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份礼物(2/2)

暗联军’啊?你如果想要挑起战争,就不必拐弯抹角的找什么理由,直接来就是了,我们幻族随时恭候。”克里冷笑道。

“我如果无凭无据,断然不会这么说,”擎风正声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浪费口舌,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等门口那帮邪恶的斗篷人赶过来而已,碰巧的是,我也在等。”

克里看着擎风,他感觉擎风什么都知道,而自己却好似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事情正朝着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发展,这可不是自己喜欢的感觉。

“就如同擎城主所说的,那又能怎样?”在克里身后久久没有出声的维尤突然开口。

在众人的注视下,维尤走向前去,站在会场中心,位置甚至比克里还要靠前一些,银白的头发似乎在提醒人们他的存在。

“哦,忘了介绍了,幻族赫伦家族。”维尤轻轻地说,但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克里没有料到维尤此时会突然站出来,而且话语间默认擎风所说的话是事实,于是压低声音说:“你搞什么鬼?斗篷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可别加在我们幻族身上!”

维尤阴笑道:“谁告诉你是子虚乌有了?”

克里瞬间脸色黑沉,一下想明白了。

他一直感觉维尤在搞什么鬼,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维尤会勾结比“黑暗联军”还邪恶的斗篷人。并利用自己来达成他的某些目的,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只要是跟斗篷人扯上关系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什么穿斗篷可以遮人耳目低调行事,完全是为了让人族认为自己和斗篷人是一伙的,让自己脱不了干系。

“卑鄙,小人!”克里愤怒中还夹杂着无奈。现在他已经撇不清身上的浑水了,就算人族肯听他解释其中的圈套,以他傲慢的性格也不会去说。

听到场内白色头发的幻族貌似承认了与斗篷人勾结,矮人首领奥哈力已经坐不住了。他可是与斗篷人有着血海深仇,当年他弟弟的整个部落被一群人所屠杀,全部落只有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据活下来的人形容屠杀者正是斗篷人这个组织。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寻找斗篷人的下落,但是那帮凶残的斗篷人却如同他们的人性一般,消失了,毫无半点踪迹。如今遇到了斗篷人的同党,自己终于可以为弟弟报仇了。

一旁的泰克发现了怒发冲冠的矮人,急忙按住奥哈力的手,低声道:“先别冲动,事情没那么简单。”

矮人还是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但是他又无法挣脱巨人有力的阻拦,只有满眼怒气地盯着场内的幻族,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他们都已死过几遍了。

擎风望着突然出现的维尤,虽然他不太清楚途林家族和赫伦家族是什么关系,但既然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那肯定是有什么共同的目的。

“哦?居然承认了,与如此人神共愤的邪恶组织勾结为伍,还承认的如此振振有词,你们不觉得有愧于你们的信仰吗?”擎风厉声道。

“擎风城主,果然还是像当年您父亲那般正义凛然啊。”擎风的话刚说完,人群外就响起了一声略带讽刺的回应。这声音好似女人的声音,但又不是那般婉转温和,反而阴阴柔柔的像是鬼魅在幽怨地娓娓低吟,让人心生寒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又来了一群身着斗篷的人扒开人群来到会场中间。维尤看到来者面露喜色向一侧退让。

这些人的斗篷与幻族穿的斗篷大不相同。他们的斗篷上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符文,而且斗篷的兜帽很大,套在脑袋上根本看不清每个人的相貌。更诡异的是每个人走路的姿势都如出一辙,不紧不慢,如果不是在如此场地,倒是会让人以为他们在自家院内散步。

看到这帮人的出现,擎风的表情有些古怪,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这一细微变化让身旁的牧凝注意到了。

“风,你没事吧?”牧凝有些担心地问道。

擎风轻轻吐了口气,“没事,不过是身上那条‘蜈蚣’又痒了而已,看来是需要几条虫子来喂喂它了。”擎风冷绝地望着这群真正的斗篷人。

一群人站定后,中间一个貌似领头人一样的人物微微探身向前迈了几步。大家发现这个人手里拿了一个包裹似的东西,但任谁都不会认为这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领头人的手轻轻一松,手中的包裹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散开,一个圆圆的东西从场边一直滚到会场中间。

“啊,龙图守护保佑!是人头。”看台上一个眼尖的贵族突然叫了起来。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可不是对肢体残骸司空见惯的士兵。这一声尖叫才让人们发现这圆圆滚滚的东西竟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由于比较血肉模糊才不易分辨。

“擎风城主,您的看门狗不相信我是银痕堡的,我特地带他来见您,让您亲口告诉他……我真的是银痕堡的。”阴柔的声音从领头人的兜帽里传来,没有一丝感情,好像他只是杀了一条狗。

“哦……对了,您应该还记得银痕堡的吧?”领头人语气平稳地问道。

“银痕堡?难道他是……”大学者博多尔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看向擎风。

擎风额头上的细汗越来越多,丝丝缕缕。脑中突然回响起曾出现在他恶梦里的声音,那竟是他的呼喊……

“父亲,不要再杀了……父亲!”

“小风,这一课叫作斩草除根。”

“不要……父亲!”

会场里的人似乎对银痕堡都毫不知情,一片沉寂。

“既然擎风城主不记得了,那让我帮你想一想!”阴柔的声音因为用力嘶吼而变得尖细刺耳。

领头人一把扯下深深罩在头上的兜帽,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恐怖无形的脸裸露在空气中。又或许都不能称作是脸,因为除了黑洞般的双眼怨毒地摆在那里,整个头颅上已经别无他物,犹如一颗煮裂的卤蛋。

擎风看着场内的“无脸人”,一段深埋心底的回忆突然翻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