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 将她送走了(2/2)

也是他的绝望。

惶惶不安两日之后,容翎见南笙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他没有办法,最终,还是拨通了太子的电话。

他以为,要说动他,还需要一些代价,没想到,对方,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了。

太子是为何转变的态度,容翎不知道,也不想关心。

“你决定好了吗?”

电话那头,是阎渊冰冷无波的声音。

“…”

容翎紧握电话,沉默不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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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老三,其实我不一定非要你的第三种选择,毕竟,救她,我付出的也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其实,那天他只是透露了一个不可能去做的可能,而经过了这几天,他倒是给了他这个选择。

因为什么,他已经不想说了。

“不。”

容翎的声音,有些沙哑与挣扎。

“阎渊,你会保证,让她活下去的对不对…”

容翎的声音,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不敢保证,可总有希望的不是吗?”

阎渊依旧淡淡的声音。

片刻。

他笑着说:“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救了她,她便再也不可能是南笙。”

“…”

“如果,你不想让那些人再盯上她的话,就要遵守这个约定,不然,那个人也不会出手。”

“…”

电话那头久久不语,阎渊似乎早有预料,手指摩挲在电话上,最后说了一句:“老三,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不然谁也救不了了。”

“…”

“好,我答应你。”

听到对方已经沙哑不成声的嗓音,阎渊密眉挑了一下。

挂了电话。

而容翎,在听到那个嘟嘟的声音之后,也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滑在地上。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问容翎,他究竟有多爱南笙,那么他,一定回答不出来。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说,为了她,他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失去她,他承受了比挖心还有疼的痛苦,这些算不算爱?

究竟有多爱,不是言语能够衡量的,他一直以为,只要他不放手,没人能从他手里抢走她,可最终,他没想到,是他自己将她送了出去。

一并带走的,除了他的心,还有他的魂。

容翎爱上南笙并不是偶然。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孩,明明做了伤害你的事,可她却无辜的像一个受害者。

就像初见的那天,他明明是想吓哭她,狠狠的收拾一顿,可不知为何,看她畏惧的发抖,看她故作冷静的和他求饶,看她又黑又大的眼珠里时不时滑过狡黠的目光。

他突然不忍了,心不知不觉的被她牵引,就像是被人抓了一下,痒痒的。

所以,他配合她的游戏,想看看她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

由报复,到好奇,到吸引,再到相爱,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可他却无法自拔,一往而情深。

其实南笙不知道,煜洋一次次的失控,一次次的让她失望,是他,在背后推了一把。

在南笙耍着小心机想利用他摆脱莫少霆的时候,他也在耍着小心机,铲除她身边一切的异性,将她别无选择的圈进自己的怀抱。

本以为,她已经嫁给他了,本以为,他可以给她幸福了,却没想到,老天,要给他这样重重的一击。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容翎想不通。

他也没有力气去想了。

半年后。

北城,九龙湾。

林元将衣领立了起来,挡住耳边瑟瑟的秋风,他一路踩着枯叶朝前走去。

没错,是一路枯叶,自从半年前,三少被救回来之后,就遣散了九龙湾里面的所有的仆人,这里,已经半年没有人打扫,没有人收拾,满地的枯黄落叶,这个秋天,一如这没有人气的豪宅,带着满满的萧瑟气息。

林元叹了一口气,拎着手中的食物,推开了楼上的房门。

原本明亮的卧室,被窗帘挡的一丝光也没有,林元推开门,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看清楚躺在沙发上的人影。

若不是他的胸膛还有起伏,林元恐怕真的会怀疑,他以往俊美而潇洒的主子已经离去了。

这个现象,已经半年了。

自从三少夫人离开,三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每天除了酒,就是酒,甚至这半年,他都没有走出房间一步。

原本健康而又充满朝气的三少,已经变成了一个病态男子。

“三少,吃些东西吧。”

林元说着,想将餐盒放在桌子上,可一低头,这才发现昨天还铺了一床的照片,都被他挪到了这里。

喉咙滚动两下,林元自觉的将餐盒拿走了。

虽然三少没睁眼睛,可是他知道,只要他动了一张照片,他就会跟疯了一样的,冲过来揍他。

那些,都是三少夫人的照片。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心酸的吸了一口气。

这些照片,都是之前三少吩咐他偷拍的,有他们一起出去玩的,也有三少夫人安静看书的,还有托着下巴,一脸迷恋的望着三少的照片。

甚至,还有…

林元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

“三少,太子的人已经将我们安插的人手挑出来了,他说,希望您能守规矩,这个,可能是他们能拍到的最后一张了。”

