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可担心了(2/2)
开解我。
也许有些人可以从放下和觉悟中寻得安宁与解脱,但是我嘛,我是那种以牙还牙,以血偿血的人,若不是那样的话,那我就不是我了,而是又一个迷失于苦海的傀儡。”
宗兴饱历风霜的脸上有一种我难以解读的表情,似是悲悯,又似是物伤其类的共鸣。“阿弥陀佛,阿良,你的心意已决,我无法改变,但是作为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迷失自己。”
我笑了笑,想要自信地告诉宗兴自己不可能那么软弱,但是对上他诚恳的目光时,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我情绪失控的那种自由感。
那种放开束缚的肆意。我从未想过,让自己沉浸在憎恨与怒火里,竟会有如此安宁的舒心感,让人想要沉溺于那放肆的情感中。
迷失自己原来不是一件令人彷徨不安的事,放开辛苦地控制,压抑住的一切情绪,竟是如此美妙。宗兴说得对,这种深藏在我心中的情感,浓烈而炽热,强烈得让我甚至有些恐惧。
我自认不是一个情感非常激烈的人,而是相当理性,乃至超然的人,但是这次的位面任务让我意识到,我对自己的认知有些肤浅了。
也许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当自己心态平静,用理性剖解一切的时候,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
但那是因为生活在平和富足的现代社会的周铭根本没有缘由去真正地憎恨,去全身心地想要毁灭什么东西,想要杀死一个人,才能自以为是地超然,而现在的我有了,但是我不该,也不能就这么沉入自艾自怨的心情里,让闻香散人留下的伤害定义我的一切,将韩良这个人的生命,身份,从此就锁死在一个受害者身上。
我悄然握紧了拳头,对宗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我不会停止复仇,但是我会尽全力不让它成为我的一切。”
也许我永远无法彻底除去这次惨痛教训的阴影,但是我不会让它战胜我。宗兴点点头,笑道:“别忘了,你随时可以回来这里,静静心。住持可喜欢你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住持和所有那些喜欢告诉我我有”佛缘“的人我都是敬而远之的。我可当不了和尚。”
“真的不考虑一番么?你已经吃了三个月的斋了,经学也学得比寺里几乎所有的弟子辈还好。”“别说了,我要在自己彻底忘了肉味之前赶紧还俗。”
“好吧越城那边的药草供应应该不会有问题。我知道你的伤势虽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伤痛可能很久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完全消失。别老是硬撑,该用药就要用药。”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答道:“我有分寸的。”数日后,薛府派了人来护送我回越城。与宗兴和圆海住持告别之后,我与来人一起启程离开,而薛府派来的正是我最想见到的那个男人唐禹仁。这次他带了一小队武装到牙齿的护卫,看来上次的惨痛教训确实留下了印象。
除此之外甚至还拖了一辆马车,显然是担心我的身体无法承受那八百里路途的负担。老唐啊老唐,真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看到那个缺了左臂却精神不错的好友,我激动地与他拥抱在一起。唐禹仁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眼神依旧凌厉,没有我所担心的颓废和死气。
“你这家伙一走就是三个月,我可担心了,没事吧?”久别重逢,唐禹仁的扑克脸也难得地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你也是,看来恢复得不错。咱们上马车说话。”
马车缓缓地在官道上开始动起来,我和唐禹仁入座后,他饶有兴趣地对我说道:“你不会是客串了几个月的和尚了吧?怎么头发这么短?”
我摸了摸自己清爽的短发,说道:“我看寺里的师父在给人剃发,就顺便求他帮我剪了剪,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留长发,太麻烦了。”“江湖儿女倒是不必拘泥于这种小事。”
“过去这四个月我除了每个月薛府来人给我捎信之外,基本上与世隔绝的。怎么样,情况如何?”
唐禹仁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进展。秦喜跟我说了你的推论,我也觉得宁王府最有嫌疑。我们针对它展开了一些调查。
但是宁王府反应很快甚至可以说是早有准备,一套连消带打让我们的行动极其不便,虽然这种迅速的反应只会让知情人觉得更可疑,但是怀疑是怀疑。
就算我们有薛府和玄蛟卫背书,也没法对皇上的亲叔叔做什么。”“有持无恐啊真是令人不爽。”沉默了片刻后,我又开口问道:“秦喜有没有跟你说起我那条定能让他们败露的妙计?”
唐禹仁有些烦恼地摇了摇头道:“妙计你那是绝户计。不到最后关节不能用。”我耸了耸肩道:“那我就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