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节再生仇更深(2/2)
“不错!”“好!”“说的对!”“老朽赞成!”“……”至少有十个人跟着附和。
“既然诸位都赞成,不如趁今夜商量详细步骤。何时设擂?如何布局?何人下战书?需要增加何种机关?再请何人助阵?好冶兄,请奉茶再细细讲!”颜容的情绪已经吊的非常高,激动地招呼欧阳好冶,甚至想即可将李奇他们一网打尽。
欧阳好冶轻轻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压低声音说:“若说设擂最佳时期莫过于重九节前后,酷暑已过艳阳高照,据此亦有三月之期方便我等筹备……”
里面的人声音虽然变小,可在这夜半三更传的并不近,尤其是对司徒璞玉这种内外兼修的高手,所以她在窗边听的毫不费力。可也有人费力,就在南面五十米的过堂屋檐上有个黑影,因为听不清讲话稍微动了一下腿,“咔吧”压烂身下一片琉璃瓦,这人情知不妙赶紧飞身往西窜。
“噗噗噗”大厅灯灭了,接着“嗖”飞出个白物件直奔过堂屋脊那人,似乎已经算出那人往西跑,拐着弯飞过去。“呛”的一声白物件被打破散落在地上,原来是个茶杯盖。可那人挥兵刃打破茶杯盖再想走已经来不及,就在灯灭的瞬间院子里多了二十七条黑影,虽然没人亮兵刃,那股杀气已经飘出十丈以外。于此同时,前院后院东西跨院亮起火把,至少五六十个男女手持五花八门武器围住过堂,逼得要离开那人在空中饶了半圈又回到远处。然而那人并不怕,冷冷笑了笑干脆跳下屋脊站在众人面前,双手抱吴王钩尽显英风傲骨。
“阁下何人敢擅闯云峰山庄?”发话的还是颜容,在这些个客人面前他就是山庄主人。
“什么狗屁山庄?本姑娘爱去哪里便去哪里!”那人原来是个女的,说话语气像是女孩儿又相当冷傲。
这时屋里传出个女人的声音:“此女乃唐门怪护法关伶俐胞妹,诸位莫放她走,否则小妹处境堪虑!”
“哈哈哈,小师姑奶奶原来真在这儿?弟子关玲珑——亦不会放过你!”这人就是关玲珑,听到霍秋娘的声音先是欢喜又变得尊敬,到后半句却又是仇人相见的语气。
“哼,废话少说!小姑娘可有遗言要交代?”眨眼间关玲珑面前多了个瘦弱的老头,脑袋是前后长左右窄中间高,秃脑门儿上稀疏的几根短头发,像极了大扁桃。
“嘻嘻嘻嘻,要问本姑娘遗言?你这秃瓢还不配!”关玲珑又是满脸笑嘻嘻。真不知道她脑袋里想的什么,这多变的表情与追杀丁正时完全不相干。忽然间扔给老头一物件笑着说:“喏,此物送你一边耍去!”
“你的小命亦归老夫所有!”老头伸手一接感觉手掌刺痛赶忙撒手,黑暗中恍惚看出是只刺猬,狠狠地骂:“臭丫头,到地狱莫忘老夫尹亮是也!”话音未落双掌交错,连环六掌直逼关玲珑面门。
关玲珑也不会真站在那里任尹亮拍死,身子倒退的同时连挥出三钩,到房边竟然倒退着上墙三四尺拧身螺旋状迎面而来,钩锋直刺对方的咽喉。可她还是小看了夹扁头尹亮,在双手中毒的情况下手指连抓她的双钩,只听“呛”“呛”“呛”“噗”关玲珑的双钩已经断成五截,左肋中掌身子也飞出去撞在过堂房墙上横着摔下来。
尹亮紧跟步又是一窜,掌化成锁直奔关玲珑咽喉,就在距离她咽喉两寸时忽然跳出去,因为他听到身后十几米金风不善。其实不跳也没什么,斜刺里又跳出个人,伸右手捏住偷袭而来的一柄七星斧的斧头,冷冷地说:“幼稚,给某家下来!”身子画弧形摆左掌直击屋檐,“嘭”的一声把屋檐连土带瓦打落一大块。
关玲珑这算是逃过一劫,起身看手里的钩柄,往后一扔站在墙边。认出是司徒璞玉后又惊喜又担忧,因为袭击她的人身法比夹扁头尹亮更快。
用斧偷袭尹亮救关玲珑的是司徒璞玉,看到又人出手接住斧再转身,暗叫不好往院中跳,因为这人身法奇快无比且出手如电。没等司徒璞玉喘口气,那人横着推来一掌。所以司徒璞玉的脚刚沾地又窜起一丈多高,没停顿又侧身闪过那人凌空劈下来的掌,在空中刚要转身又有掌风袭来,吓得她慌忙施展空中铁板桥险险的避过掌风,只听“嘭”的一声,旁边的屋墙上多了个洞。让她更害怕的是那人也在空中翻转,单掌使出推、劈、挂、捶的连贯招式,眼看着躲不过去了她只好闭上眼睛任命。
“好冶兄手下留情!”一个古怪的声音发自大厅西侧的月亮门,接着是“咕噜咕噜”木车声音。
司徒璞玉死里逃生身形一晃落在关玲珑的旁边,斜对面站的就是刚袭击她的欧阳好冶。只见他单手背后把她的七星斧撇地上,扭头看木车上的耶律仇说:“老弟可识得此人?”
