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都英雄涉险(2/2)
李奇懒得理赵恒,都没拿正眼瞧他,更不打算杀他。因为古代皇帝贪色属于正常行为,历史上的赵恒并不算太昏庸。今天的责任一定是刚刚那太监,王钦若应该也脱不了关系。
迅速替穆桂英把衣服整理一下,系好腰带。一摸手腕脉搏紊乱,皮肤发热,知道准是被下药。从身后拿酒葫芦,撩起一点面纱,让她喝了两口百花酿。随后把她扶着盘膝坐正,他也上榻坐在她背后。左掌按在她后背心俞穴,用气帮她从心至外散体内毒气,配合着百花酿的药理作用事半功倍。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穆桂英头顶开始散发热气,带着淡淡香扩散开来。同时大殿前面出现大批侍卫,剑拔弩张却又不敢贸然进来。一则是担心打起来榻旁边的赵恒首当其冲被连累,再则是害怕。李哲的身子还在柱子里,血已经流的柱子周围湿漉漉的一片。
人群一分,进来几个人。李奇能认出来的只有向敏中,向他扬了扬左手,右手在帮穆桂英调息。他介绍旁边瘦不拉几的有三缕墨髯的是三司使寇准,再有两个太监和两个将军。走到地上木门上发出声音,又退回去,远远看着。寇准的名字太响亮了,而且晚宴的时候好像就在下垂手坐着。这才多看两眼,象征性的挥一下手算打招呼。
“嗯咳!”向敏中干咳了一下,向李奇拱拱手,“李壮士,可知道私闯内宫乃不赦之罪?”
“哼!大人是在跟某家打官腔吗?”李奇冷冷地看一眼他们,“那么给三军元帅下药算什么罪?意图奸污良家少女又是什么罪?”
“哎——什么罪要审了才知道,李壮士私闯宫闱,杀死宦官已是王法难容。还不打算束手就擒吗?”寇准果然反应灵敏,一搭话就开始算计李奇。
“某家若不闯这宫闱?如何救的了人?若不杀那畜生,如何震慑这卑鄙小人?”李奇说着扫了一眼赵恒,他还蹲在榻旁边浑身打颤。“各位大人可会前来搭救受害之人?敢否?”
“无论如何,这私闯宫闱恐吓君上之罪,壮士是免不掉的!本官劝壮士莫作困兽斗!”寇准义正言辞。
“呵呵呵……”李奇听了一阵朗笑,震得很多人捂耳朵,向敏中和寇准更是退后好几步面面相觑。李奇这才看着寇准笑笑说,“传言寇大人刚正不阿,敢作敢为,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再说,凭这些人岂能拦得住某家?”
“凭壮士身手,要杀出重围或不难,可曾想过家中妻小?祸及九族呢?穆元帅的家人、九族又当如何?那些无辜之人作何想?”寇准说着向前几步,语气也婉转些,“李壮士,何不把此案交由老夫处理?若然真相大白,老夫定当为壮士酌情减罪,穆元帅亦不必原告变被告。”
“呵呵,大人这算软硬兼施了?好计谋,敢问大人可敢审问这卑鄙龌龊之徒?”李奇确实不希望把事情搞大。不能连累穆柯寨是一方面,因为他们本来就与朝廷不睦。如果杀戮太重,就违背希夷先生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初衷,还可能改变历史。
“那有何不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寇准把瘦身板一拔还真有几分豪气。
“哦?”李奇还真没想到寇准有这胆魄,“那好,请大人当众先审问这淫贼。若办的了,某家愿凭处置。不然,呵呵呵,某家宁可做个改变历史的罪人,也要——哼,大不了把这破皇宫夷为平地,顺便成全大人等做个忠臣!”
寇准这下发毛了,他哪敢真审皇帝,不过是权宜之计为救人才那么说。眼下他也不敢断然拒绝,看的出眼前这李奇真是个奇人。倘若逼急了把皇帝杀掉,他们几个保护不力的责任担定了,就算不自裁当场事后也免不得御赐三尺白绫。他往左边看看向敏中,右边看看几位将军和太监,
没成想榻旁的赵恒急了,颤抖着喊:“大,大胆寇准,还不依李大侠意思问,问案?朕招就是!朕愿意画押!”
