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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个袋子送到她手上!”克斯默德点着头哽咽地答道,早已热泪盈眶。
“真是遗憾呐!我赶不过去了,甚至来不及见上她一面……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你就替我……替我……”索拉顿艰难地说到这里,却吃力地无法把话说完,只是微笑地看着克斯默德,嘴唇不断地嗫嚅。
“还要我替你干什么,索拉顿大哥!”克斯默德用衣袖抹了一下夺眶而出的泪水,焦急地问道。
“照顾……她……”索拉顿仿佛是拼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才说出了最后一个字,随后,他便双眼一闭,头一侧,失去了呼吸。而他的嘴角,则还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索拉顿大哥,我会的!索拉顿大哥!”克斯默德撕心裂肺般地大喊道,然而索拉顿却再也不可能听到他的呼喊了……
诺德军方当然不会给索拉顿单独举行葬礼,而是将他和其他阵亡的士兵一同掩埋。
克斯默德看着索拉顿的遗体和其他士兵的遗体一同被掩埋,整个身心都像是被置于一片混沌之中,天地仿佛都在旋转不已,令他差点站立不稳,要摔倒在地。
当一切都被泥土掩盖之后,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士兵们的埋葬地,离开了鲁达堡,离开了诺德在这里的驻军。
索拉顿的死,除了给他带来极大的悲痛外,还让他瞬间明白了一个事实——作为一个士兵,就算是诺德皇家侍卫,就算是个人的本领再强大,也往往只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到头来,连自己的命都无法保住,更别谈去守护其它的什么东西。
因为索拉顿的死,因为他自己对这一个事实的无能为力,他开始感到了某种命运的不可逆转。他痛恨这种命运如同巨大的车轮碾过,而他只能去苦苦抵挡的感觉。他渴望改变,想要成为那命运车轮的掌控者,而不是承受者。
表面上看来,索拉顿的命运归咎于残酷的战争。是的,对像索拉顿这样的士兵来说,以及对广大被卷入战争的平民来说,战争是残酷的,无数人因战争而遭遇厄运,战争令人们痛恨。可是,对某些站在顶层的国王、领主来说,战争其实并不残酷,反而像是诱人的赌博。他们将土地、金钱,以及不计其数的生命,还有许多原本完满或者即将完满的家庭作为赌注,想要赢取更多的土地和财富。他们正是战争的罪魁祸首,战争的发动,往往是他们的贪念和欲望所导致。
克斯默德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了所谓的国家荣耀而奋战,但当他因为索拉顿的死想到了这一层之后,在心寒的同时,也明白过来,他这样子上战场,其实只是为了国王领主们的贪欲而卖命。
而他一直想要追求的荣耀,绝不是为了满足这些国王领主们的私欲。索拉顿的死,让他感到极度的悲愤,但以前或者以后,肯定还有许多人和索拉顿有相似甚至相同的命运。
他,不想成为下一个,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应该奉献于更加有意义的东西——例如那专属于他自己的荣耀。
;,拿着双骑枪在劫匪群中冲进冲出的场面,便经常上演了。天上下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一片,仿佛无边无际,与此刻几乎都处于银装素裹中的这一带荒郊野外,形成了一种明显的动静对比,却也在动静结合中达成了某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令这样的雪中景致能给人一种安恬的视觉享受。
如果不是因为气温实在太低,或者不是因为有必须赶往的远方,那么起早摸黑地连续赶了几天路,现在已然疲惫不堪的克斯默德,真的想在路旁停下来,靠着某棵粗壮的树干坐下,观赏一会如此安静的雪景,最好能好好地睡上一觉。
然而,这只不过是克斯默德的幻想,天气实在太冷了,而且他现在根本就不能停下来,只能沿着一条道路,继续策马奔跑在仿佛无边的雪原上,身后不断印下的马蹄印,不消一会便被那雪花所覆没。倒是有许多野生的麻雀,在大雪中无法再飞起,只能降落在道路旁的雪地上,三五成群,扎成一个个的小堆,在白雪覆盖下一起颤抖着,抵御着严寒。克斯默德至少应该庆幸,自己不是这些麻雀的其中一员。
天色渐渐在暗了下来,似乎是要天黑了。克斯默德心中纳闷:现在已经是五月底,再过几天就到六月份了,怎么维吉亚的冬天仍然没有结束?或者说,这里一年四季都下雪,根本没有四季之分?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度,在他十六岁那年,也就是两年前,他就在机缘巧合下来过这个国家最北部的那个城镇——日瓦车则。对克斯默德来说,那实在是一段终生难忘的记忆。那时候尚未成年的他,便见识过最肮脏险恶的人心,感受过最强烈动人的诱惑,作出过最无畏决然的选择……
由于终年受温热季风的影响,日瓦车则得以脱离雪原的吞噬,没有被冰天雪地所覆盖。因此,只在日瓦车则停留过,却没在维吉亚雪原呆过的克斯默德,其实对维吉亚这个国家没有太多的了解,或者说尚未对这个国家有真正的了解。
凛冽的风如锐利的刀锋那般切割在人的脸上,再落上三两片雪花,真的让人难以忍受。克斯默德骑在一匹黑色的老旅行马上,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破旧的白色棉袍,头戴一顶做工粗糙的黑色毡帽,身后背着的那柄有缺口的铁剑不断敲击在马鞍上,“铮铮锵锵”地响个没完没了。
寒风冷雪,对于像克斯默德这种孤身一人匆匆赶路的人而言,实在是最苦不过的事情。即使他的记忆力极差,他也不会忘了,自从他三两天前进入维吉亚的边境后,这一场雪,便一直伴随着他,没有停过,到现在也都似乎没有要停的迹象。
在鲁达堡附近的那个训练场,他花了将近四百第纳尔——他的一小半积蓄,从训练场教练那里买了这匹旅行马。那个教练吹嘘说这匹马日行千里,但哪里知道,就第一天走了一百多里,这畜生就差一点累倒了,这下克斯默德才意识到这匹马看上去是身强力壮,但实际上很大可能是一匹老马了。往后,克斯默德不得不加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