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顾番外006 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但不是爱情(2/2)

双眸眯成狭长的弧度,凝视了过去,顾千秋大大方方地给他看了自己吊着的胳膊,轻轻扯住他的袖子,轻轻道:“反正我现在拽着你,你要是甩开我,我肯定会伤得更重。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好吗?别再刁难她们了。”

——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好吗。

在那之后,方穗穗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被这不轻不重的几个字折磨得咬牙切齿。

她清楚地记得同样的话她也说过,而邵玉城的反应是那样的冷漠无情。

他说:你出去问问,整个郁城敢在爷面前讨面子的人有几个,讨得着的又有几个?脸这种东西,爷高兴了就给,不高兴了,今天就算我老子站在这,爷一样让他滚出去。

他说:你呢,你觉得自己算什么东西?

而顾千秋说了这话,还用受伤的手去拽住他,以作威胁。

邵玉城何许人也,他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甚至连方穗穗想和他谈条件,都被他冷冷嘲讽了一通。

可顾千秋呢,她就这么厚着脸皮大摇大摆的一脸“我就是在威胁你有本事你就甩开我”的表情,一句话,便讨到了她方穗穗讨不到的东西。

她想,顾千秋不光是敢向邵玉城讨面子,而且,她还讨到了。

后来,顾千秋摸了摸扁平的小腹说饿了,邵玉城十足不耐地在她脑袋上砸了一下,骂骂咧咧道:“吃吃吃,就他妈知道吃!手都断了你还有心思吃?你不是自诩淑女名媛吗?腰腿屁股不要了?马甲线不要了?”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满脸暴躁地领着她走了。

方穗穗想,如果那时候顾千秋回头看她一眼,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撕烂她的脸。

然而自始至终,那女人也没回过头。

她绝望地躺在地上,突然意识到,顾千秋是真的不屑与她争个高低的。

胜不骄,败不馁,她在她眼里恐怕连情敌都不够格。

阿左被邵玉城留下来善后。说是“善后”,其实还是把她和这群人收拾了一通。

阿左毕竟常年跟在邵玉城身边,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邵玉城虽然碍于顾千秋的面子不追究了,但阿左自己那一份,还是加倍给了他们。

用他的话说,城哥之所以把你们带到医院来,就是图个方便。把人打残了打废了楼下就能治,治好了咱接着来。

方穗穗忍着疼痛,愤然问:“邵玉城和顾千秋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不应该,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崇明和德馨又相距甚远,他没有这个时间。

她也是在顾千秋来德馨接东西时,听说邵玉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崇明的校花从操场带走了,她才急得喊了几个姐妹一起追到了车库。

那时邵玉城已经离开,只剩下顾千秋一个人。

她看着她的脸,震惊又嫉妒,不知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生得这么好看的人。

她开始害怕,怕邵玉城会“移情别恋”。她虽然拒绝了邵玉城,可那在她看来只是女生正常的矜持罢了,毕竟他们毫无交集时他就骑着摩托车堵了她的去路,摘了头盔扔出一句:上车,小爷看上你了。

这便是他所谓的“表白”。这样的表白,换了谁都不会有安全感。

方穗穗只是想拒绝他几次,看看他是否会坚持、看看他是否会有所行动……也看看他,是否是真心喜欢她的。

邵玉城后来依然坚持不懈地送她上学放学,可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的举动了。

方穗穗每天挖心挠肝,既想提醒他再对自己更好更主动一些,又拉不下脸来说这话。

所以那天,当她见到顾千秋的时候,她急了,做了傻事。

她真的太怕失去邵玉城的喜欢了。

阿左看着她遍体鳞伤的样子,总算示意手下可以停了。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拍了拍她的脸,“姑娘,被揍傻了?城哥和顾二小姐好上?你做梦呢?”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喘息着这么一问,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看过来,大家都很好奇。

“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阿左坦然回答,“但不是爱情。”

怎么会有这样的关系?

不仅方穗穗愣了,大家都跟着傻眼了。

阿左把玩着手里的瑞士军刀,“我也不知道,城哥自己说的。”

他这样讲着讲着,突然又想起一事。

邵玉城作为邵家最宝贝的小儿子,从小家里人就为他的安全操碎了心,所以他的手机等等一系列设备都经过了特殊加工,出了什么事,只需一键就可以自动把定位时时更新给紧急联系人。

他初中知道这件事开始,就把紧急联系人从父母换成了顾千秋。

不仅如此,他还自作主张给顾千秋的手机也装了同样的发讯器,紧急联系人,自然是他。

后来有段时间流感肆虐,他偶然染上了,家里人吓得半死。邵玉城每天看到他们严阵以待的样子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于是偷偷出去给自己买了好几份保险,死亡后生效,受益人,顾千秋。

这些事,旁人不清楚,甚至连顾千秋对保险的事也一无所知。

但阿左是陪着邵玉城办了这些事的人,他曾问过,城哥,你是不是喜欢二小姐啊?

城哥揍了他一拳,说:“别他妈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她。我和顾千秋,我们是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但不是爱情,懂吗?”

思及至此,阿左叹了口气。城哥这样想,二小姐不见得这样想。

今天这事来来回回下来,他总觉得二小姐好像对城哥……

阿左想得头疼,又见众人满脸不解地望着他,他不耐道:“就是这么回事,我的理解是,你们以后最好都机灵点,见到二小姐绕着走。”他用刀尖环着指了一圈,每个人都被冷锐的锋芒吓得只能点头,“城哥怎么对二小姐是他的事,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谁敢说二小姐一个字的不好,别让我和城哥听见,否则,割了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