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欲哭无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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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欲哭无泪

“发生了什么事?”队长和屠夫他们也冲了回来,看见我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吓了一跳。

“蛇!”快慢机扬了扬手中的那段蛇身,指了指我手里的蛇头,说道。

“食尸鬼,你没事吧?”队长凑过来,检查我全身上下。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肩部被队长触摸到后一阵剧痛。

“我脱臼了。”我扭头看了一眼耷拉下去的右肩膀。

“忍住!”队长扶住我的胳膊,伸手在我肩窝里摸索了一下,确定位置后拉伸一下肌肉,把肌腱理顺后向上一推。咔吧一声脆响,骨头碰撞的剧痛让我忍不住闷哼出声。

“你很幸运,这条缅甸蟒还没有长到七米,到那时候你再挣扎也没有用了!”狼人对动物最在行,拿起蛇头看了两眼,说道。

“是我妈保佑我!”我把手镯凑到嘴前深深亲吻了一下。如果不是这个手镯,我今天就死定了。

“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队长和狼人开始顺着骨头检查我全身上下,看是否有骨折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们确定我没有事后才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我尝试着站起来,浑身的酸痛就像上次被汽车撞飞一样。缺氧引起的呕吐感还没有完全下去,猛地站起身还有点儿头晕,扶着快慢机站了一会儿,我才慢慢地适应过来。

“你休息一下,过一会儿我们再行动!”队长下令原地休息。我坐在草地上看着面前的蛇尸,气就不打一处来,妈的!差点儿成了这浑蛋的腹中餐。想到这里,我拔出刀子狠狠地将地上的蛇头剁成了肉酱。

现在是越想越怕。如果说被人杀,那倒没有什么,我不怕。可是被吃掉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从来都是我吃别的东西,没想过有一天会反过来被别的东西吃。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弱者,连生存的权力都掌握在别的东西手中,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喉管一样令人恐怖。

拿出净水把脸上的胃液洗净后,我用手指摸了一下眉头被蛇牙剐出来的两道伤口,轻微的酸痛和触手的湿软告诉我伤势的严重性。边上的狼人扔掉手中的蛇皮,拿出止血粉给我洒上,又给我贴上弹性胶布拉合伤口,这东西不会像用针线缝合那样留下难看的伤疤。

“感觉怎么样?”过了一会儿,队长走过来,拍拍我的脸,注视着我的眼睛,想找寻我眼神中的斗志。他没有失望……“就像刚洗完土耳其浴再来上个马杀鸡(推拿按摩)一样爽!”我轻轻地吸气,调整伸展胸腔受创的骨间膈膜。随着吸气,肋间传来一阵阵的胀痛,有点儿像深度潜水后刚冒出水面时肺内压力过高的感觉。

“那好,我们行动,你和快慢机在远处掩护就行了。”队长把刚才制订的行动计划又重申了一遍。

“没问题!”我被分配为第二狙击手,是一个比较轻闲的位置。我没有因不被重视而要求什么重要角色,因为我明白现在的状况干这个比较保险。一个士兵应该知道自己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战斗状态,这叫自知之明。

队长刚分配完任务,大家还没来得及进入战斗位置,突然,山背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我们都大吃一惊,弄不清是什么队伍打枪。刺客听到枪声,不用队长吩咐便钻进树林中观测敌情去了,而我们看到山下湖边小屋中的匪徒顿时乱成一团。数只小舟带着人质划破平静的湖面,飞速地向东边逃去了。而我们只能远远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如惊弓之鸟一样逃脱。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一群人都骂了起来。快慢机架起瞄准具对准小舟上坐着的三人看了一眼,放下枪,说道:“目标确定,是中国人质。”

“妈的!”队长把手中咬了一半的烟草重重地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这他妈的是哪帮王八蛋打枪?要让我逮住他,一定把手指给他打断!”

