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煤铁 逼迫 因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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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煤铁 逼迫 因由

单纯的铁矿石运出去费时费力,只有冶炼成铁之后才有价值,莱芜一带几千年的开采下来,用木柴作为冶炼的材料肯定不现实,莱芜周围可是这个时代出现秃山很少的几个县城之一。

煤和焦炭是首选的燃料,莱芜不产铁,可附近的兖州府济宁州一带煤矿众多,自从元朝开始就是通过水路和陆路运输煤到莱芜,提供给铁矿使用。

这边煤炭的供应一停,没什么储备莱芜冶铁所立刻是生产运转立刻是变得困难,冶铁所的大使不敢耽误,急忙的去找矿监丁旭禀报。

胶州营在兖州府的兵力虽然不多,但是在这等商业买卖之上的控制,甚至还要超过其他州府,因为当日青盐、私盐、香盐到后面的香盐铺子成立,直至灵山商行始终都和山东的商业中心,漕运的枢纽济宁州有密切的联系。

文如商行、八闽商行这些山东内外的大商号,以及这些大商号背后的大家族,也都和灵山商行关系不同寻常,这些年胶州营的势力大涨,灵山商行的地位和能力也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

兖州府煤矿出产虽然是不少,不过销量也是一般,运输是问题,再者是除却铁矿和一些作坊之外没有大规模使用的需要,山东这边冬天,北面的贫苦人家买不起煤,一般寻点普通柴禾,南面的冬天基本不用专门的取暖。

因为如此,所以没有人太重视这个,胶州营在逢猛镇的兵器制造局对煤矿的需求很大,灵山商行索性是把兖州府的煤矿买卖控制了起来。

当日可能没有想到这天,李孟估计也没有想到,这灵山商行设立之后,居然还有要和其他人打经济战的一天,李孟也是感叹自己的运气好。

没有煤,出产不了铁,自然就没有办法牟利,灵山商行把煤矿断绝之后,也不做什么矫揉做作的恶心事,直接就有商行的掌柜的上门通报,说是而今乱世,大批的货物运输都需要雇用大批的人手畜力,可人力缺少,雇佣的工钱整日间的上涨,还请矿监丁旭公公开恩,把这煤价涨涨。

矿监丁旭的地位虽然高,但足够身份的办事人却不多,很多事情他都要直接参与,听到那些掌柜的话之后,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山东省的人口劳力到底都是集中在谁的手中,升斗小民或许不知道,可山东稍微有些头脸的人物谁不清楚,山东总兵李孟和屯田田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然最新的募兵都是屯田户的庄丁,屯田田庄的出产都是供给胶州营军中。

本来这大灾之年,人命最不值钱,丁旭也准备给在莱芜冶铁所的劳力工钱来个大降价,反正外面大把快要饿死的人等着做工救命,谁想到因为屯田田庄招募流民,吞并田地,而且孔府和其余的大地主也都是差强人意的模仿,反倒是让矿监丁旭的预料中的局面没有出现,结果还因为逢猛镇过来挖角,莱芜冶铁所还要稍微提高待遇,才能留住人。

别家说是劳力紧缺,丁旭还信,偏偏是这李总兵的手下说是人力短缺,这可就是明明白白的讹人了。

先不提丁旭的愤怒和无奈,而今山东可以称得上大地主的不会超过五十人,李孟和孔家更是远远的超过其他几位,这些大地主兼并土地也是为了收入,按照往年的做法,都是买到土地之后等待好年景土地增值捞取利益,而今大灾连连,虽然不断的兼并,但兼并来的土地不产生价值也是个沉重的负担。

胶州营兴建的屯田田庄初起的时候,其余人还都笑话是妇人之仁,早晚要受这善心的拖累。谁想到胶州营的田庄调度综合人力,修缮水利,兴建各种农垦的设施,反倒是在这灾年保证了一定的产出。算计起来,就算是次几等的田地,在田庄之中都是赚的。

在边上看笑话的那些大族豪门这才是回过味来,不过却有人琢磨出来究竟,比如说孔府某子弟的笔记中就曾写道,说是万历年中前期,山东尚有官府组织修缮水利举动,之后就渐渐荒废,灌溉系统的崩溃带来了农田收入的减少,农田收入的减少带来了财政收入的减少,财政收入的减少又导致了在兴修水利以及一系列需要官府投入的项目上的投入大幅度的减少。平常年景还以为维持,一到灾年,国家有大事的时候,这种维持立刻就被打破,天灾,大战,内乱,直接让大明朝廷的财政崩溃,让这种恶性循环不断的加剧。

若是有大族大户做那官府才能号召的集中人力,修缮各种农垦设施的,恐怕才刚刚的发出动议,就会被官府和官军以心怀叵测,邀买人心的罪名下狱杀头。

现在不同了,天下大乱,朝廷的全部中心都是放在内乱和外敌上,无暇顾及山东地,其他省份打乱,而胶州营的存在却勉强的在山东境内维持住了安宁和平静,在类似于独立王国的环境下,调配集合人力物力,兴修水利和各种利民措施,就可以起到作用。

屯田田庄集合人力的手段,古时早有许多先例,周扬拿来使用,和李孟深谈之后,李孟把自己现代的那些在媒体上看到的建国期间的大建设和集体农庄的一些肤浅知识,还有部队集体劳动的一些心得,改头换面的告诉了周扬。

