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盛会艺惊群雄(2/2)

岑子厚看丁正就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儿,脸立刻变了:“姓李的,让个孩子替你受辱?”

在场众人的眼光这才认真打量丁正,个头不大神采飞扬,但终究是个年轻人,所以不免生出几分担心。高琼倒是不说话了,站在旁边静观其变。他身后的高继勋脸上反而显露出有几分焦虑,和大多数人一样不愿看丐帮长老倚强凌弱,他们基本都知道这位岑子厚三十年前就已经成名。

李奇脸上仍然很平静,淡淡的说:“呵呵,孩子如何?这么说,如果岑前辈可以在这孩子面前走过三十招,李某甘愿承担你丐帮弟子三年的伙食费。”

“你你你你——狂妄!你可知我丐帮弟子数万?”岑子厚气的脸色发青。

“区区数万又如何?老乞丐可知我东家的营生遍布十八路三十五府?养万把人算什么?”性格粗暴豪爽的熊天虎大声接住岑子厚的话。

岑子厚觉得熊天虎这人虎背熊腰中气十足,还有几分眼缘,一抱拳问:“未请教阁下是——”

“在下熊天虎,负责为东家跑跑腿儿置办个物什!”熊天虎敦厚,对谁都挺实在。

“河东五煞的单锤擎天?”岑子厚吸了口冷气,再看他旁边是抱着判官笔的熊天龙,斜背长剑熊天敖,别离双刺熊天豹,拿铜鹰头杵的赤胆朝天熊天彪,不由得退后一步再打量李奇,“尔究竟是何许人?怎来得这般魄力?”

“岑长老不必担心李大侠财力,如若那小兄弟疏忽个一招半式,震远镖局愿出一半银子养丐帮弟子。”楚王世子赵云生身后闪出一个人,正是震远镖局的局主司空远。他在这场合没座位,站在挂名外孙背后。

“司空局主,这——”岑子厚感觉被架空了,可他确实抹不开跟一个大男孩儿动手。

“怎么样?前辈,请吧?”丁正又向院子伸了伸胳膊。

“哼!今日老花子就豁出去这张老脸,非教训教训尔等后辈!让尔等也晓得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岑子厚把脑袋一拨楞径直迈步来到院子中间。

大厅里的人潮水似得全涌出厅门,在院子的四面房檐下站满了。都想看看这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如何在三十招内打败成名几十年的丐帮长老。

丁正走到院中间冲岑子厚抱拳说声请,随即左手领眼神右掌轻拍向岑子厚左肩。岑子厚说了声“来的好,得罪!”左手拨挡右手开山势,接着就是连续进攻,运满内力的手发青发紫色,双掌所到之处更是呼呼挂风。了解的人知道,这就是他的成名绝技——三十六路铁砂掌,每招每式都有千钧之力。

转眼十招过去,岑子厚的掌力浑厚威猛,却没有蹭到丁正的衣服边。丁正也只是施展轻功绕来转去,没和岑子厚拆招。到了第二十招的时候,只听见丁正轻轻的叹口气。忽然身形加快,围着岑子厚快速的转了三个圈后跳出圈外拱拱手说:“多谢老前辈承让!”

“让你个鬼,老花子又没——输——”岑子厚先是感觉莫名其妙,等说到“没”字时忽然发现浑身麻木,斜着倒在地上,“输”字是躺着说的。这时候他脸上已经羞愧难当,怎么输的都不知道,只是想到可能是穴位被点中,怎么点的什么时候点的完全没察觉。

人们瞬间沸腾起来,几乎没人知道丁正用的什么招式,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丁正转身来到李奇跟前,不好意思的说:“大哥,准确度似乎差了点儿!”

“嗯,不打紧!多惹几回麻烦练习练习就掌握好了。”李奇淡淡的点头。

丁正吐了个舌头挤到熊天敖跟前,熊天虎伸出大手摸摸丁正的脑袋憨笑着,算是嘉许。

“小兄弟请少等一下。”上官敬忽然到场中间,向丁正站的位置抱拳,“请问小兄弟适才的轻功可是凌波步?”

“回老神仙的话,不知道,大哥没说叫什么名字。”丁正也拱拱手客气的说。

“哦?如此便——”上官敬又转身看李奇,“敢问李大侠——”

几个丐帮弟子跑过去试着为岑子厚解穴,拍来拍去没任何反应,其中有个小个子来求李奇:“恳请李大侠救救我们长老!小的给您叩头!”

“不用客气,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向他人屈膝。”李奇长袖一摆,托起正要下跪的小个子。又朝地上的岑子厚挥挥衣袖轻声说:“好了,没事儿了。”

岑子厚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稳稳情绪一提气运行自如。这才低头躬身一揖,转身红着脸走进人群后面,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再说话。

高琼笑呵呵走到院子中央,高声说:“哈哈哈,小兄弟点穴功夫精妙绝伦,老朽着实开眼了!还是那句话,老朽诚心邀请李大侠为犬子绍先指点一二,还望大侠不吝赐教!”

李奇本打算和那位上官敬说几句话,见这情形只好冲他笑了笑,转身对高琼说:“不敢说指点,若令公子不弃,可与李某的小妹过上几趟,当是相互学习吧?”

“哦?如此便先行谢过。”高琼这才注意李奇身后的紫衣紫衫紫纱遮面的穆晓晓,半分钟后朝远处的高继勋招手,沉着脸说:“绍先,好生地向姑娘请教。”

高继勋还没进场,上官敬干咳了两下,朗声说:“高兄且慢,可否容上官敬说几句话?”

高琼连忙又摆手阻止高继勋,陪笑着说:“呵呵呵,原来是上官兄,保臣唐突了,上官兄请!”