“是美国和菲律宾政府联军。队长,四个班和前哨卡的约70名绑匪打起来了。”刺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队长背后,声音不大地说道。

“那群废物今天怎么这么能干?比我们还早一步找到这里。”队长十分诧异。

“给我要联军!”队长对背后的扳机下命令。扳机很快便调出了政府军的频率。

“你们这群笨蛋,你妈把你们生出来是吃屎的?”队长看着湖面上原本到嘴的肥肉渐行渐远,怒火中烧地骂起来,“你们该死的枪声把我们到手的目标吓跑了,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看到队长越来越白的脸色,我们知道对方的话也不怎么好听。最后队长把手中的无线电话机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过好在是军用器材,抗摔打性还是不错的,拿起来,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王八蛋!一个破准将牛什么牛,老子不高兴,马上让你成死准将!”队长骂骂咧咧地用手指了一下绑匪消失的方向。不用多言,大家排成搜索队形急行军向绑匪追去。

走出一公里后,被蟒蛇攻击的后遗症慢慢出现了。受损的骨关节处开始作痛,尤其是肋骨和肺间的疼痛让我想起了第一次10公里跑后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每一次呼吸都不敢用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脚倒是没什么痛痒,还能走上两步。

“食尸鬼,你看起来糟糕极了,要不然你回去吧。我把鹰眼叫来。”队长看着我走路不敢弯腰的样子都觉得难受。

“没事,我进这山里可不是来享福的。”

“Yeah!”其他人都笑了,伸出手互击一下手掌。然后恶魔又伸手在我的屁股上挠了一下,不过我实在提不起回身揍他的兴致。

我们八个人绕路想截在武装分子前面,所以必须比他们的速度快一倍还不止。队长尽量迁就我的伤势放慢速度,即使如此,我仍感到不适,越来越痛的肋骨让我怀疑是不是骨折了。不过把手伸进衣内摸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骨折的感觉。

希望不是刚才骨头受压错位而刺伤内脏,我在心中祈祷。

虽然疼痛难忍,可我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因为我觉得这是个挑战自己的机会,现在我越来越喜欢折磨自己,总爱给自己找点儿罪受,当时也许很难受,但每一次挑战后都会有种突破极限的感觉。其他人也喜欢这样做,这也是大家能在战争中活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烈日炎炎的热带丛林中赶路,滋味简直美妙无比。此时,树荫下是最危险的地方,大量的毒蛇和怪虫子就盘踞在那里乘凉,一道细小的地缝中都可能有美丽的森林之王——眼镜蛇。如果你不小心从它头上跨过去,你马上就会后悔自己走路不带眼睛,这东西每一口注入的毒液足以杀死一头大象或大约20个人。其毒液是神经性的,会使受害者全身麻痹并导致神经系统瘫痪,特别是呼吸器官。

除了毒蛇,其他东西的威胁倒是没有那么厉害,因为我们有厚得能捂出脚气的军靴。看着脚下拼命挥动尾巴对我的脚背进行攻击的蝎子,我轻轻地抬起脚让开,让胜利者挥动屁股后面的武器神气地从脚下穿过。说实在的,挺佩服它的勇气的。

等我们跑出40公里后,身上的疼痛慢慢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舒服的感觉。这种奇怪的反差一般出现在身体突破运动极限时,如跑上50公里,中间就不断地重复这种从痛苦到解脱、再痛苦再解脱的过程。这说明我的身体机能有了新的突破,让我有种胜利者的自豪感。

等到中午我们以为已经赶到绑匪前面的时候,却发现出现在伏击圈的竟然是一队政府军大兵。一群人扛着M16,叫唤的声音连丛林中的小鸟都惊飞了。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队长看着下面的一群白痴,“这群人跟进得好快啊!他们的嗅觉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灵敏了?”

“是啊,看来有美国的情报支持,确实比以前强了很多!”我们都给菲律宾军人上过课,对他们的设备都有比较深的了解,可是现在看来,美国人又教会了他们不少好东西。

不过,看到这些军人没有任何察觉地从我们枪口下穿过,我知道菲律宾的政府军比一流军队还差很远,武装到牙齿的老鼠也打不过猫!

