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家庭聚会(5)(2/2)
刘鹏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出餐厅,齐天翔看了一眼刘鹏的背影,转过脸来笑着对闫勇说道:“刚才我在外边给刘鹏和小贝上了一堂大课,你这当爹的怎么也不能当甩手掌柜吧!”
“原来准备出去陪你喝茶来着,看到你在批讲他们的糊涂思想,也就没好意思打扰你。”闫勇夹着眼皮自嘲地说:“我这当爹的话不管用,说的轻了她给你对付,说的重了她说你家长作风,不讲究方式方法和家庭民主,再加上你嫂子一昧地迁就,我就是说破了嘴皮又有什么用?”
闫勇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与齐天翔轻轻碰了一下,自顾自干了杯中酒,感慨地说:“你们都是秀才,我的兵,讲大道理我不是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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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对手,也还不能瞪眼高声,还是你说话管用,论学历你是专家学者,论资历是常委、省长,论身份既是姑父,又是舅舅,比我优势大的多啊!”
“你这是推卸责任,本身就是不负责任的说法。”闫博年对闫勇轻描淡写的话很是不满,盯着闫勇的脸训斥道:“孩子都是明事理的,你得给他们讲道理,得帮助他们解决认识和生活上的问题,这是你当父亲的应该做得事情,天翔能够做到的,你更应该做到。”
“您老说得太对了,这是我的责任,我应该帮他们解决实际问题,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并不需要我来解决问题,他们都明白的一清二楚,而且说起来还振振有词,这些问题需要我来解决吗?”闫勇不敢跟闫博年硬顶,可还是不服气地狡辩着:“这是整个社会出现的问题,做工的看不到未来,务农的感受不到收获的喜悦,学生除了考试不知道下来要做什么,就连政策的设计者都不知道下来该如何落子,整个社会形态都处在了一种迷茫和焦虑之中,对青年人的影响是致命的,这是一两次谈话能够解决的?”
闫勇说着话,看到刘鹏端着茶壶进来,就用手指着刘鹏对闫博年缓慢地说:“小鹏正好过来了,您让他说说,下一步准备做什么,目标是什么?三年的,五年的,简明扼要,能有个明确的方向吗?”
“大哥说的不错,整个社会出现的导向性的偏差,或者说是放下感迷失了。”齐天翔看到有些迷惑的表情,不由地笑了,婉转地对闫博年说:“改革开放之初,国家和社会大众的目标还是明确的,国家要发展经济,壮大国力,改善人民生活。民众的目标也简单,挣钱过好日子两个心愿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活力,那就是奔着好日子而去。”
齐天翔似乎陷入了痛苦的思索之中,话语变得艰涩,慢慢地说:“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应该进入有序的轨道,经济应该有法律引导和制约,社会形态应该是文明和精神的同步发展,可现实却不是这样。整个社会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带着一群盲目的民众在奔驰,政府发展经济的动力不减,甚至还在不停地加速,百姓挣钱的心愿更炙热,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可挣了钱干什么?却是谁也没有想好。对于政府而言,改善人民生活,可越改善问题越多,矛盾越大,越觉得钱不够用,就拼命地上项目,铺摊子。民众呢,生活在提高,可越提高差距越大,越没有满足感,越产生一种焦虑和困惑,究竟我们要的是什么,社会发展的终极目标是什么?越来越糊涂了。”
“舅舅说的太对了简直入木三分。”终于明白了过来几个长辈讨论的话题之后,刘鹏也加入了进来,边想边说:“以前哪是看得见的才是财富,才觉得踏实,可现在却是种粮食的不如贩粮食的,贩粮食的不如做贸易的,做贸易的不如做概念炒作的。我这一段时间跟着徐副省长在农村做调研,听到的和看到的农村情况,的确不是很乐观。”
刘鹏说着话,眼睛不断观察着几位长辈的反应,看到大家都默默无语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就有了信心,接着说:“说农村现在已经空心化,或者成为孤寡老人村、留守儿童营,有些夸张,可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许多村已经没有多少青壮年了,甚至村长都出去打工了,一年务农的收入不及打工两个月,谁还愿在农田里忙碌?”
“可现在打工的你随便问一下,百分之九十都是在建筑工地,进入工厂的很少,这除了农民没有技术之外,主要的原因是没有多少实体企业可以容纳这么多的进城务工人员。”刘鹏的话语变得谨慎,小心翼翼地接着说:“农村空心化,企业僵尸化,商业苟延残喘,服务业举步维艰,这似乎成了城市的常态。做企业与务农一样,辛辛苦苦做一年,不如炒房子半年,甚至不如玩投资炒作概念的几天的收益。老老实实做企业的,要研发,要生产,要建立销售渠道,要售后服务,还要环评、安评、纳税等等,倒不如做概念包装炒作,一旦上市,就是几倍、几十倍的利润,即使上不了市,搭上互联网的或高科技的概念,也能借机炒作起来,最终卖个好价钱。现在什么行业最挣钱?除了银行,就是炒买炒卖的所谓虚拟经济,下来就是房地产,这种形势下,谁能不受干扰地生活,谁又能安安静静地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