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橘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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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劳拉·马丁布罗－－李荷卿译

九岁的杰克长着一头乱七八糟的褐色头发和一双天使般明亮的蓝眼睛。杰克从记事时起就一直住在一所贫困的孤儿院里。那里只有十个孩子，杰克是其中之一。孤儿院的物质非常匮乏，唯一的经济和物质来源就是艰难地、持续不断地向这个城市里的居民募捐。

孤儿院里的食物很少，不过，虽然孩子们平时总是饥一顿，饱一顿，但是每到圣诞节来临的时候，那里似乎总是有比平时多一点的食物可以吃，孤儿们似乎也比平时要居住的暖和一点儿。而且，这时候，孤儿院总是或多或少地笼罩着一种喜洋洋的节日气氛。当然，最重要得是，这时候，那里有圣诞节的橘子！

圣诞节是一年中唯一一个提供这种精美的食品的时候，每一个孩子都把它当作珍宝一样看待，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食物比它更好吃了。他们用手抚摸着它，感觉着它那又凉爽有光滑的表面，一边赞美它，一边慢慢的享受着它那酸甜的汁水。真的，这是每一个孤儿的圣诞之光和他们所能得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因此，可以想象的出，当杰克收到他的橘子时，他将会感到多么巨大的喜悦阿！

可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杰克不知道在哪里踩了一鞋子的湿泥，而他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从孤儿院的前门走进去，在新铺的地毯上留下了一长串带着湿泥痕迹的脚印，更糟糕的是，他甚至没有发现这一点。等他发觉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惩罚是不可避免的，而惩罚的内容却是出人意料而无情的，杰克将得不到他的圣诞橘子!这是他从他所居住的这个冷酷世界里能够得到的唯一一份礼物。但是，在盼望他的圣诞橘子整整一年以后，他却得不到他的圣诞橘子。

杰克含着眼泪恳求原谅，并且许诺以后再也不会把泥土带进孤儿院里来，但是没有用处。他感到一种无助的和被抛弃的感觉。那天夜里，杰克趴在他的枕头整整哭了一夜。在圣诞节那天，他感觉内心空虚而又孤独。他觉得别的孩子们不想和一个被处以这样一种残酷的处罚的孩子在一起。也许，他们担心他会毁掉他们唯一一个快乐的日子。也许，他在心理猜想，之所以会有一道鸿沟横亘在他和他的朋友们之间，是因为他们害怕他会请求他们把他们的橘子分给他一点儿。那一整天，杰克一直孤独地呆在楼上那冰凉的卧室里。他像一只受冻的小狗一样蜷缩在他的唯一的一条地毯底下，可怜兮兮地读着一本关于一个家庭被放逐到荒岛的故事。只要杰克拥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的家庭，他并不介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荒岛上度过。

最糟的是，睡觉的时间到了，杰克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怎么能够说他的祈祷词呢？他在又凉又硬的地板上跪了下来，轻轻地呜咽着，祈求上帝为他和他一样的人们结束世间的一切苦难。

当杰克从地板上站起来，爬回到他的床上时，一只柔软的手摸了摸他的肩膀。他吃了一惊，接着，一个东西被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双手上。然后给他东西的那个人什么也没说，就悄然无声的离开了房间，把不知所措的杰克一个人留在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