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花竞相开(2/2)

请她们参观他家的葡萄园。这次没被拒绝,但转的大半天里羽巍非但无视他温和微笑,连他的酒和茶水都没尝一口,晚饭也是在离开后在市区博物馆旁边一家德式餐厅吃的。

要离开科尔马了,Jane说想在家住几天。大家都知道她舍不得离开Stockton,也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于是,Stockton和Jane一起开船送她们到斯特拉斯堡,将她们送到恩赐海姆机场,她们的下一站是慕尼黑。Bauer忽然出现,说是要到慕尼黑办事情。手里却捧着一大束金灿灿的金钩吻,笑意盈然地走到羽巍跟前。

“You don't have to, Mr. Bauer. I said it was impossible!(鲍勃先生,你不必这样,我说过跟你不可能)”羽巍不但没接,反而撤身走远几步。她认识这种被称作法国香水的金钩吻,无论接触花瓣和枝叶都会迅速过敏。

Bauer没想到羽巍反应这么大,尴尬地后退两步,轻声说:“Miss yu, please believe that I have no malice, and my love for you is sincere and sincere from the heart!(羽小姐,请你相信我没有恶意,我对你的爱慕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真诚)”

“This is not important, we are pletely impossible!No matter what you do, it's in vain!(这个不重要,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可能,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白费)”羽巍捏住鼻子,尽管这几年过敏症没有再犯,但对于眼前这种明显带有毒性的花还是要谨慎。

“Not like this, Miss Yu,Please believe that one day you will be touched by my sincerity!(不是这样的,羽小姐,请你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被我的真诚感动)”Bauer说着双手捧着花往前递,“This is my little idea!(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人影一闪,张嘉琪挡在两人中间,伸手打掉Bauer的花,瞪着眼用法语严厉的说:“Ne prends-tu pas l'anglais?Elle a dit qu'il n'y a absolument aucune possibilité entre vous,Tu n'es pas Elle Plat! Comprends-tu?(你听不懂英语吗,她说过你们之间完全没有可能,你不是她的菜!明白吗)”随即又踢开地上的花束,“Ce truc est la même avec vous?Indépendamment de l'apparence, ne peut que causer son allergie seulement,I

é d’exclusion,Comprendre?(这个东西和你一样,不管外表如何,只能引起她的过敏而已,天生排斥,明白吗)”

Bauer这才明白羽巍为什么一见到他那么大反应,连忙过去捡起花束扔进垃圾箱。回来又到羽巍近前,却不敢太靠近,诚恳的说:“I'm sorry, Miss Yu, frightened you,The next few days, I will be with you throughout Munich to express my apologies!(对不起,羽小姐,让你受惊吓了,接下来几天,我将会全程在慕尼黑陪你,以表达歉意)”

“No, no, no,please do not, really do not need。(不不不,请不要这样,真的不需要)”羽巍越发觉得这个人的热情有些过分,为了避免他再有过激行为,决定取消慕尼黑之行,冷冷的说:“Sorry, we did not intend to go to Munich!We are going to Italy, then back to California!(不好意思,我们没打算去慕尼黑,我们要去意大利,然后回加利福尼亚)”

“Oh?(啊)”Bauer没想到她们行程有变化,他去慕尼黑本不是办事情,是让Stockton打听她们行程后专程过去,目的还是追求羽巍,现在再变也不赶趟了,只好弱弱的说:“That's a pity. It's a pity!(那真是遗憾了,真遗憾)”

“Only thank you for your kindness. Good-bye!(只有谢谢你的好意,再见)”羽巍赶紧挥手招呼张嘉琪、刘一蓓、慕容娜,匆匆往售票处走。

Jane和Stockton也被刚才的事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向她们挥手告别。Bauer忽然有紧追几步,大声说:“We'll see you again, Miss yu! Please trust my sincerity!(羽小姐,我们还会再见的!请相信我的真诚)”

刘一蓓听了不由得扭头冲羽巍吐吐舌头,羽巍也不敢再跟Bauer客气了,几个人紧张的快步向前走。就这样,她们的行程跳过慕尼黑这一站,直奔罗马。

飞往费尤米西诺的飞机下午两点才开始登机,几个人买过机票还不到十一点,早上离开科尔马吃得饱饱的也不饿,就索性在街道转转。这天阳光灿烂,但没有暑期的酷热,紫外线也不强,街上悠闲的人们没有打伞的。

在这样一个花园似的城市溜达,很是惬意。几个人逛了将近一个小时,每人买了几条花裙子,准备喝点东西去机场。就在开门进咖啡馆的时候,张嘉琪扶着门让她们走,羽巍已经走进门里,慕容娜和刘一蓓正在进门。忽然有个穿黑底花短袖男人抢了刘一蓓的挎包,头也不回地钻进人群。刘一蓓吓得都忘记喊了,跨进门的慕容娜看到眼里,赶忙出来大声喊:“贼!有贼抢包了!”情急之下喊得是国语,根本没人注意她们。

