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成鸳鸯,再得瑞兆十七(2/2)

李治见状,心知媚娘这远还未大安的身子,也的确是经不起自己这几次三番的折腾。

可是眼下叫他去别殿他宫处,他又实在是没那个兴趣与心思,加之也的确是政事吃紧,于是只得狠了狠心,又叫着瑞安与文娘前来,好生侍奉着媚娘歇下……

直到眼看着媚娘入了内寝,在榻上躺下,纱幔放下……

李治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而叫他想不到的是,他前脚离开,本来困乏已极的媚娘,便立时圆睁双眼,坐了起来,面色阴沉地看着前方。

瑞安眼见媚娘如此,心下明白媚娘并未当真如她在李治面前所言,尽皆放心,皆是宽心,便劝道:

“姐姐也不必气苦……

说到底,主上也是一番真心替姐姐想的。

只是他太急,与姐姐一般的急,所以……”

媚娘眼眶微湿,恨恨叹了一声道:

“我从来没有怪过治郎……

我怪,只怪我自己母家不兴……

否则……

否则这大唐后廷……

哼!”

媚娘这一哼,却叫瑞安放下了七分心。于是便道:

“姐姐说得何尝不是?

所以姐姐也不必太介意——

说不得这晚结的梨子,会是一树果实之中最甜的呢!”

媚娘不语,良久才咬牙道:

“萧淑妃可知此事?”

瑞安想了想道:

“既然主上也是今日才知,那想必萧淑妃是不能知晓的。

所以多半也是不知。

怎么,姐姐要通知她么?

这……

主上那边儿倒是不打紧,横竖主上也是急着看她们二殿都倒。

可是别人只怕……”

媚娘看着瑞安道:

“你是担心长孙太尉?”

瑞安点头,轻轻道:

“说到底,他也是朝之肱股。”

媚娘冷冷一笑道:

“没错……

说到底,他也是朝之肱股,可瑞安,你也别忘了……

说到底,他可也是关陇一系的一根顶梁大柱呀!”

瑞安一怔道:

“姐姐的意思是……

若是咱们借了萧淑妃的手,元舅公也不会……”

媚娘冷笑一声:

“这种事,不试一试,怎么成?

说到底这究竟是后宫之事,莫说是长孙太尉,便是治郎,你看看插手又有如何不易?

所以……

瑞安,还是得靠着咱们自己。

你知道如何行事了么?”

媚娘看着瑞安。

瑞安点头,轻轻道:

“瑞安明白。”

……

永徽元年九月初一。

夜。

戌时三刻。

千秋殿内。

闻得药儿来报的萧淑妃,腾地立了起来,一身寝袍簇簇做响:

“你从哪儿听说的?!可靠么?!”

药儿喘了一口大气,这才道:

“千真万确!

这是……

这是药儿方才想着,今夜既然陛下没有点了任何一殿的妃嫔侍寝,娘娘近日里来又是忙着替主上操劳,查清徐太妃一案而辛苦,多少有些结果……

或者,或者药儿将此事告与陛下,陛下知晓了,一时开心,再者关心之时,自然是要来千秋殿一趟的。

想不到……想不到……

想不到药儿刚刚走到太极殿门口儿,便听到殿外德安与几个小内监议论此事。”

药儿喘匀了气,不由急道:

“娘娘,娘娘您可要好生思量一番啊!

这高侃若果是娶了太原王氏一族的女子,那日后必然是要相助与皇后的。

眼下咱们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宫之中的风口浪尖儿都引到了万春殿里,若是因此事而……”

萧淑妃不语,半晌才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冷笑一声道:

“是么……

高侃有心娶那个太原王氏一族的女子为侧室……

那看起来,他也算得上是个多情种子了。既然如此,为何王仁祐不早早儿将自家侄女儿许了他?

为何要等到现在?”

药儿眨了眨眼,不解道:

“不正是为了此番皇后之事能够解围么?”

“解围?皇后?

她需要么?她被禁足了么?被惩罚了么?

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受到。

只是宫中之人议论纷纷,而陛下又一惯是那样的态度罢了……

所以……

所以只怕王仁祐是另有打算……”

萧淑妃一边儿说,一边看向药儿。

药儿机灵会意,立时便要去查,可却被萧淑妃拦下,低声附在耳边说了几句,便叫药儿脸色惨白:

“可是……可是娘娘,那不是咱们宫里人呀?

若是轻易下了手,那王家小姐死了的话……

只怕是要后患无穷啊!”

萧淑妃冷笑一声:

“所以,只要做得周全便好。做得周全了……一切才可如咱们所愿。”

看着回答自己牛头不对马嘴的萧淑妃,药儿忽然有种怀疑:

她……

是不是跟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