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拔刀相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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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不知不觉就凝窒着一股玄冰,苏氏站在那里,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然而,东陵凤绝却忤在原地,满脸怔然,对皇后的话置若未闻。
见苏氏的面容渐渐罩上了一层冰霜,云雪鸳赶紧用手肘碰了一下脾气如倔驴一般的夫君。
然而,得到的回应,仍然是如一根木头般忤着。
“哼。”苏氏淡淡地瞥了儿子一眼,带着怒气拂袖离开。
“母后,母后。”云雪鸳疾步追至了养心殿大门口,见婆婆头也未回地离去,心头即刻罩上一层阴影。
“皇上,你怎么这么倔啊?”
刚说完这句话,东陵凤绝冰冷的眼神如柄钢刀般向她扫射过来,在她的印象中,皇上一直都是谦谦君子,从来不会轻易给人使脸子,她知道他不满意太后安排的这门婚事,不待见她,可是,她入宫为后已经差不多近三个月,除了不喜欢到她皇后寝宫去以外,偶尔在皇宫相遇,或者,她亲自下厨房做了几道他喜欢吃的食物送去,他也还是对她彬彬有礼,她知道自个儿的夫君在这个皇宫独属于帝王的权威,其目的,主要是他有一个太强势的母亲。
可是,云雪鸳不着急,因为,她那个比男人还强悍的婆婆,不管她能力有多强,威望有多高,终究她膝下只有她夫君一个儿子,她这辈子唯一的儿子,再说,她也有垂垂老矣的一天,在生命走到尽头时,她还不得把江山社稷交于凤绝手上。
她现在最想做的,便是怎么能拴住皇上的心,只要皇上喜欢上了她,离不开她,那么,她便是六宫之中最位高权重的人物。
虽说大婚那日,她的粗大嘶哑嗓门儿把他吓得半夜滚下了床,她后悔的是,那夜由于他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进婚房就倒在了新婚大床上呼呼入睡,是她怀着激动的一颗少女心,亲手为他脱去了脚上的长靴,还他的衣衫,是她亲手把他挪了位置,做好一切,再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取了头上了凤冠,拔掉了满头珠花金钗,披散着一头乌黑如是布一般的长发,然后,轻轻拉开了被子,悄悄地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体不断向他偎了过去,可是,尽管如此,那一夜,他根本睡得像死人,对她一根指头都没有碰,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她仍然是一枚干净拥有贞洁的女子。
半夜,他说要喝水,她便不顾寒气侵袭,亲自去为他端来一碗热开水,就在那一刻,她只说了一句,“皇上,请用荼,臣妾给你端来了。”
也许是因为昨夜喝醉酒的关系,意识还未完全清楚,听到她破罗锅的嗓音,吓得刚接过手指尖的碗甩到了地面打得粉碎不说,还整个人从床榻上滚了下去。
不再看她一眼,抱了自己的明黄衣服,扯开嗓门就开始喊他的贴心小太监,“李岭。”
太监李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脸惊恐从门外迎进屋,然后,向她投来了一瞥同情的眼神,跟着皇上屁股后面追了出去。
没人会有她那样悲惨的新婚之夜,她虽贵为皇为,却是一名不得宠的女子,她不知道自己不得宠的原因,她美貌倾国倾城,是天元皇朝的第一美人,然而,皇上却从未多看过她一眼。
第二天早晨,她便被倪嬷嬷传去了太后的华清宫。
她去时,苏氏正在用早膳,邀她一块儿坐下来陪她用早膳,在吃完最后一口早膳后,苏氏向她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雪鸳啊!你说你人长得这样美艳,为何声音却如破锣,你这嗓音比农户家的鸭子叫声更为难听啊!所以,哀家听了都觉得甚是刺耳,何况皇上呢!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哀家真不该答应云相国让你入宫。”
这话刺激到了云雪鸳,受了如此委屈,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罪于云定初头上,要不是她身边的丫头在出嫁的那一天,向她敬了一碗荼,她的嗓音也不会变成如此这般破烂,这便是她不得皇上宠爱的真正缘由。
现在,连苏太后也不喜欢她了。
事实上,云雪鸳,苏太后可曾真正喜欢过你?