“我们怎么办,头儿?”看着远去的军队,我们知道附近10公里内都不会再有叛军的踪迹了,想要重新找到匪徒谈何容易。

“不能放弃!我们还有地图,也许可以看看他们去哪儿了。”队长掏出日本老兵做的地图,对着面前的路校正位置后,在地图上开始搜索匪徒可能的集结地。

“这里!”队长很肯定地说道,“科伦比奥镇的布那湾。从那里可以绕过政府军的搜索,并趁机离开这里。”

“那可是段很长的路。”屠夫看了一眼地图上挺长的距离,说道。

“是的。”队长笑了笑,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就要起程。”说完,他收起地图揣进怀里,对着大家笑了笑。这笑在脸上的迷彩遮掩下显得很滑稽,尤其是在那整理得很整齐的小胡子上还停了几只小飞虫的情况下。

“你是老大!”所有人都从原伏击位置聚拢过来,重新排定队形,向地图上标定的位置前进。

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的我们,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中行军确实有些疲惫。我低下头咬住吸管,从背心的水胆中喝了几口水,边嚼能源棒边快速地赶路,直到晚上十二点才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又是一路紧赶。敌人有船坐,而我们没有,这让我不禁感叹交通工具的快捷。

不过我们可不敢叫鹰眼过来送我们,因为这里所有的村民都是绑匪的同情者,如果看到我们的飞机经过,一定会向绑匪通风报信的,那就会打草惊蛇。

经过一天的狂奔,在第二天凌晨四点前,我们终于赶到了布那湾。从山坡上向下看,前面有个不知名的村庄,整个村庄一片漆黑。虽然天色已经开始发白,但仍没有人醒来。刺客摸进村内转了一圈,回来告诉我们,并没有发现绑匪的踪迹。队长马上命令在路边的橡胶林和对面的山林中设伏。

队长和扳机在边上忙着联系政府军互通军情,我和恶魔则蹲在草丛中对周围进行观察记录,做战前准备。这条路呈L形,快慢机、屠夫、狼人、刺客在对面拐弯处的丛林中卡住路口,我们四个人在拐角对面深处等待敌人。

耳边的大群蚊虫飞来飞去,如果不是身上的迷彩有驱蚊作用,我很怀疑人被这么多的蚊子吸上一口,还能剩下什么,干尸?一张皮?不知是蚊虫的嗡嗡声有催眠作用,还是跑了两天有点儿瞌睡,我觉得额头有点儿轻,眼皮有点儿沉。

掏出提神剂抹上强打精神,看着远处人迹全无的路口,这种没有确定的等待是最难熬的。

身后一阵枝叶响声,队长扒开树丛凑到了我和屠夫跟前,从我们两个的角度向路口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极了!政府军报出的位置表明匪徒只有这一条路走,放心吧,我们所要做的只是等待。”

“放心吧,这个我在行。”我发觉队长的眼神一直在我脸上逡巡,不得已,只好张口向队长保证道。

“我相信你!”队长笑了笑,又钻回自己的草丛。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擦拭机枪的屠夫,从他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这小子正在嘲笑我。

“笑个屁啊!”我有点儿恼怒,我觉得,让人为我担心,对我来说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你可真是有魅力,连温驯的缅甸蟒都想和你亲近亲近。”屠夫没有回头,仍擦他的机枪。

“当然,我是龙的传人,中国有句话叫‘龙蛇不照面’。意思是说,属龙的人不能和蛇对面,还要放它活路。我想,它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糊弄他一番。

“那你们中国的蛇一定过得很惨!”看起来屠夫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典故。

“所以,它们都待在家里不出来。”我一边往身边撒驱蚊虫的药粉一边和屠夫开玩笑,希望借此来活跃一下气氛。

“想家了?”屠夫布置好阵地架好枪,将身后的M202火箭炮还有炮弹放在一边,看着仍在布置阵地的我,笑了。

“从未停过!”我晃了晃手上的手镯,“你呢?没有想过家吗?”

狼群其他人的身世我都清楚,只有屠夫一直神秘得很。从别人那里打听不如直接问他。

“你知道吗?一般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的人,都会被我暴扁一顿。”屠夫的瞳孔一阵收缩,目光像刀锋一样扎向我。

“看来我问的正是时候,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不敢打我。”收拾好阵地,我坐到屠夫跟前,拉了拉身上的伪装网,擦了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屠夫是我在狼群最亲的人了,是他把我拖进了雇佣兵圈,改变了我的一生,也可以说是毁了我的一生,但每次不管我多生气,只要听到他那招牌式的阴笑声,总是无法真正地怨恨他。他教会了我现在掌握的所有东西,就连在战场上如何解手,都是他给我讲解的。可以说,他和我是亦师亦友。估计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至少他对我特别宽容,比如说现在,他就没有因为我的提问而打烂我的鼻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回去后再找你算账?”屠夫拿出提神口香糖,放进口中嚼了起来,又倒出两粒给我。

