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当成是生病的畜生治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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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沉下几分脸色:“当皇家媳妇的,必当是大肚能容的贤惠女子。”
言下之意,便是指责秦长安这一番狡辩,是因为她太过小心眼,不能同时包容其他女人的存在。
“妾身再同意不过。”
淑太妃以为秦长安示软了,刹那间又骄傲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她们现在是没有身份,但一个个性情温柔如水,善解人意,必定对你也尊敬礼让。我打听过了,你从北漠带来的几个陪嫁丫头,可是让靖王全都发卖出去了?你身为靖王府的正妃,更该因为王爷对你有情有意而多多关心自己的丈夫,如今就开始挑选听话乖顺的妹妹,往后你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也能有人替你照顾靖王,一家子和和美美,岂不是更好?”
和和美美?和在哪,美又在哪?
若眼前的不是高贵的太妃,秦长安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水泼到她的脸上去,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她最反感的便是一夫多妻的腐朽制度,简直是烂到根里去了,臭不可闻!
当然,此趟回到金雁王朝,见到了自己的生母,兴许更加触发了她对这一点的坚持,她不想让生母见到她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当然,她更想证明这世上不是任何女人都会对这条完全不平等规则屈服低头的。
每个地方的送嫁都大同小异,新娘子还在娘家的时候,家里就已经准备好了媵妾,是让新娘子以后不方便照料男主人的时候,媵妾就能成为她的替身跟男主人行周公之礼…。而那些特殊的不方便的时候,便是女子来月事或怀孕期间。
多可笑啊!这还是女子娘家准备的,更别说嫁过去之后,男人提出要纳妾,女人不得拒绝,不但如此,还要大方明理地接受,否则,就是善妒。
见秦长安漫长的沉默着,淑太妃渐渐地失去了耐心,虽然是笑着,但显然笑容被冲淡不少,不再那么亲切和蔼。
“太妃娘娘,这事我不能替王爷做主,他是您养大的,您最该清楚他的秉性。他生气起来,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平息的——”秦长安眉头微蹙,眉心的朱砂痣更显得别有风情,一脸为难。“不过,身为人妇,就该豁达明朗的道理,妾身还是懂的。不管王爷何时跟妾身开纳妾的口,妾身都会一口答应,绝不有半句说嘴。”
淑太妃在心中冷冷一笑,这是两个人踢蹴鞠呢,她把球踢给秦长安,秦长安又踢给靖王,但龙厉那里谁能有办法?就连她这个养母,也是束手无策的,说穿了,除了当今皇帝在龙厉眼底有那么点分量之外,后宫的妃嫔,他几乎视而不见。
养不亲的白眼狼,无非是说龙厉这样的人。
想到此处,淑太妃懒懒地挥了挥手,眼神恢复了方才的毫无波动。“算了,既然靖王把人留着,必当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们新婚蜜月的,如胶似漆,他自然不好跟你开口,我只是早点给你提个醒,让你心里有点数。那几位美人,迟早会有名分的,你是当家主母,万事不能跟她们一般计较,免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秦长安在心中好笑至极,淑太妃的话前后矛盾之余,无非是几层意思。其一,让她别高兴的太早,龙厉迟早会见异思迁,再纳新人;其二,美人们做错了事,她还要百般包容;其三,若是跟美人们较真,便是她自降身份。
“太妃娘娘,若是有朝一日,她们想爬到我头上来呢?”她佯装担心,一脸挡不住的忧心忡忡。
淑太妃端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意味深长道。“你怕什么?她们生的不过是庶子,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才是嫡子。更何况,主母未曾生下嫡子之前,她们就算伺候了靖王,也只是一夜承恩而已,并不能怀上子嗣。而你,永远是当家主母,她们谁也不能跟你平起平坐,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嘴角一弯,她眼神宛若秋水般潺潺而动,更清楚淑太妃并非在安慰自己,而是在麻痹自己的防备心理。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一旦那些女人可以亲近男主人,一碗避子汤上面可做的手脚,那就多的去了。这世上侧室爬到正室头上的例子还少吗?并非是她觉得自己压制不住那些女人,而是她不愿管后宅的糟心事,可淑太妃却说得理所应当,让她不能苟同。
“太妃娘娘说的,妾身都懂了,一旦王爷说起,妾身自会得体回应。”她半虚半实地应了下来,把烂摊子丢给龙厉,嫁祸于人,她是一点也不会愧疚的。
淑太妃也不好逼得太紧,佯装和颜悦色地笑道。“你们成亲才半月,可别因此而心里不舒服……对了,听说你有个儿子?”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秦长安脸不红,心不跳,也不曾言辞闪烁,气定神闲地点头。“的确有个儿子。”
“这靖王的眼光实在是——”淑太妃不着痕迹地打量秦长安一眼,笑靥无懈可击。“实在是独特,能够不在乎你有儿子,硬要娶你当正妃,着实对你情深一片啊。”
后宫里的女人,都喜欢拐着弯骂人吗?!
龙厉看上她就是眼光独特?她还没挑他的毛病呢!
秦长安悠闲地似笑非笑道。
“妾身也不知王爷的眼光为何如此独特,想来是太妃娘娘当年教养的好,他看人看物太过挑剔。不过金雁王朝这么多名门贵女,燕瘦环肥,百花争艳,就没一个让他动心的,这才是真正的奇怪呢!”
淑太妃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起来。这女人到底要不要脸啊?这是光明正大地自夸即便带了个孩子,条件还是远远胜过那些个不曾嫁人的黄花闺女?
