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权色债之见心 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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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当日和吴王商议利用长孙无忌降低魏王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让婢女用巫术迷引长孙无忌私闯少林寺行宫，本想一箭双雕，既打击魏王，又给长孙无忌点教训，好给吴王争夺太子之位多增些分量。没想弄巧成拙，长孙无忌利用此事，把李治推上了太子之位，接着宫女无故自尽死在林中。她一直怀疑是长孙无忌从中捣鬼，后来依宫中规矩由内侍将宫女送入意静林掩埋。未料想竟在这里看到了婢女的尸体，事隔数月还未腐烂，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轻轻缩下身子，不自主的靠在辩机肩旁上，才略感安心。众人不解大殿前为何这么多尸体，止步观瞧。辩机觉察出阴冥之气浓聚，说道：“我们去别处看看吧”。李玄柱笑道：“和尚害怕了么？”。东来真人和悬河天师也附和道：“此处才能看出些真本事，不过是些尸体，有什么可怕的？”。李玄柱走上去，拿出一支金色小笔，蹲到女婢尸体旁边，在吐出的舌头上拨弄几下。他常在高阳公主府上做客，认识婢女，迷惑巫术还是他教的。起身说道：“公主，迎夏这丫头的尸身怎么会被弃在林中？”。高阳公主摇摇头，也不明白原因。其实，李世民虽责令内侍持束妖牌入林将人掩埋，但内侍一来偷懒，二来觉得林中阴气太盛不敢久留，三来除了他们也无人进的来，因此只把尸体扔到林中便再也不管了，根本没有掩埋。辩机抬眼看了一眼大殿，里面黑气笼罩，空寂无声，便向高阳公主摇了摇头。高阳公主并不理会，她见李玄柱查看了婢女的尸体，问道：“先生可看出什么端倪？”。李玄柱点点头：“迎夏身中奇邪之法，体不溃腐，舌红如血，伸在外面柔软细长，还有新鲜的汁液挂在舌苔上，似乎刚刚吃过什么东西，难不成变成尸妖在这里吸允林内阴鬼魂魄？”。高阳公主吓一跳，扭着头说道：“先生有办法把她除了去么？别让我看着心烦”。李玄柱有意卖弄本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向尸体上倒些粉末，用手在空中虚点几下，大喝道：“去”。只见迎夏的身上突突闪出几道蓝光，之后却没了动静。李玄柱颇感意外“嗯”了一声，不知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刚要去查看，听见大殿里发出阴幽的怪异之声，满地的尸体随之发出蓝色火光。高阳公主大惊，急忙拉住辩机的手，辩机反手用力握住，以安她心。高阳觉得辩机的手掌温暖有力，顿时不再害怕，质问道：“李玄柱，你弄什么名堂，在这里吓人么？”。李玄柱听出她口气中带有怨责，急忙辩解：“公主小心，这不是我弄出的古怪”。高阳公主半信半疑，靠在辩机身边侧脸观瞧，发现地上每具尸体都发出荧荧蓝光，甚是阴森，连忙说道：“我们还是别在这里了，换个地方去瞧瞧”。李玄柱却一动不动，站在地上似乎并未听见她的话。悬河天师靠到近前，一拍他肩旁，李玄柱才回过头，眼睛睁的如同牛眼，舌头吐出老长，嘴角挂着僵硬的笑意，像被迎夏附了身。高阳公主惊叫一声，整个人靠在了辩机身上。辩机拦住她的身子，小声在耳边说道：“公主不要害怕，小僧自当保您周全”。高阳公主心中一暖，小声趴在他耳边答道：“有你这小和尚，再多的恶鬼我也不怕的”。悬河天师发觉李玄柱有异，退后两步说道：“公主快走，这里阴气太重，玄柱兄怕是着了鬼身”。东来真人想一争高低，并不说话，从身上抽出一道纸符，上下一晃立时生出火苗，向李玄柱身上掷了过去。纸符上沾有大量鬼磷，触到身体即刻燃烧起来。李玄柱满身是火也不喊痛，脸上僵硬的笑意丝毫未变，倒是吐出来的舌头慢慢向下伸出去，越来越长。悬河天师怕被东来真人抢了风头，一抬手不知拿出了什么，向李玄柱身上一点，就见一条黑色水柱噗的声打在了身上，李玄柱衣服、皮肤立刻开始消融。高阳公主看的惊异，忘记了害怕，拍手说道：“天师和真人好本领”。刚说到这里，大殿内吹来一阵腥臭的阴风，几乎让人窒息。悬河真人大声说道：“公主快快离开，这里有些不对，我和……”。话未说完，突然停了下来，大声念着：“生死无怨，生死无怨”向大殿内走去。东来真人急忙去拉他，手一碰到身体，忽然也像变了个人，大声念着：“生死无怨，生死无怨”，大步走进了黑暗的殿内，顷刻间不见了两人踪影。高阳公主扭过头再看李玄柱，已然变成了一付骷髅，仍在地上站立，林中只剩下她和辩机，不由觉得心里发冷，对辩机说道：“我们两个快点走吧，不要管他们”。辩机点点头，两人回身向树林外面走去。不想进来时道路分明，往外走时却一片混沌，两人越走越乱，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在林中转了大约一个时辰，还是找不见出去的方向，高阳公主已然累的筋疲力尽，喘着气说道：“小和尚，停下来休息休息，我，我实在没力气了”。辩机只好找棵大树停了下来，让她坐在树根上休息。刚才一阵急行，两人身上都出了汗，这时停了下来，冷风呼呼的吹在身上，霎时觉得十分寒冷。高阳公主打了个冷战，哆嗦起来，辩机除去僧袍给她披上，自己裸露出上身，咬着牙强自抗衡冷风。高阳公主披上僧袍觉得好些，嗅到上面带有男子阳盛之气，心中微微有些迷乱，一把将辩机拉到身边问道：“你不冷么？”。辩机轻轻摇摇头，身上还是难以控制的打着寒颤。高阳公主将僧袍脱了下来又给他穿上，扭着头靠在树上缩成一团。辩机不解，问道：“为何把僧袍还给小僧”。高阳说道：“小和尚冷成这般模样还想逞强？谁稀罕要你讨好，不要命了么”。辩机说道：“小僧并未讨好公主，我自小在寺庙长大，经历惯了风雪，这点寒冷还是受的住的。您却不比我寒微之人，禁受不了这般冷风。佛祖有割肉喂鹰之举，小僧拿僧袍给公主取暖也是当然之事了”。高阳公主看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脸涨得通红，说道：“就小和尚道理多。你见我在意李玄柱他们的生死了么？”。辩机愕然，说道：“公主心怀仁念，怕小僧受寒自然也在意别人的生死。只是刚刚事发突然，无能为力罢了”。高阳公主冷冷哼了一声：“谁在乎那些个人的生死了，我就是怕你受风寒之苦”。说完抱着身子不停发抖，嘴唇已然冻得发紫，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的凝视辩机。辩机走过去轻轻将她抱在怀里用身体挡住大风。高阳公主被心仪男子抱住，又羞又喜，双手环抱辩机脖颈，贴住面颊喃喃说道：“小和尚，你还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