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虽寒胆气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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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出山口摘掉黑布,送他们的人返回。看天色已经过午,他们决定马上赶路,天黑前找不到村镇不仅没得休息,肚子也得继续饿着。找遍附近竟找不到来时的马匹,只好靠双腿施展轻功。可是唐姗姗的脚还不能着地,他们没想到马匹会丢失也就没要邛部人的担架。六个男人倒是都愿意背她,她却踌躇地看李奇。他一想这事情不能推脱,说到底她都是为了帮他,稍微犹豫就背起她往前走,试几十步后开始施展提纵术飞跃。
抱铁箱的莫云飞和熊天龙紧跟在二人身后,再后面是司徒昂、欧阳好冶、严奎,最后是穆晓晓。刚开始,穆晓晓的心情还算平静,时间长了总隐隐听到唐姗姗和李奇说话的声音。抬眼看时唐姗姗的脸几乎挨住李奇的后脑勺,不由得滋生几分幽怨,觉得唐姗姗太过随便;又怪李奇不该不顾她的感受,毕竟半个月前他还在擂台上说起对她的情愫。索性身法加快超过他们,来个眼不见为净。到前面反而不能走的太远了,因为她不记得来时的路。更让她窝火的还是听他们说话声音更清晰,尤其是唐姗姗口口声声的“奇兄”,别提多刺耳了。
亥时过后,他们到达一个叫做安巴铺的小镇子,住进镇上唯一一家客店。加钱让店家烙几张粟米饼、烫了酒,吃喝过休息。穆晓晓和唐姗姗在一间屋子,灯光下看唐姗姗的脸不像以前那么冷峻,两人说十多句话都是问李奇的喜好。穆晓晓索性打哈欠装困,接着闭上眼运行大周天。直到听见唐姗姗匀称的呼吸,仍然没有半丝的困意,脑海里不时想他背唐姗姗的情景,不自觉醋意更浓了。天将亮时她才开始打盹,竟听见唐姗姗梦呓般的叫“奇兄莫走”,听得她全无困意。起床后简单的洗漱,她决定一个人回京。让唐姗姗带话给他,说想见穆桂英和几个姐妹,先一步回京城,等闲暇再到张记客栈看他。唐姗姗正不只如何是好,她已经拿着小包袱和宝剑出门了,跃出客栈墙朝正北疾奔。
奔到镇口时天刚亮,她还分不清方向。正好看到有人牵着一匹青骡子,骡背驮两个布袋。她过去问路,那人倒是能说几句汉语,但从没出过方圆两百里范围,自然不知道京城在哪。她失望之际以为那人牵的是马,就拿出十两银子连同他带的芋面窝头和水囊都买了。那人自然愿意,因为卖一个月粮食也赚不下二两银子。可是没过半个时辰她就后悔了,因为青骡子不擅长快跑,驮重物还行。所以,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拍马背都无济于事,气鼓鼓的丢掉青骡子仍靠轻功飞奔。半下午跑累停下来休息,吃窝头时才发觉窝头又黏又硬,而水囊上也有股子汗腥味。她一气之下全都扔到路边,心一横施展提纵术继续向正北飞跃。第五天傍晚进了黎州城,才算好好的找家客栈洗个澡吃顿饱饭。天亮让店家买匹快马,打听清楚路线,上马直奔东京。这几天里所受的窝囊气,很自然的全记到李奇头上了。
与李奇分开后的第十五天傍晚,穆晓晓来到汜水县西北的玉门古渡口。这时候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因为是寒冬天气,黄河北岸没有船只停靠。她不得不再次丢弃坐骑,找最窄的地方施展轻功凌空飞渡。县城位于汜水河与黄河汇流地方,城东南方向是一大片土山。县城不大,穆晓晓进大西门就是一家客栈。洗漱过躺在床上休息,盘算着明后天就进京了,是直接去张记客栈还是真的去看穆桂英主仆。
忽然间听见隔壁屋顶有脚尖接触瓦砾声,接着是飘身下房的衣襟挂风声,紧跟着就是西面三丈左右一个门开关的声音。她不由得心中一忖:如此僻壤何以有此高人?莫非近日有大动作?好奇心驱使,她简单整理衣服出门,纵身轻飘飘的贴在西边第三间客房窗外的廊檐梁下。仔细听她又一惊,因为里面超过二十个人,凭吐纳气息个个有上乘内家功。而正在说话的女人声音很熟,分明就是前阵子万州见过的十度娘子霍秋娘。听她意思白天祖已经先一步东京联系黄老祖,只等大伙汇集成其大事。为了不打草惊蛇,穆晓晓没敢逗留,回房后才仔细琢磨。这伙人要做什么?找李奇报仇他还在唐家岙,杀穆桂英由白天祖和霍秋娘联手足够。听对话提到黄老祖时还怀有敬意,想必不是泛泛之辈。为了弄清这伙人的真正目的,免得将来李奇他们吃亏,她决定尾随这些人。从这一刻开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吃饭睡觉都保持警惕。
第二天上半天,雪一直下着。穆晓晓基本在窗边坐着没动,早饭午饭都是让店家送进来。那边没什么异样,只有几个人上下楼要酒菜,她见过的只有霍秋娘。午时刚到,又来两个人,居然是白天祖和黄傲。她瞬间觉得压力增加,黄傲和李奇在涞源县过招,内功比李奇只高不低,轻功却明显高出半截。所以一旦要让这伙人发现她,肯定凶多吉少。她也就不敢大白天过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只有远远的跟着,找机会弄清他们目的就行了。