向敏中和寇准对视使个眼色,向旁边摆手叫人拿文房四宝。并让所有侍卫退后五十米。向敏中还站在门板边,身边就一个太监总管掌着灯托着砚台。寇准直接跪在门边,纸在倒了的门上平铺。他们不敢进去,一方面要守信审问皇帝,另一方面担心也沦为人质。
李奇仍然在为穆桂英运行着大周天。此时她意识已经恢复正常,也开始试着提气随着他的气流走,这样有助于排清余毒。两人能清楚地听到赵恒与寇准对话,穆桂英是越听越来气。也怪那赵恒没皮没脸,连跟王钦若商量计策时的心里动作都无一巨细描述了。
供词写好了,寇准压低声音念了一遍。旁边的向敏中点点头,赵恒也确认无误。太监总管连笔拿过去给他画押,他的手居然还在抖。看来活到三十多岁,真没经过这种场面。
穆桂英听明白了,原来从始至终就是骗局。赵恒贪色喜功以权谋私,不可饶恕。王钦若为献媚讨好皇帝,狠心设连环计,更是罪魁祸首。恨的她牙咬的咯咯作响。正好这时候李奇提气收功,她轻轻骗腿下榻,抽出腰间软剑瞪着赵恒,真想把他千刀万剐。
那位太监吓得“噗通”就跪下了,真怕这位传说中的神女下凡杀了他主子,顺便把他捎带上。眼睛不由得偷看门口,早知道还不如让寇准自己进来。
“穆元帅不可造次。纵然官家有过,亦不可动用私刑!”向敏中也着实吓一跳。他也听说过这位女豪杰本事大性子烈,平素就是率性而为不受凡俗礼节限制。
“大人,既然真相已然大白,就立刻宣判吧。这位卑鄙龌龊的皇帝,怎么处理?”李奇向穆桂英递个眼色,同样不希望把事情闹太大,回头把王钦若调理一顿倒是无妨。
“这个——还不是时候,一则左班参知政事王大人未曾画供,李壮士亦需一并问话。再则,欲定天子之罪非同寻常,本官与向大人明日要和三公九卿三司六部以及诸位王爷商议后方可定论!在此之前,只怕要委屈李壮士半日。”寇准还是一脸严肃。
“呵呵,这个无妨,”李奇知道寇准意思是要把他收压进牢房,“若是两位大人和其他人商量后不能定这卑鄙小人的罪,又当如何?”
“这点李壮士尽可放心,向大人素来秉持公正,本官亦会据理力争。务求将官家与王大人以律裁定,若违此言甘受天打——”寇准说的仍然坦荡。
“哼,大人用不着动崱拿天说事,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李奇真不愿听他们古人那套靠天吃饭的誓言,“作恶者就必须受惩罚!等着瞧!”牢房怎么挡得住他,但在这之前必须撇清穆桂英,“向大人,寇大人,此案由某家一人应审。桂英乃一介女流,名节大于命。关于她的真实名姓莫要在堂上提及,亦不可再传她过堂。”
“李壮士果然是君子行事坦荡荡,本官岂敢不尊办?穆元帅随时可离开。”寇准说着单手做个请的手势。
“好了,哪个来带某家至收押之所?”李奇说着下榻。趁机用密语传言告诉穆桂英,让她不用担心,赶紧趁夜色赶往西城外找孟军、穆晓晓他们,待在客栈千万别乱走动。他处理好一切自然过去汇合,到时候大家共同离开京城。
穆桂英点头,将软剑入鞘。出门后跃上屋脊,快速向城西掠去。心里对李奇的感情又升华了许多。
有人深更半夜的被投入天牢,当值的副牢头嘟囔着出来接收犯人。抬头看到是宰相向敏中和三司使寇准,吓得赶忙紧跑几步趴地上磕头。等登记入册后更觉诧异,天牢还从没关过白丁。这位无官无品无原籍现址,进来没有枷锁不说还乐滋滋的,大大咧咧的坐到床上盘膝打坐。既不像一般犯人那样扯嗓子喊冤,跟谁也没说半句话。
第二天一天没事,寇准没来提审,也没有让别人过问。李奇在天牢里不吃不喝,偶尔喝一口葫芦里的百花酿,总在盘膝打坐。耳朵听着周边一两公里的动静,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手环显示晚上十九点,又到入夜时分,还是没有寇准的消息。李奇觉得可能被他们给忽悠了,开始琢磨要不要出去看看,或者探听探听风声也好。拿好主意就静静等后半夜。
还没到半夜,牢门口来了几个人。有人在跟副牢头小声嘀咕着,李奇才知道副牢头是专职夜班。那人说是他家老爷让给李大侠送酒菜,并让副牢头小心伺候,有什么马高镫短先去南门大街向他老爷禀报。副牢头一直陪笑,客气地把那人领到李奇牢门前打开锁。那人进来把食盒放下,取出碗筷放在床上,酒坛也打开倒满一碗。笑着打招呼:“哎哟!李爷,您老受委屈了!小的是王老相爷派来的,给您老送些吃喝,请慢用!”
