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兮九(2/2)

正如你所言,不止是为了你师傅,更不止是为了媚娘……

如今的大唐天下,实在不需要有所谓的五姓七望这般,出离于大唐阶贵之中的家族存在了。”

……

次日,午后。

立政殿。

听毕德安之语,媚娘一时也是沉默,良久才道:

“治郎的心思,我自然懂。

只是……

那老家奴终究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棋子,若当真不欲留之,那便逐出宫去,有多远逐得多远便是了。

实在不必多造杀孽。”

德安闻言,可是大吃一惊——不止是他,便是瑞安与文娘,也是意外:

毕竟这等话儿,实在不似是能从媚娘口中说得出的话儿。

其实又何止是他们,便是媚娘自己,也颇多觉得奇怪之处:

自己平日里的行事作为,哪一样哪一桩,都没有似今日这般过仁过。

也许……

她微一思忖,抚腹而笑: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罢?

看来,她却是个极善心的好孩子呢!”

德安三侍见状如此,立有所悟,一并都叹笑起来。

片刻之后。

太极殿中。

李治闻得德安回报,一时倒也松了口气,往后一靠,直愣愣地发着呆。

好一会儿,他才轻轻道:

“媚娘她……

果然不曾怪我?”

德安点头:

“不曾。

只是娘娘眼下已然有了身孕,又知此胎是个女儿……

主上也知,女儿家的,总是要贴一贴娘亲的心。

自然娘娘难免就会心柔些。”

李治半晌才点头:

“嗯……”

接着直起身子,又问道:

“说到这儿,你可问过太常那边儿,下一次的好日子是什么时候了?”

德安一怔,好一会儿才轻道:

“主上……

主上还要占么?”

“为何不占?”

李治眯了眼,看着他:

“难不成你要告诉朕,你根本就没去问?”

“德安不敢!

只是……”

德安看了看李治,轻轻道:

“德安以为,只怕眼下还是稍稍松一松的好……

仅德安所知,这些时日以来后宫之中便有许多流言,说娘娘……”

李治眯了眼,立时沉了脸:

“又是哪一殿的?

千秋还是万春?”

“这……

这一次却倒都不是,而且也与前朝无关……”

德安想了一想,却慢吞吞道:

“更像是自然生成的流言……

主上,也不能怪娘娘忧虑啊,毕竟这般三日一占五日一占的,且不提劳心与否,单单只说那前朝诸臣们的事程……

便要因此耽误上许多。

主上还请三思。”

“还三思什么?

朕为自己的孩儿占一占胎,一未劳民,二未伤财,难道便有什么错处么?

**如此不知事,论起来朕便头一个当责罚与你!

这等事情,朕不想再听到第二回!下去!”

难得见李治如此疾言厉色,德安只得诺诺,自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