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一回 初入京城购宅邸 不拔一毛购鬼屋(2/2)
“是啊——”郝瑟叹气,瞪了一眼书生,“文书生,别太挑了啊。”
“郝兄你也不看看前几日来的那些都是什么牛鬼蛇神,送来的那些园图又是什么东西,要地段没地段,要园型没有园型,根本就是把你当成冤大头来诓你银子的。”文京墨眉眼一横,瞄向姚素和面瓜,“希望今日这一家,能靠谱些。”
这一眼,眸绿如狐,斜长细挑,顿将姚素和面瓜吓出了一身冷汗。
“师、师父,我想去茅房……”面瓜两腿打战。
“稳住!”姚素一把揪住面瓜的领子,暗暗吸了口气,“这位爷,您放心,我们华庭馆的园子,绝对是一顶一的好地段,一顶一的好园型,价格更是童叟无欺,绝对公道。”
“哦?那都拿过来看看吧。”文京墨慢吞吞道。
姚素和面瓜忙捧着图卷上前一一展开,开始解说。
姚素:“您看这个园子,二进院落,门面是刚修过的——”
文京墨:“园子太小,要三进的。”
“有有有,这一所,三进的园子,七间房——”
舒珞:“这地段不好,距离市集太远。”
“您再看这所,地段靠近市集,三进院,而且——”
“多少钱?”
“三十两。”
“太贵了。”
“要不这一所——”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就这般整整一个时辰的功夫,姚素和面瓜将带来的所有的园子都介绍了一番,直说得是口干舌燥,两眼发晕,可舒珞和文京墨二人却是一个都不满意。
姚素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拿出最后一卷园型图拍在桌上:
“二位爷,这可是我华庭馆最好的一所园子了,教忠坊六条胡同,往南走两条胡同就是朝阳门大街,地段绝顶的好,正北正南的朝向,三进园子,十间房,还有后花园,园子主人急于出手,给了最低价,二十五两!”
文京墨眯眼:“这个还行,价格也公道。”
姚素和面瓜顿时大喜。
“不好,”舒珞却突然冒出一句,“对门这一家的朱大户,是个老酒鬼,常常半夜喝醉了耍酒疯,滋扰邻居。”
姚素:“……”
面瓜:“……”
郝瑟脑袋撞在了桌沿上。
面瓜欲哭无泪,拽过姚素:“师父,你不是说他们是外地人吗,怎么连朱大户耍酒疯这事儿都能知道?”
姚素几乎崩溃:“鬼才知道啊!”
“呵呵,郝兄,看来这一家房牙也不行啊。”文京墨瞥了郝瑟一眼。
“等等!”郝瑟噌一下站起身,从面瓜的背后捡起一卷卷轴,“这不还有一所园子嘛!”
“啊!”
“那个不是!”
姚素和面瓜大惊失色,可郝瑟已经哗啦一声将卷轴抖开了。
卷轴里,是一所三进院落,布置造型都颇为奇特,前院是三大房,一左一右一中,中院是一圈十间厢房,绕院而建,后院则是一片空白,似乎是荒地。
“这个不卖的!”姚素慌忙冲上来将卷轴抢了回去,狠狠瞪了面瓜一眼。
“我也是一时着急才带错了嘛……”面瓜委屈。
“哦,为何不卖?”文京墨饶有兴致问道,“我看地段不错,园型也尚可。”
姚素叹了口气:“我看几位也是江湖高人,想必也是瞒不住的,这所园子——闹鬼!”
“瓦特?!”郝瑟捧颊惊悚状。
“闹鬼?”文京墨看向舒珞。
“十年前,这园子里住了一位小官,后来犯了事,被东厂捉了去再未回来,他的妻子跟人跑了,便将这宅子低价卖出,岂料后来竟传出了闹鬼的传言。”舒珞解释道。
“这位公子,您可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姚素目瞪口呆。
“鬼、鬼宅啊,那那就算、算算了吧……”郝瑟哆嗦道。
文京墨看了郝瑟一眼,嘴角一勾:“姚掌柜,这宅子卖多少钱?”
“诶?!”面瓜外加郝瑟同时大叫。
“一、一两。”姚素震惊道。
“买了!”文京墨从怀里掏出二两白银扔给姚素,“还有一两,权当二位的辛苦钱。”
“诶诶诶?!”郝瑟捧颊,“文书生你疯了咩?!”
“便宜!”
“不能只图便宜啊!鬼宅啊!命要紧啊!文书生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啊!”
“呵呵——”
“仙人板板,要死了要死了,老子迟早要被鬼吓死啊!”
“呵呵呵……”
一片混乱之中,姚素愣愣抓着手里的银子,看向身侧的面瓜。
“师、师父,十年了,这宅子居然也有能卖出去的一天?”面瓜一脸震惊。
“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啊!”姚素一脸懵逼。
“阿瑟、琭言、千竹,吃饭了。”
一道人影推门而入,朝屋内人招呼道。
青色的衣袂,如缎的发丝在姚素和面瓜眼前飘过。
姚素和面瓜同时四目暴突,呼吸停滞,脑中嗡嗡嗡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八个大字在眼前晃悠。
皎月之容,九天谪仙。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二人回过神来,才发下不知何时回到了八来楼大门之外,头上肩上皆是落了厚厚的积雪,竟是不知道已经傻呆呆在这站了多久。
“师、师父——”面瓜长吁一口气,“我刚刚好像看到了——神仙?”
姚素使劲儿掐了一下脸皮,回头看向八来楼,喃喃道:“难怪敢买鬼宅,原来郝爷家里住着神仙啊……”
其后几日,天字院就在郝瑟的鬼哭狼嚎中度过。
哭喊的台词无非就那么几句:
“老子不要住鬼屋!”
“老子要住漂亮的大房子!”
“老子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老子死也不要住鬼屋!”
如此云云。
最终,大家实在忍无可忍,不得不纷纷去寻文京墨商讨,不如重买一所园子算了。
文京墨听了眯眼一笑,第二日就拖着郝瑟去新买的“鬼宅”转了一圈,归来之后,郝瑟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异常兴奋激动,而且日日躲在屋子里写写画画,似乎在准备什么神秘的大招。
众人都甚是好奇,纷纷去探口风,可平时嘴里最爱跑火车的郝瑟,此次嘴却严得跟蚌壳一样,一丝风也不透,甚至连尸天清也无法问出半个字。
然后,就在这种神神秘秘的气氛中,终于到了腊月三十,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