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二章 贵妃栽了(2/2)

贵妃黑脸坐在上位,芳嬷嬷正在做着指挥,进进出出的宫人络绎不绝却又井然有序。

就连接引嬷嬷也来了三位。

程紫玉坐了下来,做不了什么,就是在这儿等结果。

施针过后,王玥出血状况缓解,几位御医商量过后,出来请示了,表示王侧妃身子实在太虚,怕是耗不起。所以他们建议一边施针催产,一边用药物催产,将生产的速度尽快提起来。

“成功的把握如何?”贵妃只在意这个。

“五成。”

“才这么点吗?”贵妃声音猛地尖利。“给本宫想办法,哪怕是人上了黄泉,也给本宫拖回来!否则,你们几个,本宫一个不会放过。”

程紫玉喝着浓茶,再次叹了声王玥的高明。

若不是贵妃被架在这儿,小皇孙能否平安降生才是重点,哪有人会在意王玥她的生死……

御医战战兢兢表示定会尽力后离开了。

不多会儿,宫女手捧顶饿的糕点肉食鱼贯而入。

程紫玉进去看了眼,见王玥在一次晕过去后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大口往嘴里塞着东西。

看见程紫玉,她笑了笑,咧开苍白的唇:“多谢。这里血气重,郡主出去吧。”

“我会等你平安产子后再离开。”程紫玉进来纯属是安她的心。

王玥闻言眼泪滚下,赶忙点了点头,张口道谢时,阵痛再次到来。刚吃下的那点东西又吐了个精光。

程紫玉心有不忍却唯有暗暗叹气,心头被算计的郁闷也散了大半,转身退了出去。

外边贵妃如热锅之蚁团团转,那幽怨的眼神几次向程紫玉飞来,却被垂眸的后者直接给忽略了。

里边御医下手很狠,每轮施针后,那疼痛都会叫王玥厥过去。王玥并不娇气,程紫玉知道能让她熬不住的疼,绝非一般。而她每回厥过去时,又都会有御医上前施针。

如此反反复复,她宫口渐开,一盆盆血水伴着声声痛喊往外端,参片始终含着,一直有人在旁跟她说话,给她鼓劲打气,给她坚持勇气。

喊痛声渐渐密集,一开始的闷哼变成了声声嘶喊,满室众人皆跟着焦躁紧张着。

东方渐渐鱼肚白时,在一声绵长又撕心裂肺的痛喊之后,孩子出生了。

如王玥一直所以为的,的确是个男孩。

朱常安,有长子了。

庶长子。

没有强大母族助力,却霸占了他长子之位的庶长子!

这一刻,程紫玉不知该笑还是嘲。

只不过……这孩子一不是足月,二在胎中伤了根本,所以,小的弱的几乎惨不忍睹,粉到发透的肌肤下,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程紫玉淡淡忧心,这王玥拼死产下的孩子,能养活吗?

御医没有作保,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能把脉什么,他们也不确定这孩子内里可发育完全,可有损伤,表示还得观察几日……

王玥生产完便晕过去了。她的状况也不平稳,几个御医又忙着给她止血。直近卯时,几位御医才同时确认,母子暂时平安……

贵妃大松,倒在了椅子里大口喘气。没有人知道,在刚过去的几个时辰里,她的心头经过了多少挣扎,她预想了多少个自己可能的下场,她又流了几身的冷汗……

乳母喂食时,程紫玉瞧着那孩子小得连口都张不开,只能用最小号的银管蘸取**滴到口中,心头怜悯开始泛滥。

到底是九死一生产下,又是自己一力护过的孩子,既然来了,就不能再平白无故没了……

刚缓了一口气的贵妃很快就再次紧张起来了。

因为有来传话,说今日朝上,果然有御史参了珏王和贵妃。

除了“残害皇嗣”的罪名,还牵扯出了关于魏虹的鸡毛蒜皮。贵妃狠辣残暴,珏王无视礼节,让他们一下被打进了旋涡。

太子一党怎会错过如此好时机,经过昨晚一夜发酵,连续两日都是关于珏王府的丑闻,这么一积攒,今早朝上一起爆发,几乎让珏王党招架不住。

尤其是贵妃那里,不管是人证物证,还是太后的发落,都已经落定了她有意推倒了王侧妃,再有有心人挖出了贵妃过去种种疑似恶行,一时间,朝上要求严惩的声音占了大半。

皇帝当众斥责了朱常珏,命其先暂停了手上所有职务,待收拾好后院,魏小姐也身处其位并满意后,再来领回职务……

最后在一片严惩贵妃的呼声中,在后宫传来“母子暂安”的禀告后,皇帝“半推半就”对贵妃开出了惩罚:

昨日恶行太过霸道猖狂,危害皇嗣,本该连降三级。但念其将功补过,保住了王侧妃母子,再念及贵妃在去岁南巡期间,将后宫料理地尚可,特从轻发落:

由贵妃降为妃,改封号为“谨”,罚俸三年,裁减一半宫人,并令禁足一年,无召不得出翊坤宫半步……

至此,不少人都嗅出,即便太子落难,也不见得皇上便会对珏王高看,此刻珏王的处境,可不是与太子有些异曲同工?圣上还正当年,这站队,还是要谨慎啊……

圣旨还没到手,贵妃就晕了。

她委屈。

圣上太后南巡,她劳心劳力几个月,将宫中打理得井井有条,最后只得了“尚可”二字……

封号本是荣宠,多少人想要想求的,可皇帝给的,却是个“谨”字,这是生生的打脸,骂她行为不端,要她谨言慎行!……

禁足?还一年?一年的时间,哪怕不变天,也足够风云大变了吧?儿子的关键时刻,这是直接砍断了自己对儿子在后宫的助力啊!……

最可恶的是裁减宫人,这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她的生活质量,更是直接砍断了她的爪牙,破坏了她多年来在后宫的布置和运营……

皇帝,太狠了!

她什么都没做,可皇帝连她的解释都没听就下了旨。

她栽得莫名其妙,实在不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