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归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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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村子被雾气彻底包围了,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有人钻进去看,却发现可见范围不超过五米,只好又退了回来。
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这雾气实在是忒诡异了些,正好把村子围了起来,却不进来一丝一毫,就像是个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巨兽即将要把村子吞了似得。就是李大壮这种二愣子,都能感觉的到压迫感。
一天,两天,这雾气非但没有散开,反而更加密集了,村子里分不清白天黑夜,整个天空都被这雾气给遮掩了。这个时候有人想要离开了,这阵势怎么看怎么邪门,生出离意再正常不过。
望着这几家人拖着大包小包进入浓雾之中,我眼神很是复杂,一方面我知道他们此行肯定没有结果,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他们能活着出去。李大壮在边上看着我,问道:“景哥,大家伙好像都在商量着要离开呢。”
我苦笑一声:“恐怕是已经晚了。”
李大壮挠了挠头,他不明白我为啥知道这么多。
然而事情正如我所预料,第二天清晨,这离开的几家人再次回来了,找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个的睡在村口,醒来之后却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村子彻底沸腾了,本来还在犹豫该不该走的人们,此刻一看走不了了,顿时急了眼,不需要动员,上百号人不约而同的聚集起来,互相牵着手,进入了雾气之中。
这次李大壮父子也跟着去了,他冲我招手,喊着我的名字,我也招了招手,心里头说了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果然,在度过了一个寂静的夜晚之后,他们又在村口出现了,没有人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而且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不仅人没有走出去,反而还回来了不少人!
我们村虽然偏僻,但是这些年来也有人口流动,姑娘嫁出去的,小伙子去县城打工的,老人去投奔亲戚的,林林总总也有几十号人,竟然全部都回来了最关键的是,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有个穿着花裙子,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的女人掩面就哭了起来,她早年嫁出去,在婆家待着没有回来过,近期刚刚生了个孩子,正是一家欢喜的时刻,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这个略显陌生的故乡,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她抱着孩子就要回家,却被人死死拉住,我们村的妇女流着眼泪说道:“闺女,出不去了,我们这么多人都出不去了!”
很多人心里都绝望了,此刻想到伤心处,立即哭了起来。
而最可怜的,还是那些莫名回来的人,他们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村子,然而现在却自己跑了回来,当听说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所有人都懵了,有个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脸色铁青,指着我们村的人骂道:“你们在搞什么?你们在闹什么?老子已经发财了,我根本不想回来!少跟我扯什么神神鬼鬼的,说吧,多少钱能让我回去!”
他歇斯底里,如同一个疯子,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如果此刻有人站出来对他说一句这是个骗钱的陷阱,那么他会无比的乐意。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在这穷乡僻壤,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有个从外面回来的老人跪了下来,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说道:“我都离开了四十年了,却连我也不放过,你们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连累到我们这些已经离开了的人?”
他的一句话,仿佛点燃了炸药桶,那些从外面回来的人内心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宣泄点,红着眼睛骂道:“他妈的,就是你们害的!”
有几个冲动的,当时就上去打人了,场面立即混乱了起来,双方都有火气,在这个节骨眼上,情绪已经难以克制了,打架再正常不过了。
村口变得更菜市场似得,红着眼睛打架的,大声哭泣的,一边拉着架一边流泪的,不一而足,怎一个乱字了得?李大壮就在我边上呢,问我要不要去拉架,我摇了摇头,现在拉架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想拉,亚历山大说过,绝望和信念都能轰走恐怖,现在大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如果打一架能够宣泄恐惧,那么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现实跟书本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其中最无法捉摸的便是人性。我原以为打完就完了,大家可能会坐下来谈一谈解决的办法,叶老说过,当人民的思想足够集中和团结的时候就是鬼神都会惧怕,我们大家伙合力,不一定就斗不过那厉鬼。
我只知道团结就是力量,却不知道最坚固的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伙人打完一架之后,不仅没有消气,反而火气越来越大,他们把金全福抓过来,一伙人凶狠的望着他,恨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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