昔日王箫恨已逝,今朝凤凰情正浓十二(2/2)
李治沉默,半晌之后才轻道:
“事已至此,再见,或者不见,又有何意义呢?
就此别过罢。”
“可你们……毕竟夫妻一场。”
“夫妻二字,我此生只用在与你一人身上。而且……见了她,又有什么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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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能说的?又有什么可说的?
当初选她入宫,便是我的不是,害了她一生。
如今既走到这步田地,又何必再害她更厉害,叫她死了人却心不能死?
就此别过罢!”
李治言毕,神色却一发坚定起来,转身回头,再不多说。
媚娘也只得默然无语。
……
唐永徽五年十月初一。
随着十日前便先行一步,备驾归宫事宜的马队的脚步,李治本人,终究还是带着他的爱妻,昭仪武氏,回到了太极宫。
而他回宫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着传内侍监王德,应解了淑妃萧氏一案内情,然后立即下旨:
萧氏,罪不可赦,着剥鸾袍,摘金冠,夺鸾驾,即时贬谪为婢,打入长街,永不复见。
……
当抱着圣旨来宣读的德安走入冷殿之内,却是一怔,不过他倒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按着礼数,请香恭奉,引令宣号之后,才将圣旨宣出。
宣毕,他看着睡着了似地躺在榻上的萧玉音,只头也不回地淡淡道:
“圣旨已宣,淑妃……不,萧氏也已然接过了旨,那咱们也该回复了。”
“是。”
身后几个小侍头也不曾抬,便跟着德安轻轻地走了出去,只留下那一身紫衣金冠,嘴角流出一道乌黑血痕的娇艳女子,渐渐僵冷地躺在榻上。
是夜。
长安。
长孙府中。
长孙无忌听着阿罗的回报,一时间也是怔忡难止。
好一会儿,他才轻道:
“可知道都安置在何处了?”
“回主人,据阿罗所见,皇后是昨日去的,便于昨夜里紧赶着安置在了内司的一个旧冷窖里。
淑妃今日没的,至今虽无动静,不过想来多半也是要移到一处去,只待武媚娘不日产子之后,才行移出,另做安置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主上要这样安排?”
长孙无忌却垂眸,淡淡道:
“为何?
还不是为了武媚娘么?”
阿罗一怔,却道:
“为了武媚娘?
若果是为了她,那岂非应该宣扬出来了?
毕竟若天下人知晓皇后已死,淑妃业已畏罪自尽,那武氏登位为后,岂非是顺理成章?”
“原本是这样不假……可问题就出在皇后死得有些早了点儿……”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叹道:
“这个王皇后,无论是生前身后,都是不得主上喜欢的。
莫说是主上不为武媚娘,怕便是为了能替当年被逼着纳了她为儿媳的先帝出口气,主上也是要让她归其族而落其终局的。
可若是现在便传出来她已死的消息,阿罗,你说,他日后主上驾鹤后,她是不是得入陵与主上合葬?
你却叫主上如何忍得生前便痛恨不止的这么一个女子,与他合葬?”
阿罗恍然:
“是啊……
只有废了后,她被贬为平民,再将她已身死的消息放出来……
这样,自然她便得归葬于其族中了……”
言至此,阿罗也不由生恻然之心:
“主上此举,是不是太过了些……”
长孙无忌却淡淡地哼一声:
“有什么过不过的?
不过是一个事事处处,都专与主上做对的毒妇……如此结局,其实论起来,却当真便宜了她。”
阿罗默然。
好一会儿,长孙无忌又道:
“只是如此一来,武媚娘便未免太过得意了……”
想了一想,他转头看着阿罗:
“太子殿下与雍王处,可有什么动静?”
“目下却无。殿下只是每日里习于政事,雍王也一般的惹事生非,不过总归是主上归宫,他今日也是一反常态地守在自己殿里,半步没出。”
“唉……终究还是可怜了这两个孩子,失了母亲照顾。
可论起来,却也不能怪主上如此重手处置。
毕竟二人所行之事,太过违逆……”
长孙无忌一语将毕,阿罗便轻道:
“主人觉得此事是主上所为?”
“不是主上,却还能有谁?武媚娘么?
那你可却猜错了,不会是她。”
长孙无忌断然道:
“便是为了她腹中那个孩子积福,她如今也不会肯去再沾这些事的。
何况这二人如此就死,却非合她的意。
依她的意,非得把这二人所为之事,桩桩件件,都大白于天下,彻底毁了她们两家的名声,这才算呢。”
阿罗又眨了眨眼:
“那……那除了武媚娘,便没有别的人恨她们,想她们死了么?阿罗怎么觉得,此番皇后之死,便是大有内情呢?”
长孙无忌抬眼看着他,不由轻皱眉:
“你不是也去查过,几日前主上曾秘密入冷宫见过皇后,还赐了她一瓶毒么?”
“可是那瓶毒真的就是皇后所中之毒么?主人,阿罗还是想不明白。
若对皇后而言,果然是主上所赐让她心生死意,为何没有当时便就死,却非要拖这几日?”
阿罗轻道:
“便是武媚娘不可能,可这宫中恨皇后入骨的人,怕不止一个两个罢?难道就没有可能,是他人所为么?
主人,阿罗以为,日后皇后的死因难免被人追究,主人还是先替主上将此事理治清楚,免得日后教主上落人话柄的好。”
长孙无忌闻言,却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此言却非虚……只是……会是谁呢?如此恨她的……人……”
突然之间,两主仆的目光都亮了起来,并且都微带了些不信与震惊地看着彼此。
好一会儿,长孙无忌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你去查一查。若果然是他……立时回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