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营计二(2/2)
; 左仆射房玄龄、中书令温彦博、礼部尚书王珪、御史大夫韦挺等闻后,遂纷纷上奏道:
"郑氏女适陆氏之事,之前并未听闻。且大礼既行,不可中止。"
不日,陆氏子亦道:
"家父康在时与郑家往还,时常赠遗资财,并无婚姻交涉之事。"并道:"外人不知,只见赠资财故妄有此说。"
太宗於是颇以为疑,问魏征:"群臣或顺朕之意,然陆氏子何为如此?"
魏征笑答:"以臣度之,其意乃将以陛下同於太上皇。"
太宗讶道:"太上皇何事?"
魏征道:"太上皇初平京城时,曾得辛处俭之妻,稍蒙宠遇。
处俭时为太子舍人,太上皇闻之不悦,遂令出东宫去万年县。处俭自此每怀恐惧,常恐不得保全项上人头。
那陆氏子爽亦然。自以为陛下今日虽姑且容之,日后必然阴加谴谪。所以反覆自陈,意在於此,不足为怪。"
太宗闻言,叹息良久才道:"外人或当如此。然朕之所言岂为虚妄?。"
乃出罪己诏:"今闻郑氏之女,先已受人礼聘,前出文书之日,事不详审,此乃朕之不是,亦为有司之过。授充华者宜停。"
上下闻之,嗟叹太宗明正不妄,魏征直言敢谏。得此明君良臣,大唐何愁兴旺!
是夜,甘露殿内,已是亥时,长孙后依然未曾入睡。
她在等,等她的夫君李世民。
不过没有多久,太宗就到了。先是亲亲抱抱妻子,又去看看稚奴睡得如何之后,才过来陪着妻子说话。
“稚奴颈子上的那个玉龙子,朕似乎在哪里见过。”太宗今日折腾了一日,有些饿了。见皇后妆台上放了一只素果,便取了过来,浑也不顾是否洗过,只大口咬下。
长孙后笑道:“还不是那宇文化及曾献于前朝南阳公主的玉龙韘上的那条?前日里给孩儿寻这珍珠襁褓时,竟在藏宝阁里见了,想着也是缘分,于是便着了他们将韘毁去,只留这玉龙子下来,做个颈坠子倒是不错。”
“好好一只韘,你毁他作甚?”太宗不解。只将外衣解下,陪了长孙后坐与床上,相依相偎。
长孙后笑依太宗胸口道:“那韘不知道见了多少人的血,这样东西怎么能留在孩子身边?无忧是听闻那玉龙子正是当年周时,为压制韘之凶性,特请了天机子多年珍藏的这至柔至刚的宝贝来的。所以,能压得住如此霸道的东西,想必这玉龙子的祥和瑞辉之气,可以保得稚奴长久平安。”
太宗点头:“也好,朕看这孩子总是有些孱弱,压压也好。对了,近日你可要见见无忌?他这一降,便是进宫看你,也不如以前方便了。”
长孙后坚定地摇摇头:“凤郎此次借郑氏之事,好不容易才压下来那些与兄长不利的密奏。还累得凤郎下罪己诏。这样的局面,断不容破坏。凤郎,房相何等人物?这般温和不与人争的他竟然被兄长之宠逼到如此地步……凤郎,你当好好安抚才是。而且凤郎,以后若想保得大唐安宁,还是少对兄长放权吧!”
“无忧疑你兄长?”
“他是我的兄长,无忧自幼一起长大的兄长,无忧怎么会疑他忠心?然而,兄长既是凤郎的臣子,但同时也是关陇一系的首者。又是长孙一氏之族长。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他现在的立场,已经使得他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对凤郎你竭尽全力效忠,只求凤郎无忧了。关陇利益压着他,长孙氏利益压着他,他不得不有所保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