两相结合起来,就成了现在屯田田庄的制度,当然,这种纯粹的制度性的东西,并没有什么超越时代的技术和理念在其中,周围的人意识到了这个好处,不可能不去学习和模仿。

山东其他的大地主和豪门,特别是孔府都是照葫芦画瓢的开始进行,尽管颇多学得不好的地方,可还是有改善,最起码山东的民生在大灾之年,比起临近的河南来说,已经犹如天堂一般。

不过这样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是一步步的进行的,所有人都觉得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觉得如何突兀,就连李孟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同。

可实际上,这就是他所带来的变化,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为这个本应该黑暗无比的时代带来的一丝变化,或者说一丝光芒,尽管并不是那么耀眼,可事情毕竟是朝着好的方向改变了。

回到莱芜冶铁所,矿监丁旭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莱芜地面上,向来只有他丁太监敲别人竹杠的份,今日却被别人敲上门来,灵山商行的那名掌柜一开口说理由。转瞬之间丁太监就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了。

他这人一来是有恃无恐,二来是的确是光棍,直接端坐在这堂上冷哼一声,尖声的说道:

“既然几位这么说,那莱芜这边也只能是停产关炉了,大明的铁政可是国家的命脉,司礼监诸位公公和户部兵部的诸位大臣,可都是关心的紧啊!”

下面的人也是听的明白,你们不给我煤,好啊,这个铁矿后面可是司礼监和兵部和户部,你们灵山商行可是要掂量掂量,免得惹到不该惹的大对头,要是寻常的商户,被被这几个平时都很少听到的大衙门口名字一震,难免气势上就要弱了几分,可这灵山商行的掌柜账房,都是只有李总兵和侯老板的人,那在乎这个。

当下有人不软不硬的说道:

“哎呀,我记得李总兵的伯父可是南京的镇守,那也是内官里面了不起的角色啊!”

灵山商行对山东总兵李孟是他们幕后老板这件事情,一向是不承认不否认,坐在下面的两个人所以故意的问答起来,另一人也一惊一乍的反应道:

“啧啧,我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这南京镇守,位置不低吧?”

“不低不低,据说当日间也是在司礼监当过秉笔太监的。”

这个消息对很多人不是新闻,不过对于一直窝在莱芜的矿监丁旭却是第一次知道,他坐在那里神色到没有什么变化,在他那圆胖的脸上,能看出眼角抽动也是很困难的事情,沉默了短暂的一会,矿监丁旭尖声的说道:

“咱家是归当今的万岁爷直辖的提督监矿,折子是直接递给司礼监的诸位公公,南京镇守管着江南边,和咱这边并无干碍。”

冷冷的说完这些话之后,矿监丁旭在也是装不出那份沉稳的气度,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下面几个灵山商行的掌柜章法账房,尖利着声音怒喝道:

“你们几个杀才,咱家这些年积攒的金银也足够过几辈子了,这铁我不卖了,南直隶、河南都是有铁,你们商行去卖吧!滚出去,滚出去!!”

尽管是连声的怒喝,矿监丁旭在堂下也有些如狼似虎的护卫,但他听胶州营那些人方才所说的话语,却也还能忍耐一二,没有叫人上来。

灵山商行的那些掌柜和账房,在山东各处行走,用“横行”两个字来说也不夸张,平日间有规矩约束着,行为还算是恪守商户的本分,可今日这般唇枪舌剑,胶州营如此的压力,对方却寸步不让,一些年轻气盛的不由得也是心头火起,煤矿提价这件事没有效果,用南京镇守刘太监的势力压人对方也无所谓,本就是还有预备的本钱,这时候少不得要拿出来用了。

灵山商行这次的掌柜,为首的一位走到大堂的门边,突然回头笑着说道:

“丁公公,小人进城的时候见到莱芜城中治安不靖,盗匪白日横行,城中平民士绅苦不堪言。”

矿监丁旭站在那里冷哼一声,本不屑回答,可还是开始开口说道:

“这等事,自有莱芜县处置,关你何事。”

那掌柜的又是躬身笑笑,慢悠悠的说道:

“丁公公也不必担心,眼下山东大灾之年,巡抚衙门早有明文发布,要求各地整肃治安,巡抚大人也想到各地的衙役或许势单力薄,也说若是府城州县无法处理的,自有上面衙门派员处置。”

说完这番话,矿监丁旭倒是有些糊涂了,心想对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一个平民百姓,面对他这个中枢出来的提督矿监,居然还如此的轻松自在,就算没有方才那冲突,也是让人心中不爽。

丁旭直接是冷哼一声,理睬都不理睬,直接转身进入了内堂。

这名灵山商行的掌柜说那句“盗匪横行”的时候,站在大堂内外的矿监护卫各个脸色不愉,个别脾气火爆的更是把怒气写在了脸上,他们本就是矿监丁旭招揽的为亡命匪盗,听到这商行的掌柜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心想不过是一个商人,居然有这般嚣张,等下离开莱芜城,就要要你的好看。

按说寻常的百姓平民,莱芜城的士绅,甚至是那些致仕在家的官员们,都对这些所谓的矿监护卫敬而远之,唯恐沾染上这些煞星,可那灵山商行的几位掌柜从大堂上下来之后,也不急着离开。

反倒是边走边看,好像是在园林之中观景一般,对这些凶名赫赫的匪徒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眼神里面充满了不懈和戏弄,这个架势反倒是让这些护卫摸不清底细。

等到灵山商行的这些人出了门,院子里面就有人吵吵嚷嚷的说骑马出城设伏,给这些不知道天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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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天高地厚的商人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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