刚到午时末,那些人下楼出去。穆晓晓也马上留下店钱,系好小包袱从后窗上房顶,绕小胡同出去远远跟踪着他们。雪还在下纷纷扬扬的飘落,他们出北门后上了紧邻黄河的高大土山——龙山,在山顶沿边停住。她不敢靠太近,就匿藏在大约五百米远的半山坡。仔细听着上面动静,不时看向脚下一百多米的滔滔黄河。河面上很长时间都不过一条小船,雪反而越下越大了。她周边都是荒草,稀疏几棵矮树只剩秃枝,所以她蹲在那里基本不敢活动,时间越长越发觉得脸上寒冷。好在她的内息没有停止,身子也就不会被冻僵。
夜幕渐渐垂落时,一艘双层画舫由西向东顺流而下,船头、船尾、廊檐都挂着红灯笼,船舱里灯火通明。画舫缓缓的驶过古渡口,隐隐的传出来鼓乐声。又靠近些,可以清晰的看到甲板和过道都有人在走动,凭身形模样似乎是精通武术的保镖护院。只听一声呼哨,有人从山顶跃下。紧接着全掠出去,气势凌厉如群鹫下山。穆晓晓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不敢冒然出手,手扣镖囊仔细的看着。
船头上的人发现有人偷袭时瞬间被击倒四五个,立刻一阵乱,有人惊呼也有梆子响,舱内涌出几十个手持兵刃的人。可这些人与下来的人动手两三个围攻一个还明显不济,若遇到黄傲、白天祖、霍秋娘更如同三岁孩童一般,动手就被打翻。所以,三人轻易闯进船舱。白天祖和霍秋娘从甲板打进一楼,黄傲则直接掠上廊檐随手击落四名守卫,打破窗棂提身跃进去。外面的人也打斗着往里窜,这下子里面就全乱套了,鼓乐声停了,惨叫声连连。
穆晓晓在岸上静静看着,还在想以这伙人的能耐没必要靠打劫糊口。就算真缺钱大可以到哪个贪官、大户家直接拿,犯不着在冒着大雪严寒蹲大半天。忽然听到船上层的呼喊中夹杂着句“那些人呢?救驾!”。不由一惊:救驾,莫不是皇帝在船上?不好!这个色鬼真要被他们杀死辽军必进犯,大哥和小姐几年来维护的天下太平不就毁于一旦了?想到这左手取出三把飞刀右手拔玉剑,斜刺里冲向大船。
船舱的二楼里确实是真宗赵恒,刚喊话的是他的殿前副都指挥使周伏平。按说这种天气他们的确是不该在这荒山僻野出现,事实上赵恒对这趟出行并不时很乐意。主要是前阵时间王钦若老带着工部的丁谓见他,两人那套“奏告祥瑞,营造宫观”的理论打动他的虚荣心。这才在二人的怂恿下以巡视国子监为名到洛阳,实则是想修葺西京的皇宫以及巩县的皇陵。因为不想有人非议他挥霍无度才轻车简从,船上除了几名文官和伺候食宿的太监,只有周伏平带领着百十名大内侍卫跟着。回程前临时在洛阳找几名歌妓,打发无聊时光。有人破窗而入都慌了,丁谓和两名文官把王钦若和赵恒护在屏风后,歌妓侍婢乱跑。周伏平指挥着刚过来的三十多名侍卫,看着面前的老头非常厉害,急的大叫。刚喊完身后楼梯口乱了,有侍卫跑上来没错,是被楼下的刺客逼上来的。周伏平一咬牙拼了,不敢跟老头打可以打刚冲上楼梯的一个女刺客,大喝一声挥佩剑过去连刺。女刺客是十度娘子霍秋娘,跳上楼板的同时挥铁笛砸飞一名侍卫的朴刀,抬脚踢出去七八尺摔倒在地。虽说后背对周伏平,闪身形避过去七八剑,两个人打在一起。
黄傲看到屏风跟前三四个神色慌张的文官,边应付周围的侍卫打斗边偷眼看,觉得都不像皇帝。可刚那位喊救驾,就证明皇帝在楼上面。再一看屏风乐了,心想必定在屏风后藏着呢。他把身子向后缩,随着猛挥六掌,掌风逼得侍卫纷纷倒退。他凌空跃起隔着三米多挥掌过去,硬是把一名官员拍死砸在屏风上。果然从屏风后跑出去两个人。把黄傲高兴的在空中往下拍两掌,又打倒两名临近侍卫,借势探掌直奔两人中的微胖的那位,正是赵恒。猛然间他听到身后有破风声,硬将身子往上拔,脊背贴着横梁回头看。只见一个黑点闪电般从身下掠过,没到隔墙跟前又掉头回来,吃惊的同时看清是把黑色的飞刀。没时间差异哪来这么快的黑色飞刀,因为有人从他打破的窗口进来,寒光闪烁处是一个黑衣女人和一把剑。他身子在空里一拧跳到窗边,来人收了飞刀直接落到他本想落脚的烂屏风前面,把剑一横封住了门户。其他人也看到船舱多个人,尤其正处在下风的周伏平,刚刚用眼角余光看到老头砸烂屏风就吓得直咂舌,确定有人帮忙心里猛一松。就是脑子溜号的瞬间被霍秋娘抓住机会,铁笛斜着削在左肩胛上,周伏平为泄力侧翻两个滚落在场中间。连衣服带肉掉了一块,肩胛骨已被震裂。旁边的白天祖见黄傲闪到旁边也飘身形过去,霍秋娘还有刚上来的五六个人也站到黄傲旁边打量来人。虽然来人眼睛以下都用黑布蒙住了,一看那把玉剑立刻就猜到是穆晓晓。霍秋娘凑近黄傲,小声告诉他穆晓晓的能耐,重点提醒他李奇和唐姗姗等人很可能也到了附近。侍卫们得到这个缓解机会也停下不打了,有人扶起周伏平往穆晓晓跟前,其他侍卫也端着武器退到那半边,嘴里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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