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戢鳞潜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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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的话，那就是都怪你，让整个城市都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有趣一点不好吗？总是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心态上已经变得和小巷子里抽大烟的老头子一样的你，也难怪比我老得快了。”

黄昏降临的城市，楼宇和楼宇间隙中遥远燃烧着的残阳辉光，在途经落地窗下的纯白瓷砖，投射出一片垂死的闪烁的同时，染红了整片尘埃积聚的天空。

女人妖娆地坐在酒红色复古真皮沙发之上，魅惑勾动的血红色漆皮高跟鞋向上延伸出修长雪腻的双腿，以及托举着缓缓摇晃的暗红色酒液的高脚杯的，涂抹着水蓝色指甲油的美丽手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能够像您这样长久葆有绝世容颜的同时，还有一颗永不衰老与时俱进的心的人，整个世界也不超过三个吧。”懒洋洋的男人声音，站在夕阳也无法触及的房间的阴影里，优雅地舔舐着杯盏。

“感谢你变着法子表扬我，不过说起这几十年来发生的种种趣事，比起在西伯利亚悠闲养老的我，似乎是你更加地活跃呢。”

凤眸流转，女人轻轻地勾起娇艳的唇角。

“对吧，‘戏剧家’先生。”

“啊拉，被您这么一说可就让我困扰了，正如我的称号‘戏剧家’一样，比起牵涉其中，成为波动世界转动的那只手，我和我的‘观测者沙龙’更醉心的还是站在幕后静观一切的变化，不是么？”

“亏你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戏剧家的意思，其实是编写剧本的人呢。”

苦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小姐您呢。就是为了这样的事，所以您才邀请我过来陪你喝酒的么。”

“答错。只是想见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罢了。”

玩味的笑容。红裙的女人从沙发上坐起来，伴着留声机中缓缓而奏的舞曲优雅地转了个圈。

“说起来，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来到这里吧，‘戏剧家’。”

“虽然你的确未曾表明，不过不出意外也是为了‘那个’吧。”轻轻地耸了耸肩，然后凌空朝女人举起酒杯。

“当然。”吃吃一笑，然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说起来还是感谢你和你的朋友们多年来的细心耕耘，这里已经成了全世界最一流的试验田，如果说‘那个’真的有可能实现的话，那么我想一定是这里最有可能了。光是在我们说话的这个时间里，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就正在同时上演着好几出精彩的戏剧呢。”

“感谢您的赞美。”同时饮下红酒的男人，轻轻地撩动额前的刘海，“虽然现在才刚刚赶到镜湖之上的一缕波澜，但是那些碌碌无为地活着的普通人很快就将发现，他们此刻拥有着的一切，甚至连他们脚下的土地，全都建立在一座盛大的舞台之上，而他们，这个舞台中最重要的布景，也将逐渐见证发生在他们身边的难以想象的故事，而作为少有的几个能够看懂这出戏剧的客人，我希望您能够从中得到灵魂的享——”“这一点上你倒是说错了，戏剧家先生。”

神秘的笑容在女人曼珠沙华般绝艳的脸上缓缓绽放，那样的美景就连阴影中的男人也稍微发愣了一下。

“已经是什么时代了，如果仅仅是想要观剧的话，我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到您的剧场呢。”

“你是说——”“等等，我来电话了呢。”

就在男人想要追问以确认心中那可怕的猜想的时候，女人却突然拿出手机在他眼前摇了一摇。

他眯起眼睛，看到了上面的联系人名称。

——妹抖Type。γ。（妹抖即maid，A界对于女仆的谐音爱称）

“如你所见，是我的女仆，她正牵涉在那场麻烦之中，而现在的我，对她的需要远远大于对你的。”

说完这句话的女人，丝毫不顾男人苦笑的表情，十四厘米高跟发出清脆的连响，自顾自地走到阳台去了。

————————————

陈茵茵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恐怖故事中经常出现的情节，泛着涟漪的镜面中一只手伸了出来，只是代替手掌存在的，是仿佛黑钢般质地的锋锐。

而被那闪烁着让她不寒而栗的寒光的剑刃贯穿，仿佛战利品般高高举起，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液的——满头湿发的校服少年。

“是他！”

代替她惊呼出声的阿斯特莉亚。

即使同在一个楼层，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的少年，今天却已经是第三次看见他的身影了。

低垂着头的少年，刘海掩盖了他的双眼，似乎是因为贯穿的痛苦而失去了意识，然而却有另外的存在听见她们的声音扭转了头来。

那个镜面中狰狞笑着的，赤瞳的黑影。

“吓吓，果然是你们呢，从刚刚就开始窥探我的家伙。”

陈茵茵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当看到对方的头颅缓缓从镜面的界限中穿透出来。然后是密布倒刺的躯干和修长的左腿——不，那真的能被称作腿吗，没有脚掌，而是从小腹开始便极致收缩，形成的同“手臂”一般无二的剑刃。

他的双手和双足，都是由剑刃筑成的吗？

“看来没错了。这家伙就是你那个同学心中的‘影子’。而且，出乎意料地不是一个一般的存在呢……”

“……”

是啊，怎么可能一般。先不说那仿佛从地狱中降临人世的罗刹般的外形，就从他竟然刺穿了“自己”的身体这一点，陈茵茵就已经感到了极端的恐惧。

那和她曾经面临的试炼，完全不在同一个等级啊。

那个少年，那个被“自己”的剑刃贯穿的少年……

他究竟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呢。

“明明一个小时之前在地铁上的时候还不过是暗示级，现在竟然已经越过附身级，能够打破壁障直接显现了——这样的家伙，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说起来，你们好像是他的同学呢。”

从镜中走出，剑形双足的尖端轻轻点地。收敛了邪魅笑容的黑影少年，随手将少年的身体扔在一旁，然后看着两人，发出了阴冷的声音。

“虽然说不上认识，但是也见过很多面了吧，我也有些印象呢。不过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存在呢。”

陈茵茵蹙眉沉默，阿斯特莉亚向前一步挡在了少女之前。

“呐，自世界安眠走出的新生儿哟，我问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御主，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我怎么不知道？”

有些粗鲁地打断了阿斯特莉亚的话，黑影轻蔑地一笑：“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清楚这一切，所以我才要伤害他，切断我和他之间的联系。”

“我啊，已经不能再忍受跟着他一起，被他一味地压抑，看着他不断地自己骗自己，自己残害自己的画面了。既然他要选择逃避，那么就让我自己去复仇不就好了？是你们的话，应该是能够理解的吧。”

“完全不能理解呢。”清秀的容颜上露出微愠的神情，阿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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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阿斯特莉亚重重地摇头。“我只知道作为正反两面的自己，相互都应该守护彼此的存在，怎么可能像你们这样互相伤害呢？”

少女的话语之后，黑影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回答，空旷的地铁站内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吓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