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受难,稚奴相救八(2/2)
“娘娘……可是那韦……韦大人,却是个直愣性子,非要等得陛下手令,才肯……才肯让咱们进去……”
韦昭容想想,更恨道:
“那个混帐东西!竟然连姨母的话也不听!”
“娘娘……娘娘其实不必急慌,宫外……宫外早传了信儿来,道知道娘娘必然为于氏之事心忧,特令奴婢劝娘娘,说那韦大人为保咱们娘娘不受陛下怀疑,必然是要保好这于氏的。再者,陛下眼下直盯着这于氏,咱们也是不可妄动的。”
韦昭容听得此言,倒也收了些气,只恨道:“可那于氏母弟,日前却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救走了,现在咱们无人在手,如何让她乖乖服死?”
“娘娘放心,宫外那位说了,虽则咱们没能把那于氏母弟捏在手里,可那容丽还在咱们手里,只要好好利用她,那于氏身在天牢,又如何知道自己母亲无恙?必然就死的。只不过晚些日子罢了。”
听得如此,韦昭容才放心,又忧道:“不成,说起来,还是不能再拖……”
“娘娘放心,宫外说了,咱们只不过让于氏多活一日,现下,他已然准备妥当,只待明日夜里寻了机会支开韦大人,便可入内着于氏自裁了。”
韦昭容不安:“明日夜里?”
“明日夜里。”
“那……你今夜可得着人看好了天牢那边儿,别出什么动静才好。”
“是。”
“还有……掌上灯罢!只怕至到明日夜里,我都是睡不得安了。”
“是……”
是夜丑时。
天牢门开,一辆装水之车,装满了巨大的水瓮,经过重重盘验,缓缓驶入天牢。
到了僻静处,马夫解下车上一只大水瓮的盖子,悄悄道:“出来罢!”
一老妇,一幼儿,从中跳出,感谢不止,然后,便跟着卢光明缓缓而去。
另外一边的夜色中,时任大理正的韦待价与其下属卢光明,并肩而立,看着这一切。
“大人为何要助我们?”卢光明问。
“你们身后站的是谁,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这个人的意思,多半就是陛下的意思。”韦待价年纪轻轻,可终究出身世家,见得多了,自然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卢光明还是不解:“可这韦娘娘,却是您的亲姑姑。而且您的父亲……”
“她是我姑姑,可是却并非亲姑。再者,我的姑姑并不止他一个。至于我父亲,他所向之人,我心中自然明了。可我从不以为,那是正确的路。”韦待价淡然道:“否则,我不会与你一同站在这里。”
卢光明敬佩,施礼。
……
同一时刻,天牢内,媚娘处。
稚奴与媚娘依然对面而坐,下棋取乐。
“你这般天天跑来……就不怕陛下知道?”
“父皇不会知道的。”
“怎么这般肯定?如今的天牢,可是韦家说了算。”
稚奴淡然一笑,取一子于指间,犹豫转动道:“武姐姐说错了,是韦待价说了算,而不是韦家说了算。”
“那韦待价,可也是韦家人。”
“龙生九子,尚且子子不同,何况韦家九房数十门,子弟众多,难免就有几个不一样的。”稚奴道。
媚娘见他如此放心,倒也松了,又道:“不过,那于氏……还是没有想活的念头?”
稚奴叹了口气,摇头不乐道:“我着了德安劝了她几次,连花姑姑也劝她无数,可她只是一心认定要死……武姐姐,当初我一心要她死,可现在……”
“不怪你,真的。于她而言,想要的已然得到,又不见前路如何,自然会生出绝念。”
“可是,就算父皇不宠爱她,她也可以另寻出路啊!为何……为何要将自己之命,系于一人之身?”稚奴不解。倒不是他不知宫中诸妃素以自己父皇为念。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念,居然可成执。不得生便得死的执。
一时间,他有些惊恐起来:媚娘会如此么?她那般敬爱父皇,也会如此么?
媚娘叹息,轻轻摇头落子:“稚奴,这便是自古以来,女子的命。若不得夫君以真心相待,一生只得一心人,那便……是如此下场。你日常跟着长孙皇后长大,看惯了陛下待长孙皇后一片情深,自然不会觉得这般常事该当发生。不信,你若是去问问吴王,只怕他便要告诉你:这**女子,若当真不得陛下喜欢,那自当是一生无望了。”
稚奴默然,良久才问:
“那武姐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