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救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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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梦，梦里头那个哭丧的小老太太干枯的手掌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脸色涨红，奄奄一息，但是却一直掐不死，我一直在这种窒息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当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村里的人已经离开了，他们在这里跪到了深夜，然后才缓缓离开，他们临走时眼里那希冀的光芒让我觉得分外显眼。有人说充满希望的眼神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眼神，但在我看来却没有比这更大的恶意，他们的希望是建立在我们一家人的绝望之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些后悔，有些愤怒，更多的则是迷茫，我做错了吗？

我爸妈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回事，闭着眼睛随着风荡来荡去，我看着我妈消瘦的面颊，一股暴虐之意忽然间从心底涌出，倘若此刻有人在我面前，我恐怕会毫不客气的一刀将其杀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身后忽然间走出个消瘦的身影，正是失踪不见的叶老，他发出夜枭般刺耳的笑声：“做好人的滋味怎么样？”

我猛地回头，看到他的瞬间眼里涌出一股怒意：“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叶老伸手摸着老槐树，眼里满是深邃：“我又不是神，我怎么会知道？只是好人难当，好人早死的道理早就了然于心，你的这种情况不难推测，人都是自私的，当到了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除了自己没什么不能牺牲的。”

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很是沙哑，攥住拳头说道：“放我下去！”

他没有在乎我说什么，也没有看我被愤怒扭曲的脸色，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情：“我这辈子帮的人很多，但是帮我的人却极少，在我被批斗的时候，那些曾经帮过的人践踏的我最狠，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错了，之后我去过很多地方，兵荒马乱的战场，饥荒中的易子而食，啧啧，真是有意思啊！”

他神情雀跃，就好像这真的很值得高兴似得，末了，还拍了拍手。

叶老望着我，深吸口气，眸子里透出一抹光亮，他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来吧，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天真幼稚，我就帮你活下来。”

我毫不犹豫的张口：“我错…;…;”

他忽然间将我打断，愤然道：“你仔细想想！”

一阵冷风吹过，将衣着单薄的我吹的浑身发冷，我的怒火，似乎也被这阵风吹散了许多，从结果上来看，我很惨，可是我真的做错了吗？难道我就应该看着去死而不管不顾吗？我神色茫然，忽然间不坚定起来了。

叶老见我久久不答，他似是轻轻的松了口气，继而却又更加的恼火，冷笑道：“冥顽不灵！”

说着，他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他走后，我仍然无法坚定的说出我错了，良久，在风中瑟缩的我吐出一口气，看着眼前浓郁的雾气，忽然间第一次对未来产生巨大的恐惧，老不死的说过，当人民的精神华坚定而集中的时候，那么就无坚不摧，然而或许只有在那个褒贬不一的狂热年代，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越是富裕，越是走向繁荣，人心反而不纯粹了。

不巧，厉鬼的看家本事便是玩弄人心，将人的阴暗面不断的放大，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许，这这一切都是计算好的。

翌日，村民们三五成群的聚集过来，他们看到了我们一家人，在冷风中挂了一夜的我们早就萎靡不振，奄奄一息，但他们不仅没有怜悯，反而是无尽的失望：“为什么他们没有死？”

“为什么黄大仙没有把他们收走？”

“难道他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苍天啊，你为何不给人活路！”

再一次从希望陷入到了绝望，所有人都愤怒了起来，包括我的好朋友李大壮，他咬着牙齿，凶狠的看着我们，就好像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都是他们害的，打死他们！”

一群人拿起石头，朝着我们一家三口砸过来，根本就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一块石头便砸到了我的额头上，鲜血流淌了出来，在晕眩中流进了我的嘴里，血腥味在喉咙里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