“说来惭愧,璞玉乃是在下启蒙恩师司徒昂独子!适才无状之处尚请好冶兄见谅!”耶律仇到跟前拱手向欧阳好冶解释。
欧阳好冶也听了这话也大吃一惊,上下打量司徒璞玉,诧异地说:“哦?你是嘉州峨眉——”
“啊?你是邱师兄?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司徒璞玉听耶律仇提到她父亲,才猜到他是邱烔甫,怎么也想不到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豪士会变成没腿的怪人,借着火光再看那张半边黑半边白的脸,越加难以相信。
“唉——一言难尽呐,听师兄一言赶紧回山,免得恩师牵挂。”耶律仇怪异的声音里居然流露出淡淡地哀伤。
“这——可你——那——好吧,小弟告辞便是!”司徒璞玉说着向耶律仇拱手,冲关玲珑使个眼色,两人就往西面墙上纵身窜。
可没窜到一半又回来了,前面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左臂肿的像棒槌似得尹亮,恼怒地看着她们说:“既然是耶律兄的故人——小兄弟可以走了,这死丫头非留下命不可!”
“老尹头说的不错!”另一人就是司徒璞玉跟踪而来的红发女人,红罗刹追命婆婆摩西妹,手里多了把链子飞爪,“适才霍姐姐已然放下话,此女必死!”
“璞玉,没你事,速走!日后莫再踏足中原!”耶律仇知道这些人会给面子,暂时不杀司徒璞玉,可要时间长她再胡搅蛮缠,甚至跟那唐门女子再有牵连就难说了。到时候他就真的有负司徒昂授艺之恩,更糟的也会树立司徒昂这个强敌。
司徒璞玉也的确为难,她跟唐门固然不熟跟关玲珑私下也没半点交往,可大家都是李奇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真一走了之唐姗姗她们要问起来还是不好面对。眼看着尹亮恶狠狠地走向关玲珑:“死丫头,此时交出解药可以留你全尸!”旁边摩西妹的飞爪已经举起来,随时可能要她的命。
“慢,你们放她走,解药在我身上!”关键时刻司徒璞玉还是放弃了明哲保身,横着挡在关玲珑、尹亮、摩西妹三角中间。
耶律仇“哎”一声手指司徒璞玉,怕的就是这样,咬着牙怪叫:“冤家,你给我滚!”