她对秦长安的印象,瞬间跌入谷底,心想,即便秦长安有点小聪明,但跟那些自小就受过正规女子教育的大家闺秀来比,多少差了那么一点火候。
不过,这一点对于她而言,也不尽都是坏事。秦长安有缺点,更容易被她控制,如今还早,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一切都要慢慢来。
淑太妃十六岁进宫,至今已有二十多年,而她悟出来的一件事就是:这宫里谁能一时得宠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谁能熬的最久,谁能笑到最后。
虽然她看其他女子也总是不顺眼,但秦长安却几乎跻身到了让她讨厌的程度,淑太妃百思不得其解,几天之后才算想通,因为,她在秦长安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狂傲不逊的气息,那种气质跟那个靖王惊人的相似。
希望是她的错觉,皇家里出了一个让人头痛的龙厉就足够了,若是真有了臭味相投的一对,岂不是要把皇家搅的天翻地覆?
目送着秦长安离开了淑湘宫,五大三粗的嬷嬷才俯下身子,在淑太妃身旁低声道。“娘娘,您最近又常常做恶梦了?水月庵的慧明师太名气在外,但凡能跟她一道礼佛,内心最能获得平静,不少王公大臣的命妇都去过,您不如……”
淑太妃冷冷一笑,一脸不屑一顾。“水月庵不过是个小小的尼姑庙,能有什么大来头?”皇亲贵族常去拜佛烧香的地方,是最负盛名的万佛寺,在名气上,水月庵还真不能比。
“娘娘有所不知,慧明师太是佛学大师空明的关门弟子,但她为人低调,淡泊名利,三十岁之前一直在水月庵中撰写佛本,十年内已经著有十八本,其在佛学上的成就,是空明大师认定自己两百女弟子中最有慧根的一人。”嬷嬷有耐心地解释:“况且,慧明师太是女子,她的那一套跟师父们又有出入,水月庵虽不如万佛寺宏伟华丽,但胜在清幽安宁。”
嬷嬷这一番话,却让淑太妃有些心动了,自从林皇后死后,她就一直夙夜难安,每晚都需要点燃助眠的熏香,才能短短地睡上两个时辰。
不但如此,梦里总会出现过去的人或事,好几回她都生生地惊醒,身上的衣裳全被冷汗浸透,又得借助安神的焚香才能稳住受惊的心神。
找来太医,却全都束手无策,要么就开些静气凝神的滋补方子,但这一年过去了,她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好转。
“那位慧明师太真是个奇人?”她低声呢喃,戴着红宝石的柔嫩手掌轻轻地撑着额头,真心开始打算要不要去水月庵找慧明师太排解一下心中的阴霾,药石无医的心病,只能不走寻常路了。
“娘娘,您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呢?”嬷嬷又说。
“水月庵……。”淑太妃重复着这三个字,终于下了决心。“好,在宫里着实也觉得闷了,不如去外面转转,换换心境。”
嬷嬷一脸堆笑,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替自家主子揉捏肩膀,见她惬意地闭上眼,才问道。“娘娘,您可是看靖王妃不顺眼?”
“是靖王讨的老婆,我这个老太婆看了觉得好还是不好,谁在乎呢?”淑太妃轻哼了一声,语气已然跟人前大不一样,极为漠然刻薄。
“娘娘哪里老了?分明还是小的眼里刚进宫的模样,花容月貌,那是嫦娥仙子也羞愧不如的国色天香。”齐嬷嬷说道。
因为齐嬷嬷是自己从康伯侯府里带出来的家生仆人,二十多年来在宫里帮自己做了不少事,淑太妃自然对她信任有加,她摇了摇头,苦笑道。“可惜红颜易逝,花无百日红,再这么被梦魇纠缠下去,我不老也得老了。”
齐嬷嬷又是好生安抚了一阵子,淑太妃才拂了一下华服上因为久坐而形成的褶皱,轻描淡写地开口。“我一个人去水月庵,别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呢,你想想有什么名头,能不让宫里那些贱人嚼舌根?”
“小的早就想好了,娘娘寿辰在即,不如请几个妃嫔陪娘娘一道去水月庵,说是娘娘不喜万佛寺的热闹喧嚣、兴师动众,请其他人在水月庵抄写佛经,为娘娘请福,这本是她们当小辈的该孝敬娘娘,为娘娘做的,想必不会有人心存异议。那时,娘娘就可跟慧明师太在禅室谈谈心,小的都会为娘娘安排妥当的,您看这法子行吗?”
淑太妃听得窝心,脸上总算有了满意的笑容,称赞了几句。“齐心,还是你最明白我,你去通知皇后,让她准备一份名单,人不用太多,十人左右就成。”
“是,小的这就去办。”
淑太妃突然想到什么,扬声道。“除了宫里的妃嫔,还要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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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加一个靖王妃,她是远道而来的新妇,不能漏了她。”
齐嬷嬷应了声,心里清楚,主子是惦记上靖王妃了,也是,靖王的女人地位尤其特殊,光是瞧刚才那一番四两拨千斤的对话,就知道秦长安并非是没脑子的女人。
……
坐着轿子回到王府,正巧见到送信回来的白银,白银一连走了十天,把信送到秦长安安插在两国边界处小镇子上的钉子甲手里,再由他快马加鞭送到秦峰的将军府上。
“郡主,您从宫里来,怎么脸色不太好?”白银观察的细致入微。
她一笑而过:“没什么事,你一路上辛苦了,去休息吧,我身边有他们三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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