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成鸳鸯,再得瑞兆三十七(2/2)

当年主上因为此人之事,生出多少场病来?

好容易这些年才好了些,想不到他便又跳出来作乱……

当真是作死呢!

哼!

他倒也聪明,知道若是此事闹到姐姐门前,眼下这等立场的姐姐不答应也得答应他……”

瑞安也是恨恨道:

“可不是?

他还希图着能借此机会,与姐姐再见一面着呢!

这等图谋不轨的狂臣妄下,就该主上斩了他!”

德安瞪他一眼:

“你说得轻巧!斩了他?

然后再叫天下人都想起当年武姐姐曾被此獠纠缠不清,再多些非议么?”

瑞安立时闭了口,半晌才恨恨道:

“可说到底,究竟此獠若是此番彻如其意……

多半以后还是要再来缠着姐姐的……

这可如何是好?”

德安想了一想,却冷笑道:

“这大唐天下,可是主上的天下。

便是那长孙太尉与王氏一系,主上真想不顾一切收拾一番时,也是轻易之事……

一个区区刘弘业,当真以为自己便是了不得的人物了么?

瑞安,你过来……”

一壁说,德安一壁拉了弟弟嘀咕好几句,眼看着瑞安由怒转喜,又转欢笑,这才低声道:

“姐姐这口气,咱们替她出了也是好的!

知道了么?”

瑞安笑道:

“知道知道!咱们这便去办就是!”

……

永徽元年十月十七。

早朝。

监察御史、阳武韦思谦劾奏中书令禇遂良抑价以购中书省译语官员自有之地产,实属渎职欺下之罪。

李治闻之,骇然,立着大理寺唐俭彻查此案。

永徽元年十月十八。

午后。

长孙府中。

书房内齐齐整整,坐了半个大唐朝中的官员,虽全是一身常服,可那套气派,却一如朝上。

长孙无忌看着离自己最近,一脸颓色的禇遂良道:

“此番也是禇大人无辜受累……本是想替咱们关陇一系购置些良地,以立书馆聊为相聚之地……

想不到那中书省小贼出尔反尔且先不提,还反咬一口,说咱们是仗势强购……

当真是可恨至极!”

其他官员闻言,个个气愤,直道那小贼当杀。

到底还是长孙无忌处事妥当,伸手直道:

“说明白,那小贼也是个无脑之辈,多半也是受人蛊惑,为人利用,意指能陷害咱们……否则为何当初购地之事,他便那等痛快呢?

多半还是那幕后之人指意下手……

不知诸位可听到些什么风声,知道是谁不知?”

立时,一侧裴行俭便道:

“正要向太尉大人及诸位大人通告此事:

昨日下来,老夫便得了些消息,说那小贼素与刘洎之子刘弘业交好……多半便是那人图的手了。”

立时,禇遂良便恨声怒道:

“原来是他!

合着这竖子,却是为了他那狂妄自戗的父亲来算计老夫来了!”

刚欲再说些什么,却被长孙无忌止住道:

“既然眼下已然知道何故……

那接下来,便当是如何处理了。”

立时,落于末座的大理寺少卿张睿册便起而言道:

“太尉大人安心,此番之事,大理寺上下,自当还禇大人一个清白。”

他如此一说,座中几个大理寺任职的官员也是纷纷起身,向着长孙无忌恭声相告。

……

一个时辰之后。

书房之中,只剩下了长孙无忌与禇遂良二人。

看着窗外,长孙无忌淡淡道:

“你可做好了准备了?”

禇遂良长叹一声,倒也坦然:

“对方有备而来……此番又是那最为正直,连本家的京兆韦氏权势滔天之态,都不屑一顾,绝不相攀的韦思谦,韦仁约大人(思谦是韦仁约的字)……

只怕学生如何也是难逃其构了。

恨只恨学生无能,竟未曾发现此事中间的蹊跷。”

长孙无忌点头,淡淡道:

“不过一次失策,不妨事……且此事本可大可小,端看主上的意思了。”

禇遂良却摇头道:

“到底近来氏族一系连连失利,只怕此番他们会借此机会,大行打压……

被贬已然是定局,只是可惜那张大人也要跟着受些罪了……

太尉大人方才何以不出口相劝?”

长孙无忌淡淡道:

“一桶水,一人提不若二人担……

有他分担,你多少也好一些。

再者……

那张睿册平日里行事放肆,又是极爱高谈,已然是引得内外瞩目……

风头过大了,早晚也是要折的,不若借此良机,只是稍将其贬抑一番,待他清醒之后,再行召回也不迟。”

禇遂良感激道:

“老师还是如此一味替学生着想……

学生感激不胜!”

……

永徽元年十月末。

早朝。

大理寺少卿张睿册回李治之询,奏曰日前韦思谦弹劾中书令禇遂良抑价买中书省译语官员地产之事,实为以按国之估价之设而计,实在无罪。

然立时韦思谦乃上奏道:

“估价之设,备国家所须。

臣下交易,岂得以此等准估为定!

睿册舞文弄语,意图附下罔上,其罪当诛!”

立时,朝中王仁祐等员,纷纷附议之。

李治以为然,着左迁禇遂良为同州刺史,张睿册为循州刺史。?

朝臣皆呼万岁。

此时列中又出一臣,乃新返京中之御史正五品韦待价,着上告李治曰:

“近日以来,臣颇闻罪臣刘洎之子刘弘业,日夜咒怨,抱恨先帝之语多有暗指,还请陛下彻查,以制此风!”

李治生性最孝,且由先帝太宗皇帝一手带大,最爱先帝,闻言立时大怒,着令刘弘业入朝列苛询。

三语两言之下,刘弘业乃泣告其虽有不解当日其父之罪之心,却无怨怼先帝之语,虽言语有失,却实属无意。

兼之其兄刘广宗亦出班跪列,苦苦相求,愿以身代弟责,李治这才微敛其怒,然仍怒不可止,当廷戟指刘弘业道:

“汝父身为先帝爱臣,身犯罪业却有其实,朕时为帝侧,亦多闻之。虽先帝之责多涉秘事,不当公之与汝等知晓,然先帝英明,惜才爱才之心甚为有之!

自今日起,朕如再闻此等谬论先帝之语,必将斩杀!”

后,愤然当庭斥退刘弘业,微言安抚其兄刘广宗,退朝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