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坊里的知青小伙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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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鲁西平原,庄稼收去,树叶落尽,凛冽的北风一扫千里。村里土坯垒成的屋,干打垒的墙,调构成满目土黄的色调,到处显得破败和凄凉。要说村里唯一显得有活气的地方,那得说热气腾腾的小油坊。

油坊活苦,村里照顾知青,不让知青去干。但十八岁的你还是去了油坊,去干又苦又累的活儿。因为油坊每天有三毛钱的补助,正好拿着这份补助去补贴一下早已赶回农村,且年老多病的父母和母亲。

油坊外屋是碾房,一头瘦瘦的鲁西黄牛艰难地拉着白色的石碾,滚动的石碾压扁了圆鼓鼓黑黑的棉籽,黑皮白瓤的扁棉籽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圆圈。圆圈外的碾道上是不断重叠的牛蹄印。

里屋的门和窗户都吊着厚厚的棉帘,捂得严严实实。蒸棉籽的炉火正旺,火焰熊熊,冉冉升腾的热气把全屋蒸得如六月天那样闷热,蒸得油坊工人赤身**,一丝不挂。加过温的棉籽用蒲包包起,裹成一包包的平放在榨床上,在静静地等待着油锤去锤打,去挤压。

那黑黑的五十多斤的油锤圆不圆,方不方的,油光锃亮,仿佛一块精致的黑金。你禁不住手痒,试着锤打了几下,才四五锤,已经全身冒汗,气喘吁吁,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青虚虚的肋骨更加凸凹鲜明了,脸就像涂了一层黄蜡。

油锤被健壮的青年农民云虎高高地举起,口里喊着铿锵有力的油坊号子:“快举锤呀,哎哟喂——”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划,“梆”地一声,油锤重重地打在一尺半长的枣木锲子上,锲子下去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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