李奇慢慢睁开眼,听语气知道该是王钦若家下人。因为他本来就没认识几个当官的,姓王的也就王钦若和昨晚吃饭时候有个王旦。本来是不想吃喝的,可一想那老家伙不可能这么好心。更何况寇准也应该找过他谈案子,那就更没理由送酒菜。除非里边有猫腻。
想着,慢慢地端起酒碗,没到跟前就闻到腥味。猜想应该有蛇毒的成分,顿时就明白寇准靠不住了。微微一笑说:“回去替某家谢谢你家王老相爷,他的好意,某家必然双倍奉上,呵呵呵呵!”说着一饮而尽。
“嘿嘿嘿,李爷您太客气了,我家老爷说待李爷出来要在百珍楼设宴。”那人笑呵呵看着,又弯腰倒满一碗。
“嗯,好,到京城后还真没好好吃过!”李奇笑着夹了一块牛肉放嘴里咀嚼,接着又拿起酒碗一口干掉。药性真够猛,觉得喉管热辣辣的。他背后的左手赶紧将酒导进破被褥里。
要喝第三碗的时候,李奇觉得差不多了。酒质本来是不错,可惜被毒糟蹋了。他索性假装把酒碗掉床上,身子一歪歪浑身开始抽搐。于此同时,他将血液逼进毛细血管让皮肤涨的黑紫,呼吸也转为龟吸,手脚逐渐的变凉。
就听那人笑呵呵地说:“这么快!”接着伸手探李奇鼻息,摸脉搏。或许是担心时间太早被人发现,那人竟跑到门口和副牢头喝起小酒。这一喝至少个把时辰,李奇躺在那里索性继续调息,逐渐地身体变得僵硬。
忽然有几个人走过来,到门口又喊来两个人。用麻袋把李奇装起来,抬着走路。
时间不大他又感觉被放下,接着是“咕噜咕噜”的车轮转动声,还有马或骡子的哕哕声。漫长的颠簸,至少有大半个时辰,车子停了。四五米外又传来铁锹掘地的声音,过一会儿又把他抬起扔在地上。准确说应该是坑里,潮湿的泥土气息瞬间透过毛孔传入身体,接着有东西撒在身上,而且越来越重。逐渐听不见那些人说话了,他明白这是被人活埋。
又过了好长时间,李奇感觉那些人早走远。闷热再加上严重缺氧,身体的压迫感愈发的强烈。身体叫力双臂上扬,“噗”的一声全爆发出去。顿觉身上一轻,平着跃出土坑,站在地面四处看。
这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李奇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树林边上。四外都是一片灰暗,也不认识是什么地方。他先把坑填上,用手环定位一下,位置是郑开大道王斗门附近。他猜想既然在郑州和开封之间应该是汴京城西面,返回城也是天亮,不合适露面找赵恒和王钦若算账,干脆去西城外与穆桂英她们汇合。于是纵身窜起,趁着黎明前的黑暗,闪电般向城区掠去。
在万胜门外的一家王家老店里,李奇见到穆桂英几人。进他们包的西跨院先好好吃顿饭,然后坐下聊天。李奇跟大家把这两天的事情简单分析一下,决定今晚再进宫一趟,完了立马离开汴京。
白天没事情可做,戴富又跟李奇商量在京城做生意。李奇也觉得有点意思,就把一万两银票给了他。让他和戴丰张罗新生意,戴胜回乾封县招呼老店,孟军也留下帮忙。他们决定先买下王家老店,再到南街繁华地段开个南北货商店,接下来开始在全国范围开客栈和南北货店。等稳定了想开物流生意,就是当时的大车店,做生意的同时可以收集各地讯息,以备乱时给**提供帮助。
天黑以后,李奇让穆晓晓几人把马匹带到东门外。他和穆桂英趁夜色溜进皇城,轻易地找到真宗赵恒。赵恒在广政殿看歌舞表演,后来打着哈欠由太监引着到紫宸殿的妃子那里过夜。在赵恒脱去外衣坐床上由一女子脱靴子的时候,李奇利用指气隔空点了他们的玉枕穴,两人分别歪倒。李奇过去扶他们躺好了,用飞刀剃去赵恒左边眉毛和左边的须。撕下一片帐子让穆桂英写了句:“戒贪色气正人和,远奸佞励精图治!”作为警告。
离开皇宫后,他们来到南门大街找到相府,王钦若早就在三夫人床上打起呼噜。李奇在翻王钦若身子点脑户穴时,发现他脑后有个瘤子,恰巧他要醒,直接给他玉枕穴上来一掌。接着用飞刀剃他右眉毛右须,割破他手指,在他夫人白内衣上写:“戒奸戒媚,为民请命,方不负为官一任。”
出相府后,两人携手向东北方飞跃。深夜的汴京城繁华已过,天亮后又是个喧闹的都市。接二连三的大红灯笼告诉他们春节将至,又到和亲戚家人团聚的时间。这让李奇想起繁华的西安城,想起活泼可爱的女儿张嘉琪,想起恬静优雅的羽巍,而身边的她还没有丝毫往日记忆。眼看快要过年了,不知道琪琪学习成绩怎样?她妈有没有给准备几套新衣服?有没有准备一堆零食?如果桂英就是小薇,她什么时候才醒?如果不是,她这时候在西安还是回澳洲了?有没有准备过年?会不会在最热闹时候想起我?会不会想起我们一起过的那个跨年夜?那次温馨的依偎,那场电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