“那就应该让我这顿打挨得有点儿价值。”我接过口香糖抛进嘴里,一股呛人的味道刺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精神也为之一振。

屠夫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在一个贫穷的小镇上,有个和蔼的煤矿工会会长。这个男人有个温柔美丽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很幸福。但有一天……”屠夫说到这里,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眼珠开始充血,脸上的刀疤不断地跳动,“……有一天,矿上因为主管的过失引发了一起重大的塌方事故,死伤无数。作为工会会长,男人有责任为死亡的工友讨回公道。为了这份责任,他不顾主管的威胁,无数次地向上举报,终于把主管绳之以法。就在他看着那名主管锒铛入狱,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一名凶徒来到了他家,打跛了他的腿,并当着他的面强奸了他美丽的妻子和女儿——”

说到这里的时候,前面的小路上突然转过来一队人,屠夫马上打住了话头。我们两个伸着头向下看去。那队人慢慢地走近了,全都背着枪,可是人群中并没有被捆绑的人质。从衣着和谈话中可以判断出这些人是前面村子里的村民。

我们没有出声,看着这些人慢慢地从枪口下走了过去,慢慢地消失在远处的村庄里,这才松了口气,又重新坐回地上。

屠夫坐回地上后又开始讲:“……那个男人事后得知,这个凶徒是一名雇佣兵,受那名主管的指使来报复他,没有杀他,是因为那名主管要让他痛苦一辈子。他确实痛苦,因为等他能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七个月后的事了。就在他再次以为噩梦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妻子忙着照顾他,没有发现12岁的女儿竟然怀孕了。等他们把女儿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们,这个孩子一定要生下来,因为女儿做引产会有生命危险。就这样,一个本不应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诞生了。

“可想而知,这个孩子的生命不会像顿河的流水一样平静,他从小没有得到过任何关爱,得到的只是咒骂和毒打。他的祖父恨他,祖母恨他,母亲更恨他,因为他从小就和那个摧残她们的男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母亲和祖母不止一次把他丢到荒郊野外,希望野狼能把他叼走。可是小男孩利用一枚磨尖的钢钉,一次又一次地从狼口里爬了回来。这时候,家里的人开始害怕他,仿佛他就是那个恶魔。他们用火烧他,引他去触电,在食物中下毒。可是这个孩子得到了撒旦的宠爱,他经历各种磨难后活了过来。

“直到13岁的一天,喝醉酒的祖父拿着猎枪开枪打中了他的脸。这时候,他积蓄已久的憎恨终于爆发了。他夺过枪,杀死了祖父和祖母,打昏了母亲,冲出了家门。他参加了雇佣兵,发誓要找到那个害了母亲和他一生的男人——他的父亲。终于,他在16岁的时候找到了那个男人。他亲手割下了他的脑袋,带回了家。他希望用这颗人头换回母亲的爱,但这时候他的母亲已经疯了,被关进了疯人院,根本认不出他了!”

说到这里,屠夫沉默了,我也不用再打听了,屠夫为什么变成如此嗜杀的样子。除了和长年累月的厮杀有关外,看来根源就在这里了。我没有说“我很同情你”“听到这个我很难过”之类的话,因为屠夫不需要这个。

“看来有人比我更惨!”我想起自己的经历,和屠夫的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你?惨?嘿嘿,”屠夫阴笑起来,“你离惨还差得远呢!”

“不惨,怨我啊?平白无故地被你个王八蛋给拉进了这个圈子,你说我冤不?”我给了屠夫一拳,骂道。

“嘿嘿,如果那天你不表现得那么勇猛的话,或许我就不会拉你了,谁让你一路杀上天台的?到嘴的肥肉,你会让他跑掉吗?再说了,你杀了杨,2500万美元我向谁要去?”