听到这里,沙发上的似乎终于动了。

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修长的身子懒懒的靠在那,美丽的下巴上,布满了青色的胡茬。

和半年前相比,此时的容翎颓废而消瘦,这个样子,如果换个男人估计都没法看了,可放在他的脸上,却有一种让人心疼的脆弱。

不得不感慨一句,长的好就是有任性的资本。

容翎接过那个信封,拆开,是一张照片。

女孩穿着白裙子,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墨发及腰,雪肤红唇,美好的像是降临到人间的天使。

她微微垂着眸,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懂的地方,秀眉微微拧着。

正是南笙。

容翎捏着照片,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有些干涩的嘴角逐渐的扬起一点弧度。

她还活着…

“三少,听说,三少夫人是一个月前醒过来的,目前,太子对外称她是阎家的养女…”

打听出来的信息并不多,上一次传来消息,还是三个月前,那个时候,只是得知三少夫人的手术很成功,但是人并没有醒。

容翎将照片放在自己的腿上,发现林元有些犹豫,忍不住问了一句:“还有什么?”

“…”

林元垂头,最后咬牙说:“听说阎家下个月要举办订婚宴,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的订婚宴…”

容翎一怔,随后,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最后一手抵在沙发的扶手上,才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噗通。

林元跪在地上:“三少,属下求求您,振作起来吧!属下知道您难过,您伤心,自责,更怪自己没有能力去救三少夫人,可她,可三少夫人还活着不是吗!属下永远都记得,您将我和林旦接回来的那天,您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所以,属下求您,振作起来,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真的就垮了,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您也要为老爷和夫人考虑啊,老爷和夫人年龄也不小了,夫人被您拒在门外,多少次了,日日以泪洗面。”

说着,林元一个大男人,都哭了出来。

三少泛起倔劲,那是谁也拦不住,老爷,夫人,大小姐和二少爷都惊动了,可没一个人能进的来这里。

更别说劝一劝。

他直接一把刀拿出来,说他们再走进来,他就一刀结束了自己。

那坚决的,没人敢怀疑他说的话,他是真的会一下了解了自己。

夫人哭的不成样子,容先生是气坏了,直呼再也不管他的死活了。

容翎只是杵在那里,不为所动。

林元擦擦眼泪。

咬牙说:“三少,您把三少夫人送走了,就真的打算放弃她了吗?!”

“三少夫人并不是一般女孩,属下觉得,早晚有一天,她会想起您的,到时候,让她看您这个样子”

容翎终于动了,他将手捂在头上:“你懂什么,她不会原谅我了,就算她记起来,她也不会原谅我了,我亲手将她送走了,是我亲手将她送走了!”

虽然,他是想救她,可终究是他主动放弃的不是吗。

“您送走她,是为了救她,可如果以后,三少夫人知道,您还想过放弃她,”

“我没想过放弃她!怎么可能放弃她!”他爱她都来不及。

容翎重重的将头埋在膝盖里,他觉得头好痛,好痛。

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为何还会痛。

“三少,其实属下只想说一句,三少夫人还活着,她还活着,不就是您最大的希望吗。”

林元知道自家主子有苦衷,可同样,三少夫人还活着,她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不是吗?

过了一会,林元将门关好,轻声离开了。

屋内陷入沉沉的安静之中,久久,容翎从膝盖中抬起头,看着那张照片,一动不动。

y国,a城。

这里是j集团的发源地,也是太子与容翎相识的地方,同样,这也是太子的大本营。

一个月前,太子阎渊在接受采访时曾公开发表声明,说要将j集团的重心重新搬回a城,短期内不会改变,这一举动,这让很多人都雀跃了。

j集团是什么,那可是镶着金边的商业帝国,走到哪都能带起一股飓风的企业,谁不想跟着沾沾光。

可让太子做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什么,却没人知道。

消息灵通的人,也只打听出一件事,那就是和太子一起回来了,有一位年轻的东方女孩,说是阎家以前的养女。

究竟是养女,还是未来儿媳,这就没人知道了。

言归正传。

这位养女,就是南笙,不,现在她的名字为阎烟。

花园里,女孩看着草地上收割青草的仆人,静静地出神。

一个月前,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座小岛上,是一个黑头发的东方老头救了她。

当时她的脑子有些迷糊,不过在清醒了一会之后,她想起来了,她叫阎烟,是一个孤儿,在她三岁的时候,被阎家人领养。

他们供她上学,哄她读书,给她公主一般的生活,不过,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她一直是作为童养媳培养的。

就是要等她二十岁生日一过,就要嫁给那个比他大九岁的男人,阎家的长子,阎渊。

可她不愿意嫁给他,所以几个月前,她跑了,不幸的是,她半路遇到了人贩子,绑架了她,最后,还是阎渊出现,救了她。

挣扎中,她的脑子被那些人敲了一下,所以,她昏迷了几个月,是阎渊给她送到了那个小岛,找人救了她,因此,下个月,她还是要嫁给他。

阎烟叹了一口气。

其实一回想这些事,她的头还有点疼,可能也是因为昏迷的太久,她想到她的过去,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她真的没有忘记什么吗?