上官敬又转身冲李奇抱拳笑了笑:“老朽绿柳庄上官敬施礼了,敢问李大侠,适才那位小兄弟所用绝技,可是传说中的凌波步?”

李奇看上官敬鹤发童颜,这么大年纪说话仍然彬彬有礼,心里不由得泛起几分敬意。连忙抱拳走过去,微笑着说:“不瞒这位前辈,在下只晓得叫提纵术,至于有没有其他说法——”

“什么绝技不绝技?不过是黄口小儿蹒跚学步罢了!在老夫眼里屁也不是!”屋顶上有个略显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李奇的话。

上官敬紧皱起眉头回头看,这是他想问的话第三次被打断,所以有些上火。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黄袍老人从对面房顶上正飘身下来。应该是年纪大脱头发,三绺一尺长灰发斜挂在脑门,没有胡须,枯瘦的面颊颧骨凸起着,太阳穴鼓鼓的,上称不会超过七十斤。就这么个老人落地时没有半点声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人,小眼睛闪烁光芒。李奇心里也挺不舒服的,他最不喜欢正说着话被人打断,所以正常情况下从不打搅别人言论。

“嘿嘿嘿,老夫说你弟子是黄口小儿学步,你心里不爽?是也不是?”瘦老头说话的语气里始终带着挑衅,小眼睛眨巴着盯紧李奇的表情。

“呵呵,”李奇觉察到这人是有意挑衅,索性脸色一变笑着激他自己说出目的,“无妨无妨,夜路走的多了难免遇到黄狗咆哮,以李某的年龄断然不会与条狗较劲。”说着向上官敬一拱手,指着大厅说:“前辈,咱们边喝茶边聊?”

上官敬也呵呵一笑,跟李奇向大厅走去。心里却不得不想李奇既然要避事,就不该惹恼瘦老头,那人看起来就不是善茬。外面一些人跟着笑起来,还有人直接说瘦老头衣着打扮像黄狗。丁正和穆晓晓紧跟在李奇身后,熊氏弟兄也笑着往里走。许多人以为事情结束,也相继进大厅。

前后两次过招都没过成,高继勋心里更加不实落!刚才还盘算过胜那紫衣少女几招,如果发现她武功容貌俱佳,说不定还能纳她为妾再成就一段佳话。可作为少主人他也不能失礼,看大家进去悻悻地往里面走。猛然间发现瘦老头跳了起来,还没等他惊讶出声已经射向李奇,速度极快。

大家本来都认为瘦老头忍了,也就没当回事。耳轮中听见“你找死!”“嘭”“噔噔噔噔噔噔”挺大动静。都不约而同的扭头向外看,只见瘦老头还在原位站着,眼睛瞪大看着正前方,离他七八米远的厅门口站着大块头熊天虎。原来瘦老头是生气要偷袭李奇,所以把九成功力运到右掌拍向李奇,没成想半路上被熊天虎堵住。按他想这掌具有单掌开碑的力度,就不屑的骂一句。可他不知道练外家功的熊天虎早跟李奇学了套导气归流法,可以将忽然受到的外力导入自身内家气中,迅速运转再从原处返回,也就是俗称“反弹”的内气功。瘦老头就等于把自己那掌拍给自己,他那小身板,没倒地吐血就证明内功深厚。

说起来复杂,其实就是七八秒的时间。所以在场大多数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有人认为瘦老头要表演,不少人停住身子伸着脖子向场中间看。熊天龙看得出这人不简单,可要跟李奇较劲那是自取屈辱,可怜这么大年纪还争名夺利。走了几步一抱拳说:“老人家,见好就收吧,此种场合不适合你。”

“嘿嘿嘿,适才老夫疏忽大意。娃娃速让一旁,今日老夫势必要将姓李的废在当场!”瘦老头收起一脸诧异,又皮笑肉不笑的往厅子走。

“那真是抱歉,东家方才说过要与朋友喝茶,熊某怎可放任前辈打扰?”熊天龙一贯的冷静平和。

“哦?你,你也是姓李的一伙?”瘦老头语气显得有点浮躁,表情还是皮笑肉不笑。

“不瞒您老人家,李大侠乃是咱们弟兄的东家。所以,未经东家的允许,任何人要叨扰必须过咱们兄弟这关!”熊天龙脸上还是淡淡的笑,他身后的四个兄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丁正进去后听见外面声响也出来站在熊天敖的身边,他俩年龄相对接近也比较投缘。穆晓晓始终站在李奇身后,旁若无物地看李奇和上官敬坐下喝茶,这也是整个大厅最安静的三个人。

“娃娃,你可是河东熊氏?老夫劝你等闪到一旁,如若激恼老夫起了杀心,岂不是白瞎几十年的修为?”瘦老头说着开始整理衣袍,非要动手不可。

“未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仙乡何处?与我们东家有何仇怨?”熊天龙还是不慌不忙。

“嘿嘿,老夫姓什么已经不大记得了,孩子们总是称呼老夫鬼影爷爷。”瘦老头说着用手指大厅方向,“那小子近年来连杀我燕山门下弟子,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姓李的,再要做缩头乌龟,莫怪老夫要大开杀戒!”

“阿弥陀佛!能容人处且容人,我佛有好生之德!”本尘的话几乎被淹没。

黄立也吓一跳,刚才一把飞刀就险些废他的手,这两把还了得,“噌”一下穿出去两丈多远,在另一个屋脊上露个头,皮笑肉不笑的说:“嘿嘿,不跟你们这些娃娃玩儿了,老夫回大辽做阵主喽!”说着一纵身又跳出去两丈,接着再向上跃,忽然“喔”的叫一声斜着摔下去。

注:①旗牌官,是指担任举旗和传递号令的职位的军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