“可别提那2500万美元了,我不是还你了吗?还天天挂在嘴边,也不烦!”我刚说完这句话,从对面的路上走过来一群人。远远地看上去应该有三四十人,个个全副武装,手上什么都有,AK74步枪、PK通用机枪、RPG火箭筒、82毫米迫击炮,看上去像个加强排。

“这群人够阔的!”这哪里像恐怖分子,有点儿正规军的派头了。

“菲律宾政府给了2000万美元的赎金,买什么不行?”屠夫把机枪的保险打开,进入了战斗位置。

我架好枪,从瞄准镜中看去,人群中有几个被绑住的人质被人用枪托顶着向前走。调整放大倍数后,可以看清楚,他们很像照片上的人质,但毕竟经过两个月的折磨,人有点儿走样,我也不敢肯定。

“应该是他们了。”队长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不要冲动,等他们进村后,我们再动手,现在情况复杂,容易出事。”队长也没有把握能毫发无伤地把人质从匪徒手里抢过来,如果抢不过来,那就只有偷了。解救人质最重要的是人质没有伤亡,否则一切都白费了。

就在匪徒刚从我们眼前走过,还没有到村子边上时,远处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靠!是政府军!”刺客在路口骂了起来,“要坏事,队长!”

“这里是狼群!这里是狼群!目标已被我们掌握,不要接近布那湾。重复,不要接近布那湾。完毕!”队长赶忙向政府军呼叫,而我和屠夫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我们都听到脚步声了,匪徒不可能听不到。要坏菜!

“这里是克斯中校,狼群回避!我重复,狼群回避!你们太慢了,交给我们。”亚伯特·克斯中校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带着一丝骄傲和蛮横。

“回避个屁!我们已经设好埋伏圈——”队长的话还没说完,下面已经打起来了。近一个连的政府军从屁股后面追上来,前面正前进的匪徒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到政府军的绿军装,没有任何犹豫地举枪便打。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乱飞。两名政府军官兵被第一轮扫射给打倒了,生死不明。政府军也很积极地马上组织还击,弹雨夹杂着火箭弹在我们面前来回穿梭,场面一时间煞是好看。

“怎么办,队长?”我举着枪瞄准端枪看押人质的匪徒,只要队长一声令下,我就能干掉他。

“妈的!”队长气得一跺脚,拿着电话大声呼道,“你们是来救人的吗?他妈的匪徒还没撕票,你们就先把人质打死了!”

“难道我们不还击吗?”那个准将的声音出现在无线电中。

“有这样救人的吗?他妈的谁教给你们的?迈克尔·杰克逊吗?”队长扔掉无线电,看着下面打成一片的景象,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刚开始政府军的人数占优势,火力明显压得匪徒抬不起头。可是不一会儿,从村庄中陆续跑出五六十名支持者,扛着武器加入了匪徒一方,这下就打成了势均力敌。

“食尸鬼,我们……”队长正下战斗命令之时,我的瞄准镜中的人质突然推开身边的匪徒,四下奔逃起来。

“靠!”我咒骂着连连开枪,击倒三个举枪准备射杀人质的匪徒。边上的其他匪徒有的开始逃跑,有的正在交火,其余的没有得到头领的命令,不敢开枪射杀人质。这给了三名人质逃跑的时间,其中两人飞快地向我们藏身的橡胶林冲来。

“快,快!”看着两名同胞向我奔来,我不禁激动起来,端着枪就想站起来冲出去,却被屠夫一把拉住了。

“危险!”屠夫拉住我的衣服将我拽回阵地。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中年人端着AK冲了出来,对着即将奔入丛林的两名人质就是一梭子。我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胸前爆起数朵血花,倒在血泊之中。

看着两名同胞眼中原本满怀希望和欣喜的眼神,瞬间被不甘和痛苦所代替,我心中说不出地难受。虽然这种情况我已经习以为常,可是看到原本完全有可能被救回的同胞死在眼前而自己束手无策,强烈的愧疚像浓硫酸浇在心头,痛得我闭上眼睛,没有勇气再看他们俩倒下的场面。

战士的本能很快便把愧疚赶得无影无踪。我睁开喷火的双眼,搜索那个枪杀人质的浑蛋,可是那家伙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气急之下,我把枪口对准其他跑得慢的家伙连连射击,不一会儿便打倒了一片。

屠夫和队长他们看着眼前失控的场面也束手无策,原本是来救人的,可是现在成了这种局面,根本没有再进行攻击的必要了,所以便看着我一个人像打靶一样将奔跑的人群一点点地吃掉。扳机倒是饶有兴致地在边上用MK12帮忙打倒了几个。

不一会儿,政府军便攻下了村庄,匪徒一逃进村庄和丛林,根本就没有办法追踪。看着一群政府军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我们狼群的人真是气得冒火。如果不是他们来搅局,到了晚上我们就可以把人质安全救出,可是现在……看着地上趴着的尸体,我一气之下把一个政府军士兵打倒在地,冲他大喊道:“谁给你们下命令强攻的?把那个浑蛋给我叫来!”