如果没有,为什么心,总是空空的感觉。

可她不敢说,一对上那个男人冰冷的眸子,她就心慌。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与他相处。

“烟小姐,太子叫您。”

身后的仆人无声无息的出现,阎烟一惊,将书合了起来。

“嗯,走吧。”

阎烟抬脚,朝别墅里面走去。

这是一座花园城堡,穿过一个长长的庭院,她来到了大厅。

那里,还有一个人。

和她差不多大的年龄,她知道他,阎渊同母异父的弟弟,阎源。

两个兄弟间的气氛有些微妙,阎渊警告的看了阎源一眼,抬脚便阎烟走去。

和以往的戒备不同,此时,这个女孩又大又给的眸子里,只有纯净,与一点茫然。

她现在,似乎并不讨厌他。

阎渊勾唇一笑:“去哪玩了?”

“…”

呃,阎烟眼珠闪了一下,这个人今天怎么对她笑了?

他不是还在生气她逃婚一事?

阎渊低笑两声,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拦住了。

阎源冷着眉眼将阎渊推了一下。

“我有话和她说。”

“…”

阎渊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不要吓到她就好。”

“…”

这一个月,这个现象阎烟已经见过两次了,所以她习惯的朝后退退,识趣的不说话。

“南,呃,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阎源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去称呼她的名字。

“你跟我出来。”

最后,阎源放弃了闪烁其词,直接拉着阎烟走出了客厅。

阎渊站在二人的身后,勾了勾唇,并没有阻拦。

阎烟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有些发呆,不过,她也没拒绝,她本来就是阎家养的一个下人。

虽然,她内心不这么觉得。

阎源带她来到一个安静的花房,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紧握着她的手,惊了一下,立马收回,可女孩白皙的手腕,已经被他捏红了。

“对不起。”阎源的脸有些尴尬之色,感觉去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

“没事,一会就好了。”

阎烟收回手,将衣服袖子往下拽了拽。

阎源看着她这个坦然的样子,内心五味杂陈,既愧疚,又有些兴奋。

那是体内不受控制的兴奋,只要和她待在一起,才会有的愉悦感。

见她一直在盯着他看,阎源觉得耳根一热,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子。

是奖状。

“这是什么?”阎烟好奇的挑挑眉?

呃。

阎源垂眸想了一下,“你记得你学的什么专业吗?”

他语气有些小心。

“考古。”

阎烟歪着头,想了一下说。

阎源眸子一闪,点点头,“没错,你还很擅长修复,这就是你之前修复的一个玉冠,她们觉得很满意,给你颁发的证书,还有一张卡,这里是奖金。”

说着,阎源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黑色的卡。

似乎被这一幕弄的有点震惊,阎烟足足看了好一会,确定奖状上面的确是阎烟两个字,才兴奋的接过来。

他说的没错,在他提到文物修复的时候,她的确有印象,那些个日日夜夜,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去古董市场淘弄那些破碎的古董练手。

这些回忆,倒是很真实。

“想起来了?”阎源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嗯,记得,是你为我接的,对吧?”

阎烟小心的接过那个卡。

虽然她不缺钱,但是这是自己赚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

“谢谢。”

阎烟莞尔一笑。

见他不再说话,她站了起来,这花房虽然漂亮,可坐久了,有点缺氧。

“阎源,我们回去吧。”她回头看着发呆的男人的一眼,心中觉得有点奇怪。

“等等。”

阎源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拉着,她多少有些不爽。

“你,不要嫁给他。”

阎源握着她的手,突然松开,转而搂在了她的腰上。

“你做什么。”

女孩一惊,睁大了眼眸去推他。

他们不是兄弟吗?

这是怎么回事?

可看着阎源眼里又痛苦又又隐忍的情愫,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难不成,她以前,喜欢的人是他?

“我不想你嫁给他!”

“记住,你不能嫁给他!”

说完,男人垂下的冷眸缓缓的变了色彩,无比温暖的盯着她,在阎烟差点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他又松开她,快步的离去。

“…”

------题外话------

咳咳,其实,明天就不虐了。

顶着锅盖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