张嘉琪本来扶着门,听声音赶忙扭头看,这时花短袖男人已经跑出去百十米了。她想都没想就窜出去了,关键是大白天路上行人多,她又穿着裙子,不然以她的提纵术分分钟就能追上。可惜人生地不熟的,还要躲避着路人往前紧赶。

眼看着抢包贼和张嘉琪都消失在人群当中,羽巍、慕容娜、刘一蓓焦急的站在咖啡馆门外翘脚看。包里钱呀卡的丢了倒不要紧,关键是有护照,整不好就得被遣回墨尔本。三人光着急操心前面了,没留神身后有人靠近。猛然间有只大手拉住慕容娜的挎包,硬生生把她拖倒拽走挎包。刘一蓓正窝火呢,撒腿就追,走的是跟张嘉琪相反方向。羽巍赶紧把慕容娜扶起来,这时她也意识到问题严重,不可能满大街的人就她们几个招贼,她猜测要么是有针对性团伙作案,要么就是有更可怕的预谋!

想到这她赶紧拿出手机报警,并拉着慕容娜站在咖啡馆门里面,眼睛还得留意外面两个女儿。倒霉的“17”电话接线员讲法语,任羽巍怎么说沟通都不了。只好把手机递给咖啡馆侍应生,又把被抢的包事情讲给侍应生听。就在这么个时间,门外面又进来三个高个子男人,两个人过去不由分说地拉开羽巍和慕容娜,另一个人硬夺下羽巍的挎包。羽巍肩膀被他们抓的生疼,根本使不出反抗的力气。那人直接拉开挎包拉链把东西倒在吧台上面,里外翻个遍。大概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恶狠狠的将空包摔在地上,转身就走。咖啡店里那么多人,竟没一个制止的,连店员都只是看着,打电话的侍应生躲得更远,等他们走出去才把手机还给羽巍。

警察来了,张嘉琪和刘一蓓也先后回来,被抢的包也拿回来了。警察只是程序化的询问,没给她们录口供也没立案,原因是她们没有丢失财物,她们也没有人身体受伤,现场不构成犯罪事实。她们边往机场赶心里也纳闷,想不出这些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几个包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也一个没少。更不像恶作剧,因为她们唯一的当地朋友Jane不在其中。

飞机正点驶出跑道,羽巍的情绪也逐渐的平静,旅程还没有结束。

感情的事情真不能单纯地用对与错来衡量,即使衡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尺度,尺度的标准也不尽相同。结果如何,值或不值,都取决于各人的价值观和对人生的态度。就拿Bauer来说就不好理解,谁都没想到,他并没有去慕尼黑,而是等大家离开后到服务台查询,然后乘坐下一班飞机赶往罗马。原来他早有准备,早几天前已经从Jane的手机里翻查过羽巍的号码,随时可以让朋友找到她的定位。为了这个意外的一见钟情,这个法国男人也是拼了。

Rhea Evans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美国人,在四个合伙人当中年龄最大,也是唯一的本地人,所以为尽地主之谊比较关心其他几个人。看刘德柱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得问什么情况。王璟琦半开玩笑似得说他为女人头疼,Rhea Evans再追问,他就把半知半解的刘德柱和司马楠追羽巍的情况说了一遍。司马楠担心刘德柱抹不开,就在旁边做补充,特别强调他和羽巍纯属误会,是清白的,并表示支持刘德柱。

Rhea Evans是个标准的大男人主义,听完王璟琦和司马楠的话,还没等当事人刘德柱怎么地就先表态了:“Nonono!Chasing a woman can't Indulge yield to her。Be bold and explosive!You want money like this money want appearance have appearance, return ability lose to a dead person?That's all right。 Let me help you。 And Mr. Wang, Mr. Sima and Mr. Guo。We're all yours, think tanks, aren't we? Do you know where she is?(不不不,追女人不能这么迁就她,要大胆而且有爆发力。你这样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还能输给一个死人?干脆这样,我帮你,还有王先生,司马先生,郭先生,我们都是你的智囊团,对吧?知道她在哪里吗)”

“是啊!是啊!”“嫂子人在哪里?”“我们支持你!”那几个也跟着起哄。

“啊?”刘德柱这人脸皮薄也爱面子,被这几个一阵臊,加上酒精作用满脸通红。心想这几个忒爱凑热闹,怎么说也是私事,可不好意思当众发作就连连摆手,“瑞亚先生,各位,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追女人那都小事情,咋好意思麻烦各位呢?喝酒喝酒。”看Rhea Evans疑惑的眼神知道他没明白,连忙用英语说:“My ex-wife and things are not importan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the work, we enjoy entertainment!(我和前妻的事情不重要,与工作无关,咱们尽兴娱乐)”