“不!师兄,她是李大侠弟子丁正的女人,便是小弟的朋友。”司徒璞玉心一硬说出来今晚最不该说出的话,又回头低声说:“你快离去,告诉李大侠璞玉任命就是。”
“可是,司徒少侠,我,我,噗——”关玲珑说着喷出一大口鲜血,尹亮最初那一掌就已经把她内脏震出严重内伤。
“各位各位,请稍等,娃娃,尔适才口中之李大侠可是一叶行舟逍遥客李奇?哈哈,如此以来——天王老子亦救不下尔的命!”说这话的就是白云道长白天祖,在他看来凡是与李奇有关联的都必须死。
听到他们对话的其他人也瞬间精神起来,都把眼光注视在司徒璞玉脸上。耶律仇也傻了,本想着放掉小师弟给司徒昂留个后将来还能来往,这下彻底绝望了。还别说白天祖,他本人更是恨李奇恨得牙根儿痒痒。
谁也没想到司徒璞玉这会儿倒是不怕,身子一挺傲然说:“不错,在下与李奇兄乃是至交,不要命的来吧!”说完右手一抄,另一把七星斧挡在前面。
“道长无须与她啰嗦,杀!两个都得死!”说这话的是颜容,他恨李奇也不轻,没下令千刀万剐就是给耶律仇面子了。
白天祖也不答话,挥手就是连环两掌,轻易打落司徒璞玉的斧头还把她和关伶俐两人震出几米远,到了过堂房子与东侧墙的墙角。再进身看也不看又是连环几掌,算定了他们没有还手之力。
忽然间“嗤”的一声,亮光闪处白天祖已经暴退两丈多远,再看左掌掌心多了条口子,血迹正慢慢渗出。气得他怒目圆睁看向堂屋顶,因为这种角度只有堂屋房顶可以随意发暗器。乍看之下不由得又退出六七步倒吸口冷气。屋脊上正背手站着个紫衫紫裙紫面纱的女人,面纱上方露出的那双冷峻的眼神看得人心寒不已。
短短几秒时间院子里的气氛变了,司徒璞玉面露喜色看着房顶。那些人全随着颜容和白天祖站到了西南角靠近过堂的后墙,面容都很严峻,因为这时颜容都没话说谁还敢多嘴多舌。只见紫衫女人轻轻摆手,司徒璞玉拉着关玲珑的胳膊纵身上了房顶,站在紫衫女人的身后。
尹亮这会儿正在火头上,不大功夫左臂已经肿的像大腿了,纵身挥动双掌连环三掌。颜容赶忙摆手嘴里也喊:“尹老弟且慢——”“动手”两个字没说出来已经晚了,尹亮双掌还没到紫衫女人跟前就“呀”了一声,接着掉下来跄踉几步退回到原处。不同的是只剩下肥大的左臂,右臂顺着屋顶斜坡滚动着“啪嗒”落在地面青砖上,身旁的摩西妹赶紧点中他右肩周边大穴止血。
“走!”紫衣女人轻轻的说一个字,身子风筝般的飘向正西,司徒璞玉挽着关玲珑飞跃着跟过去,眨眼睛没了踪迹。
欧阳好冶先看看发呆的颜容、白天祖,又看看身旁的严奎,不解地问:“此女何人?各位何故不将她拦下?”
“这——这个——”颜容居然无言以对,看身旁的白天祖也是面露沮丧。
大厅里面的霍秋娘听到欧阳好冶的话悠悠地问:“道兄,何人来过?关玲珑是死是生?”
“离去矣!几人皆离去矣!”白天祖泄气地往房子里面走去,早有人进去点亮几个地方的蜡烛,大厅里还是明亮的像白天。
“唉!那人全身着紫衣,出手如电!只怕——只怕——唉——”颜容的脸上色越来越难看。最担心的就是在报仇关键时刻遇到她,本指望奇门八卦阵取胜没想到一夜间被毁了,单打独斗若有她挡着怕也是白忙一场。
“门主?颜道兄确定是门主?快,大家快撤!”霍秋娘提到唐姗姗就害怕,连忙硬撑着坐起来,摆手叫人帮忙。
“颜真人,霍姑娘,几位这是何意?区区一个年轻女子就把几位惧成这般模样?严某汗颜!”严奎走向桌子跟前,对他们的神情不以为然。
“严兄有所不知,紫衫女子乃川东唐门门主唐姗姗,有一手绝技曰万紫千红,数丈范围内活物皆化为血水!”颜容想起那天在风扬阵前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有这等怪事?”严奎扭头看着欧阳好冶,“好冶兄世居万州,可见过此等怪异之事?”
“这——真不好讲,”欧阳好冶淡淡笑了笑,“各位,好冶以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等既然受邀前来助阵,不妨尽心一搏!”
“说得好!正和老朽之意。”黄傲走到两人中间,“欧阳剑客,请继续分析那个什么峡来着?这场擂老夫也算一份!只要老夫有三寸气在,燕山派的仇必须报!”
“黄前辈此言极是,欧阳剑客,颜道兄,严兄,各位,我等继续参研。”白天祖被黄傲的情绪带动,招呼大家往大厅中间。
“对!对!对!诸位请!诸位请!”颜容也像被打激素似得,边往里面让人边冲外面喊,“来人呐,重新备茶!”
大厅里面又逐渐热闹起来,颜容和白天祖逐渐地把期望放在了三个月后的重九节擂台。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要布置擂台,要向辽皇宫汇报,还要四处聘请高人,还有一个重要环节,就是怎么让李奇那些人应战。
注:①牝(pìn)鸡是雌鸡,原意是雌鸡像雄鸡那样报晓。旧时用来比喻女人篡权乱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