在苏氏的眼中,权力的*高于一切。
云定初远在北襄,她没办法去整治她,只能把怨气撒在了芸娘身上,怎奈芸娘偏生又是苏氏亲自请进宫的人,表面上,苏氏对芸娘客客气气,对外宣称芸娘做煎饼的手艺非常棒,一日不吃她做的煎饼便睡不着觉,事实上,暗中,她是时时刻刻盯着芸娘的动向,经常还在暗夜中派人威胁芸娘,利用芸娘威胁云定初,芸娘有了这样的身份,在皇宫中,自是不可能随便与人亲近,包括她这个皇后也不行。
但,最让她庆幸的便是,皇上不仅不喜欢她,似乎,他从来都不对任何一个女子上心偏爱,后宫中在她之前,选过一次秀,有几名美艳的女子被挑选进宫侍候皇上,可是,皇上从未宠幸过一人,每次都是去美人们的寝宫坐坐便离开了。
渐渐地,她才发现皇上之所以不喜欢女色的原因,可能多半要归功于他那个强势的母亲,母亲挑选的,他不得不接受,表面上接受,但,骨子里却很排斥母亲的*安排,以不宠幸任何一名女子来表示对母亲独裁的反抗。
这样到好,反而,给了她许多的机会,她会好好地利用这些机会,慢慢地走入皇上的内心,对皇上与苏太后闹别扭,最初她是有些生气,恼怒,但,转念一想,也许这样到好,她可以与他共患难,共同面对一些问题,然后,朝夕相处,让他看到她身上的闪光点,他便对她刮目相看了。
一般情况下,同甘共苦的夫妻感情更为牢固,任何人都别想破坏,而她云雪鸳就要做东陵凤绝共患难的原配妻子。
也许太后将他圈禁在这养心殿,不准他出养心殿一步,反而是给她创造了一次机会,想到这儿,云雪鸳有些心潮澎拜。
因为芸娘的那个故事,东陵凤绝从骨子里就对此女人有些说不出不的不待见,现在,居然敢说他脾气倔强,她又不是他老娘,凭什么这样子说他?
东陵凤绝心中升起了一缕不爽之意,余光淡瞥了她一眼,眼眸划过一继不易让人察觉的厌烦。
“皇后,上天给了你一副好皮囊,为何却独独让你配了一副如鸭子一般难听的嗓音?”
这个问题让云雪鸳的脸一片青绿。
“皇上,臣妾以前的声音是如天籁的,只是,后来,因一次感冒不小心喝错了药,故而才成了今天这样子,臣妾已经在找太医治了。”
她尽量小心冀冀措着词,生怕说错一个字便得罪了皇上夫君。
其实,人的缘份的很微妙的,她的父母觉得入宫为后,是为她谋了一段锦绣前程,实则上,如若得不到君王的宠爱,皇后或许还比不上一个卑贱的宫女。
“噢!那得赶紧治一治,要不然,吓跑了宫女嬷嬷是小事,如若变成了后宫人人不待见之人,纵然你贵为皇后,恐怕……”
东陵凤绝的一根长指在她胸口上轻划了一下,“也是寂寞的。”
这话是在警告她,如若你的声音不快点儿好,恐怕以后,朕就不待见你了。
“谢皇上担心,臣妾已经吃了好多药了,太医说,再吃十来剂,便可以有起色了。”
“皇后,其实你不用如此战战兢兢,朕不是一个真正的君王,你应该巴结的是你的爹爹,放眼望去,你爹爹云相国在朝中一干大臣中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显赫的地位连朕的舅舅们都比不上呢,母后如此看重你爹爹,你也不必再在朕这儿受罪,刚才你也听到了,母后要圈禁朕,何为圈禁?相信冰雪聪明的皇后会懂,开始圈禁生活后,朕这儿便成了冷宫,就连是最起码的衣食可能都要削减,你呆在这儿,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还是回你的寝宫去吧!”
