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敌一千,自伤八百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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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尼子如此冲撞于他,是该打。

于礼,稚奴身为亲王,是为龙嗣,如此亲手责打,韦尼子是该谢赏罪……

可是……可是……

他们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平日里懦弱无用的晋王,怎么突然这般强势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晋王,连韦昭容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看着面前这个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的晋王,她竟然有种害怕的感觉!有种只有在面对着当今陛下时,才会有的感觉!

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目光又扫到地上的玉圭,咬了咬牙,鼓足勇气道:

“你……你打我……你打我还……还摔了这贵妃玉圭……”

“你想说,你姐姐韦氏,身为一品夫人阶,贵妃之令,本王同为一品,如此毁之,是为大不敬?哼!荒唐!她再如何一品夫人,也不过与你一般,是本王父皇的侍妾!

明白么?无论这大唐后位空悬多久,无论贵母妃如何身高德重!只要她一日不能身为大唐皇后,没有坐上本王母后那张凤椅,没有穿上本王母后那身朝服,没有着上本王母后那顶凤冠……

她都不过是父皇的侍妾!一如你一般!!

本王身为正宫嫡子,论制,便本比你们高出一等,呼一声母妃,那是因为要重孝道更是重敬你们的德行!

如今你韦尼子论德品行计品阶,哪一点儿配让本王尊重?更别说让本王呼一声母妃的资格都没有!你又如何配与本王计较什么礼制?!

别说是你,她如今任意将父皇委与其,象征后廷重器的玉圭不经父皇同意,便滥交与你使用……这般德行不堪,这般纵你肆意行凶,无视宫规枉法行私……

哼!贵妃又如何?本王正宫所出,大唐嫡皇子,堂堂一品亲王在此!

便是她今日本人亲持此玉圭亲来,本王身为亲王,依律也要当众着金吾卫,除她朝冠朝服,毁她玉圭宝器,投入掖庭水狱,治她个纵亲行凶,越规行责之罪!”

一番言词,说得掷地有声!竟震得韦尼子再也不敢还嘴!

众人一片沉默,只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看着这个突然之间变了个人的大唐晋王,正宫嫡子李治!

“好!说得好!”

一声喝彩,两声击掌,响了起来。

众人一惊,这才发现,太宗与四妃,不知何时,已然身处延嘉殿之中!

“陛下!”徐惠当下便是一声凄婉哀呼。

当媚娘再次醒来时,已然身在延嘉殿自己的寝殿之内。

床边沉沉睡去,脸颊犹带泪痕的,可不正是徐惠?

“惠儿……”

媚娘见她穿着单薄,虽说天气渐暖,她身子也不康健,便担心她着凉,欲待起身与她披上衣裳,却痛得轻轻一吟。

徐惠许是累得极了,竟未曾听见她唤。倒是殿外正与小六儿文娘说些事情的瑞安听得内殿媚娘唤人,便急忙奔了进来,看到趴睡在床上的媚娘起身,紧步上前,扶起她道:

“武姐姐,你可是好好歇着罢!这番可是动了筋骨,孙道长说了,不得百日休息,便是再也不能下床的。”

“瑞安……惠儿穿得少,你给她披上件衣裳,别受了寒。”媚娘看着瑞安拿了个软枕,塞与自己胸前,叫自己头抬得微高些,便道。

瑞安点点头,便去拿了件大氅,与徐惠披上,又叹道:

“唉,这回,徐姐姐可是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七八日来,她竟是一步也不肯离你,连主上召,也是屡辞不去呢!”

媚娘闻言,便想起自前事,缓道:“瑞安,那日我昏了过去之前,似有人来……是谁?”

“是晋王爷。王爷闻得姐姐你受了曲,当下便发了怒。武姐姐,你可不知,那一日的王爷,可有多威风呢!”

说着,便将当日之事一一说与媚娘听。

说完之后,又道:“你可不知武姐姐,当时主上来时,便听得王爷在那里大发脾气,又是掌掴韦氏,又是怒砸玉圭的。当时咱们可都捏了一把冷汗呢!”

媚娘想了想,淡淡笑道:“何必捏冷汗?陛下宠爱稚奴爱逾性命,从小便不曾让他受过委屈。再者那韦氏责罚于我之事,尚且好说。可这一番折辱稚奴,却是犯了陛下大忌。只怕是好不了。”

“武姐姐猜得真是一点儿也不错!”瑞安赞道:“可不是陛下当时便拍手叫好,说王爷罚得好,罚得当?又当了那安仁殿大小两位主人的面儿,直接着身边金吾卫将那几个责打你的卫士下了狱,说他们虽是受主之命,然逾矩之罪难免,还着了人,要严审呢!”

媚娘点点头,又道:“那大小韦氏呢?惠儿可没有把事情说漏了吧?”

“有王爷在,哪儿会呢!”瑞安又笑道:“王爷见陛下没有罚他之意,便当下将诸般事情全说了个遍。道:‘徐婕妤武才人与萧美人素来不相亲近,宫中人尽皆知。此番香囊之事,又是贵母妃求了父皇,请了诸殿中人为萧美人求胎得保。若武、徐二位有心陷害,必不会选此之时机。此其一。其二,徐婕妤武才人聪慧至极,若她二人有意加害,怎么会做出将落胎药塞入自己香囊中这般无计无谋之举。其三,即使二位有意加害,为何萧美人如此轻信,便服食了这落胎药?便是二位借口此为保胎圣药送与她,将药丸塞入香囊送入这般的行为诡密,难道她就没有疑心,不会请人加以验证?若她加以验证过,又为何她请来的人不告诉她实情,只让她服食下去?’

……唉呀,武姐姐,你可不知道,当时王爷这几问,问得韦氏二人一句话儿都答不上,只得愣在当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