“In theory, we should not ask for your private life, but we are partners, good friends and must be a big deal treat!(理论上你的私生活我们不该问,可咱们是拍档,好朋友,必须当大事情对待)”Rhea Evans意气风发,大概也是喝点酒收不住。

“是啊,柱哥,人瑞亚这么热心,咱们哥们儿干脆齐心协力把你的妞追回来!”王璟琦比Rhea Evans更爱热闹,更色。据说他在内地投资过十几部影视剧,就是为了睡女主角。

“唉,这事儿急不成,羽巍身边那女娃厉害,上回在桥上你没见吗?”刘德柱是真想追回羽巍,对于张嘉琪也真有所忌惮。

“What scares you?(什么让你害怕)”Rhea Evans交际圈里华人确实不少,可听中国话一知半解,更说不了。司马楠急忙凑过去跟他嘀咕。他怎么会把一个年轻女孩当回事,笑着摆手,“A girl, she can eat you?Let's go together, Mr. Guo find several helpers。Wealth and wisdom are not lack, Ha ha,will be successful!(一个女孩,她还能吃你吗,咱们一起上,郭先生再找几个帮手,财富和智慧都不缺少,哈哈,一定成功)”

那几个又是一阵起哄,把刘德柱弄得进退两难。最后在司马楠的鼓动下,信心逐渐增强,占有欲再次膨胀到不受控制。就在这天晚上,刘德柱打电话给刘一蓓,好一阵的死磨硬泡赌咒发誓,终于问出她们的行踪——意大利埃奥利群岛。

就这样,四个合伙人连同郭义昌,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助手,七个人订第二天的机票赶往意大利。第三天傍晚到了菲力酷迪岛,发现那里真是美得让人沉醉。总面积不到十万平方公里的一个小岛,有七成划成自然保护区。随便找个小土坡坡往四外看,蓝天白云像新渲染的色,湛蓝湛蓝的天空连接着镜子似得海平面,远的葱葱绿绿,近的鲜花绽放,不远不近的地方还有比基尼美女,让人有身在天堂的感觉。

几个人决定先安顿下来饱餐一顿,好好享受地中海的夜景和道地的美食,天亮后开始找羽巍她们几个。

菲里库迪岛是埃奥利群岛七个大岛中最小的,环境也最优美。羽巍她们四个就在小岛北端的Therasia度假屋,一个类似于私人会所的小别墅。巧的是Bauer也住这里,还是他介绍这么优雅的地方给她们。她们是在阿里库迪岛和他相遇,他像导游似得为她们讲解地中海周边的人文历史,带她们到最纯净的水域看鹅卵石,雇佣驴车陪她们走二十五公里的古道。

夕阳余晖映红大半边天,四个美丽女人坐在天台白椅子上,边欣赏风景边品尝白葡萄酒。酒是Bauer拿来的,让她们尽情享受,刘一蓓也没客气,两瓶都打开,倒了五杯。Bauer还没来及拿杯子,就被羽巍以“要和孩子谈私人话题”为由撵下天台。她当然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目的,所以必须保持距离,她不允许自己犯迷糊,这就是原则。片片红光从天空中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夜幕。将黑未黑的天边有一抹酒红色的霞,在深暗的背景衬托下透着难以形容的神秘,堪称绝美。放眼望去,无垠的海平面泛着点点磷光,幽静而深邃。不远处翩翩游弋的海鸟依稀可见。多么静的大海,美轮美奂的景致。这时候明远在做什么?宋朝一定没有这么雅致的海滨!一定没有这么浓郁的葡萄酒!一个开朗的现代人如何能适应那么落后的生活氛围?他短信所说的穆桂英怎么会和我相像?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羽巍的心不自觉的惆怅起来。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没联络, 孤单就象连锁反映……”桌子上手机播放起歌曲。羽巍端着酒杯扭头看,表情透着淡淡怅然。是张嘉琪放的音乐,她看得出羽巍站在那里有几分忧郁,几分孤独。浅笑着过去轻轻挽住她的胳膊,把脸贴在她肩膀,幽幽地说:“薇妈,你还有我,他是咱们共同的记忆!”

羽巍用力点点头,在张嘉琪额角轻吻一下,然后喝掉酒杯里剩余的酒。目光重新投向无边的黑夜,听音乐响在耳际:“……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现在……”

注:①第三纪的意思是"第三个衍生期",开始于6500万年前,结束于2330万年前。②蝴蝶忠于情侣,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是昆虫界忠贞的代表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