东陵凤绝一边讲着话,一边从桌案上捞起整壶酒,指尖的酒壶似磨刀石一般的壶嘴倾斜,片刻,那如如清泉一般的琼露玉浆便从壶嘴流出,仰起头,张开嫣红的两片唇,酒浆顺势便落入了他的口中。
“朕是一名无能的国君,朝中大事无任何才能去过问,所以,朕也乐得清闲,今朝有酒有朝醉,这日子……”他摊开了朱拿酒壶左手,仰天叹息,“过得多逍遥,朕得感谢朕的母后,要不是她有那权倾天下的魄力与威望,或许,朕无力掌管这祖宗留下的东陵氏江山。”
话语间,字字句句都冲满了一阵说不出口的愤怒情绪。
“皇上,喝闷酒伤身,李岭公公,去让厨子们炒几个菜来,臣妾要陪皇上小酌几杯。”
闻言,东陵凤绝眉心一蹙,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案上,由于太大力,桌案上的烛火差一点就被他拍落到了地面去。
“李岭,送皇后回朝阳宫。”
“是,皇上,皇后,请吧!”李岭小太监当然是听皇上的话了。
“皇上,臣妾想在这儿陪着你,皇上,臣妾不怕吃苦,只想陪着皇上。”
不怕吃苦?想陪着他吃苦?
东陵凤绝的视线落在了她那张描绘的及精致的如花娇颜上。
“朕多谢皇后一翻美意,皇后,你这化得是远山黛吧?”
指着她脸上那两道弯弯的眉毛,“皇后美艳绝伦,是我天元皇朝第一美人,入宫为后已有三个月,但朕却从未碰过你一根手指,朕知道皇后委屈,其实,皇后有哪里会知道,朕有说不出来苦衷。”
“什……什么苦衷?”
把一个美艳绝伦的美人丢到宫中不闻不问,到底东陵凤绝有什么样的苦衷?
“听过断袖之僻吗?”
“断……断袖之僻?”这四个字让云雪鸳满面骇然。
“不,皇上,你别吓臣妾,臣妾绝不相信。”
如若皇上有断袖之僻,那么,她的一生幸福岂不全毁了。
她不甘心哪,所以,云雪鸳绝对不会相信东陵凤绝的话。
“信不信随你。”
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
“李岭,你给皇后说说,夜间陪伴朕的是女的,还是男的?”
“男的。”
见云皇后花容失色,李岭努力地憋着笑,急忙应答出声。
“朕与一般的男子不一样,所以,只能辜负云皇后的好意了,李岭,送云皇后回宫。”
“请吧,云皇后。”
李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云雪鸳的脸白得像一张纸,整个人也像一缕幽魂一样飘出了养心殿。
李岭望着她带着宫女们跑远的身影,再也憋不住了,‘扑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差点儿笑岔了气。
“皇上,你这样子讲,不怕太后知道了罚你?”
“她罚得还少么?”
“皇上呀!如若你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恐怕太后早就对你的行为大发雷霆了。”
李岭由于太了解皇上的脾气,才敢这样子没大没小的。
“信不信朕命人割了你的舌头。”
一记轻责,让小太监李岭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深怕皇上让人割掉他舌头一般。
云雪鸳回朝阳宫后,将寝宫里的许多器皿都砸坏了,还哭了整整一宿,侍候她的宫女嬷嬷们,没有一个人胆敢开口讲一句话,她闹着,她们就陪着,一直到天明折腾够了,云皇后才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只小睡了一会儿,又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满额头冷汗岑岑,她将身边的人叫过来,冲着她们徐声冷问,“你们告诉本宫,皇上不可能有断袖之僻,他不可能不喜欢女人,快点给本宫讲啊!”
“皇后。”一名肥壮壮的婆子扬起了粗大的嗓门儿。
“据老奴所知,皇上前段时间与一个名叫绿萼的宫女走得很近,前天夜里,你惩罚芸嬷嬷,便是那下贱蹄子去给皇上通风报信的。”
“绿萼?”