MK12狙击枪

5.56mm口径的MK12 MOD0采用M4A1的机匣,18英寸长的比赛级枪管,PRI护木和准星,主要用于近距离战斗中的支援武器,是7.62mm狙击枪MK12 MOD0的一个补充。

坐在台北的希尔顿总统套房窗前,看着楼下忠孝西路穿梭的车流,流光溢彩的台北在夜色中像位珠光宝气的贵妇横卧在淡水河旁。我把手中的半瓶伏特加一饮而尽,气恼地将酒瓶重重地砸在包房的墙壁上,玻璃的破碎声带给人一种宣泄的满足感。

“怎么了?还在生气?”Redback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串轻微的脚步声过后,一双纤手从后面圈住了我的脖子,满头金发的脑袋从我左肩上冒了出来,眨着深蓝色的大眼睛看着我。

“你说呢?”我斜瞥了她一眼,伸手去够桌上的另一瓶伏特加。自从在俄罗斯经历了冰天雪地的一番“熏陶”,我也爱上了这能要人命的烈酒。

Redback顺手打开瓶盖,自己喝了一口,抿抿嘴,把酒瓶递给我,然后站在我背后用手轻轻地在我脑后揉起来,并低下头咬着我的耳朵,轻轻地问道:“还疼吗?”

“疼!”脑后的疼痛让我想起了几天前的一幕。那是在菲律宾的丛林中,原本十拿九稳就能救出的人质,却被政府军无聊的“抢功”行为害死了。看着倒在面前不远处的同胞,我怒不可遏地将下命令的菲律宾准将打倒在地,骑在他的胸口想掐死他,结果被边上的美军特种兵用枪托砸在我后脑勺上,弄了个脑袋开花。由此我们和在场的菲律宾政府军以及美国兵发生冲突。现在想起当时的混乱场面,不禁有些失笑。当时连队长都气急了,一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打成了一团。最后我被数百人用枪指着脑袋押进大牢关了三天,骑士他们忙前忙后地才把我救出来。

那位准将硕果仅存的几颗牙齿也被我打掉了,怪不得连队长都被关了起来。听说政府轻易将我们放出来,他气得不轻,扬言要和我过不去,会找我麻烦。像他这种手握实权的人物如果真想整死我,虽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却也不是难事。结果队长吓得不顾我的反对,赶紧把我派到了台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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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台湾。

今天早上我才下飞机,在希尔顿等了底火一天也没见他来接我,想起不明不白地被赶出菲律宾以及死在面前的人质,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想喝上几杯解解闷的,可谁知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幸好我受过抗干扰训练,即使用致幻剂,效果也会下降,何况只是酒精。

闭着眼享受着Redback的轻抚,很舒服!

隐约地感到屋外走廊上似乎有人在我的门前停了下来,背后的Redback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我也睁开了眼,慢慢地从腋下掏出了MK23。Redback也掏出她的P210,转过身瞄准房门。我的枪永远都是上膛的,只须把保险推上去就可以射击。

“你是不是拿着枪对着我?千万不要走火哟。”房门把手慢慢地转动起来,门外传来底火和大熊的声音,紧接着他们俩便推门走了进来。

直到看清两个人的脸,我和Redback才把枪收起来。几年来的战争生涯让人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放松警惕,也不相信任何未经确认的信息。

“幸福啊!有酒有肉,还有美女相伴。你小子不是来执行任务,而是来度假的吧?”底火从桌上的银盘中捏起一片薄饼,蘸满鱼子酱,丢进了口中,接着端起一杯酒,晃荡着踱到我面前。看着站在我身后的Redback,他暧昧地笑了起来。大熊更是不客气地坐到了餐车前,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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