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凤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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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勉强支撑的身体，她站起来，迎视着对面明亮而雄伟的圣鸟，语气咄咄逼人：“你真的是医官的保护神吗！我们为医者，不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吗？”

“明月夜，不可对凤凰之神，出言冒犯。”明东来斥责。

“老核桃，你给我滚到一边去。”明月夜不吝鄙视，挥挥手：“我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设局陷害？再多言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哈哈，小姑娘，你还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可以救这些人，救他们的身体，也救他们的灵魂。但需要你用明堂之主的位置交换，你可愿意？”火凤凰哈哈大笑。赤红的火焰从它震颤的羽毛上滚落，又被一阵带着火星的阵风，滚入湍急的血河中。

“成交……”明月夜咧嘴一笑。

“还没说完，明堂之主可以救他们的肉体，但我要你的性命，来救他们的灵魂，你可愿意？当然，他们肉体痊愈，但灵魂依旧破烂不堪，也自然能活下去。但这世间就会多了许多，行尸走肉与无心之人。他们会让这乱世更加蛮横与暴虐，虽然他们得救了，但他们会杀死更多的好人。明月夜，你如何选择？不如，放弃了你的幼稚念头，过河来就好。你会成为天下无双的凤凰之王，明堂之主，万众瞩目，终成正果。”

火凤凰话音未落，那血河中翻滚出面目不清，垂死挣扎的人群。他们在血水中相互厮杀与诅骂，那条河充满了险恶的喧嚣，与阴损的尔虞我诈，也变得更加肮脏而腥臭不堪。

明月夜愣了片刻，她缓慢走上石桥。她怀里还抱着那孩子，她凝视着血河中的丑恶万象，有失望和犹豫不决。

火凤凰和明东来都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她到底会妥协了吧。

终于，明月夜长长深吸一口气。她走过石桥，把孩子放在火凤凰的脚下，昂首真切道：“我愿意以一己之身，换众生救赎。我的命你拿走便是！救他们，神仙不可食言。”

火凤凰惊愣住，不可思议问：“小姑娘，你要想好，你我一旦交易便不容更改。你若执意救众生，就得从那石桥跳入血河，你的三魂七魄会被这些饕餮恶鬼食尽，你会坠入阿鼻地狱永远备受折磨。如果你认为这样值得，那么就去吧。我不会食言。”

明月夜一步一步走向石桥，她站在狭窄的石桥中间，看着那血河之中的亡魂，正伸出肮脏的手指，想抓着她的脚踝。

“明月夜，你可想清楚了，哥舒寒还在等你回去……你的父亲，也在等你相认。还有你在意的那些人……你都能割舍？”火凤凰剧烈地振翅着，它的声音十分洪亮。

少女缓缓回身，赤红的火焰映亮了她沾染了灰尘、血渍，却依旧美丽的脸颊。她笃定微笑着，明眸熠熠：“我愿意！但愿凤凰之神，亦不食言。”

她微微蹙眉，闭上眼眸，一猛子就跳进了血河之中。眼见着，那河中的冤魂与恶鬼都狞笑着，饿狼一般蜂拥而至，明月夜很快就被淹没在血河之中，不见踪影。

火凤凰发出一阵洞彻天地的鸣叫声，振翅高飞，天地间一片明朗。

焦土开始萌芽，受伤的人开始痊愈，树上的鲜花开始绽放，一道七彩的虹桥，就在天的尽头浮现。

明东来惊异不止，他伸出双手，接着那树间飘落的红花花瓣，喃喃道：“太好了，明堂终于要迎来光明盛世。上天佑我明堂，凤凰之神佑我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