云雪鸳眼中的晶亮光彩转眼间就幻化成了一柄柄毒箭。
“给本宫去把她找来,现在,立刻。”
她咬牙切齿地嘶吼着,完全像一只失了理智疯狂的母兽。
天生,她就比云定初长得美艳,她就不信,凭她这样的上等姿色,勾不住皇上的心。
“皇宫,绿萼不在宫中,昨儿拿了皇上的一块腰牌,护送芸嬷嬷等人出宫了。”
奴才们的禀报声让云雪鸳火冒三丈。
“好大的胆了,居然敢帮衬着云定初。”
难怪她的婆婆苏氏会那么大的火,原来,这中间有阴谋,即然皇上会喜欢一个小宫女,那么便不可能会有断袖之僻,昨儿那番话只不过是说出来唬她的。
即不是真的,她便没有必要生气。
绿萼,卑贱的奴才,不把你撕了熬汤喝,本宫便对不起自己这张风华绝代的脸。
“本宫等着她回来,本宫到要看看,这个绿萼有什么三头六臂,能将皇上勾得团团转。”
粗大的破罗锅嗓音难听刺耳,眼睛里更是散发出碎毒的光芒。
北襄王府,窗外仍然飘着铠铠白雪,空气里雾霭缭绕,王府上空笼罩着一片阴霾。
云定初站在小轩窗前,望着窗外飘降的雪花发忤。
已经一天一夜了,自从一天一夜前,她与独孤卫被东陵凤玉当成是诱饵引瘫子出去,瘫子给小丑儿使了迷香,让宫女抱着熟睡的小丑儿去威胁东陵凤玉,东陵凤玉想把她们全部活捉成俘虏,她知道,瘫子情急之时,命人将小丑儿送去北襄山颠之峰,让她自生自灭,她抱着小丑儿一路畅通无阻回了北襄王府,本以为瘫子是说假的,可是,那几个护送她们回来的护卫居然从她怀中抢走了小丑儿,她不知道小丑儿去了哪里?回来后,她找张卫询问,张卫结结巴巴,根本不愿意告诉她到底把小丑儿弄去了哪里。
然后,她就使性子,一直呆在厢房中,就这样,过去了一天一夜,她使性子,发脾气,他居然也不理睬她。
二十四个时辰,也不见人影,正在她气恼之际,身后响起了一阵低沉浑厚的迷人男以嗓音。
“怎么?还在生本王的气?”
北襄王动手滑动着香梨木轮椅,慢慢向窗边的妻子靠近。
转过身,眸光笔直扫射向了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小丑儿就算不是你的血脉,你也没必要那么残忍,到底你把她带哪儿去了?”
这是她迟了二十四小时的质问与怒气。
北襄王的视线落在了她清秀的眉毛上,眉梢上染了两朵小小的雪花,不止不难看,反而还为她增添一抹说不出来的迷人风情。
在他眼中,尽管她俏丽的容颜染上了些许的薄怒,可是,仍然是迷人的。
“放心吧,待小丑儿的心,本王与你一样,本王疼她爱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不想伤她,为何在她身上使用迷香?那种迷香对于小孩子的身体是极其有害的。”
她在指责北襄王的残忍无情,变相地告诉他,她根本不相信他刚出口的话。
“迷香虽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太好,但,总比她醒着亲眼目睹自己亲生爹爹冷血无情要来得好的多吧!”
他想逼东陵凤玉就范,所以便利用了小丑儿,又不想伤害小丑儿,就只能想到那样一无万失的方法。
“东陵凤玉那种没心肝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从来都不知的亲生骨肉而改变初衷?”
燕王对权利的追逐的*,已经超越了所有,除了他对秦氏还算有一点孝心外,其余在他眼中,都似乎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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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似乎变得无关重要。
“他毕竟是本王的亲哥哥。”
他毕竟是他北襄王的同胞兄长,至少,得给他一次机会,如若他能够放下屠刀,倒戈与他一起联盟,将苏氏母子拉下皇位,他们便是盟军,小丑儿有了自己亲生的父亲。
他让护卫把小丑儿送去了北襄最高山脉之颠,只不过是说给东陵凤玉听的,知道东陵凤玉无动于衷,便借口让护卫把小丑儿送回了北襄王府,他是怕小丑儿与云定初都落入敌军手里,到时候,东陵凤玉便有牵制着他的筹码,他不会那样笨。
北襄王的心思云定初又怎么会不知。
“出象鼻山时,我曾对于坚将军说过,如若我与独孤卫无法归来,那么,你不别牵挂于我们,咱们北襄之于你,自然是后者最为重要。”
这不是假惺惺的话,而是腑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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