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再续前缘(2/2)
老者更加忿忿不平:认识李春,就他也配。你看,人家李春他媳妇外出视察了,怎么不带上他,还装蒜,说有什么重要会议,有本事你跟着李春他媳妇上一回大屏啊。李春乐不可支,他逗老者道:要是李春他媳妇邀请你跟她视察去,你去吗?老者也哈哈大笑:算了吧,我哪有那个福气,这样的美人,咱能在大屏上看看就保福喽。李春道:那到不一定,说不定哪天她真的来邀请你哩。老者道:也别让她亲自来请,只要她手下随便哪个跟班的给我打个联络话,说老头啊,你写的一幅字被我们李总夫人看中了。得,我也能混个副主席当当。李春当即对此深以为然,并进一步追问就里。
老者见话有投机,便邀李春来到他的屋里,娓娓叙述了柳副主席荣升的经过。
柳副主席原来是老者的徒弟,还在知转所上学时,就写得一手好字,父母便托人找到了老者,当地有名的荣老师。上门之初,荣老师就随着这一家人免费赠予的尊称,变成了荣老。荣老其实也就是民间的一个书法爱好者,但肯定是比一般人写字好,能被人称为“老”,实在出乎意料,只这一个字,就彻底激活了老头的积极性,发了一通孺子可教之类的感慨,就开始了诲人不倦的教学,真的是倾囊相赠,毫无保留。
李春一边听,一边巡回地看。一个爱好写字的人,家里总是比平常人有更多的看点。老头,不对,应该叫荣老,荣老的这间屋子,不能叫屋子,它有自己的名称,叫做“云崖斋”。云崖斋的墙壁上,挂满了荣老的字,李春转着看。他不懂书法,不过书法这东西,懂不懂都能看出个大概来,除非极少数刻意难为读者的书家,一定立志让读者受苦,非要把字搞得怪之又怪,那种字很少有人能看懂。李春觉得荣老的字还行,总体给人以舒展大气的印象,这就够了。荣老一边讲柳副主席的故事,一边也介绍自己的作品和创作。李春看中了一个横卷轴:春意盎然。表示愿意收藏,让老头开个价。老头当即表示免费赠送。李春说那可不成,我应该尊重您的劳动,尊重艺术。经过一番真假掺半的推让,以一千元成交。为了显得真实,李春装作囊中羞涩,说过两天把钱筹齐了拿过来。老头,不,荣老情绪立马上扬了五十个百分点。
柳副主席结业后,就随荣老投身书法界,成了专业书家。不过,此时的他不再称老头为荣老了。荣老爷子那点玩艺儿被他掏得差不多了。柳副主席奔向了更高的师傅。当然这十分正常,李春想,柳副主席不应该丢了对于启蒙之恩的荣老仅有的称呼上的这点待遇。再后来,小柳和老荣就成了同行里的冤家,二人风格接近,互相知底,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因此,在出作品,收学生,出书,上展,出席场面等等关乎名利诸般事情上,二人都成了对手,有时甚至是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你死我活的地步。
前些天。荣老说:前些天,小柳子的一幅字被李春看中了,还被请进金凤阁吃了顿饭,回来后立马就火了。所有媒体都跟着一通猛炒哇,什么轻年才俊啦,什么领导潮流哇。也是这小子该着有福气,正在这势头上赶上了书协换届,得,副主席。
这件事李春听着都觉得是个传奇。也慢说自己没掺和进这件事里边来,就是真想捧红了谁,也不见得这么容易吧。想到这就问:他说见到李春了吗?
见到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还跟李春握过手哩。
李春心里有底了,看来这柳副主席纯粹是自我炒作的。这事还得慢慢查,其实也没必要查,到现在为止,李春听说到的,打着他李春的旗号招摇撞骗者,数都数不过来。
从荣老处回来,院子里的场合已经散了。李春回到自己屋里,展开荣老的那幅字,细细品味,感觉很好。春意,好。尽管,他在这里的名字不能叫李春,而是叫醇醴,一个蛮艺术的名字。李春在正式睡觉之前不敢易容还原本来面目,突然造访者随时可以进来。这里不是他的总裁办公室,也不是门卫森严的金凤阁,没有通报预约一套手续,人们想见一个街头艺人,只是脑筋一闪念的事。其实,李春清楚得很,他实际是在防备着鱼瘦粥。
门响了。但来的不是鱼瘦粥。是菊英。
菊英立即带进来一股艺术气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菊英,艺名也叫菊英。坐不更名立不改姓,是我的风格。你叫醇醴吧,听他们说过,也是唱歌的,太好了,有伴儿了。我可以做你的老师。
菊英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