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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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泰年二十一年乙丑月庚申日戊寅时,距离春节还有八天的时候,昌泰帝病逝于静思殿。

山陵崩,君父逝,秦康乐一得到消息,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明明心中恨他恨得要死的,对自己的美人妈无情无义,对自己也是各方面的利用,可是不能否定皇帝是个软心肠的人,对自己虽然有利用也有纵容,否则没有他的纵容自己如何能这般顺利的登上帝位?当然,他对世家勋贵也是纵容,否则就不会世家勋贵一个个的做大,都欺他。

秦康乐的心中乱的可以,五味具杂,不知道是怨还是什么。就那么呆呆的立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陛下,陛下……”

“秋翠,敲丧钟,吩咐礼部其他一切全停,操办父皇身后事,拟庙号。”

“奴婢遵旨。”

“冬翠,为朕换装。”

“是。”

皇城中的丧钟一响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那些世家勋贵瞬间脸色大变,后宫则已然是一片哭声。

先帝尚在,她们还有个依仗,可是先帝驾崩,她们就是太妃,就是寡妇,从此以后宴饮聚会通通都没份儿,只能在永寿殿度过最后的光阴。

不管心中怎么想,家家户户为了过年准备的喜庆东西全部收了起来,换成白色,至于那些够品级的人家,全部换上孝服去哭灵。

皇帝驾崩,停灵四十九天,每个人每天都要哭三次,早中晚!一时间京城的大夫再次走俏起来,纷纷到各府中为当家人以及夫人调养身体。

秦康乐下旨,将璟王放了出来,璟王跪下给秦康乐谢恩,看着龙椅上端坐的妹妹,心中五味驳杂,那个位置他一直都认为那是他的。

没人理会过气的璟王在想些什么,大家都在努力的哭灵,然后努力在新君面前刷存在感。

纷纷扰扰一个多月,这个年过得尤其惨淡,一片哀声,直到四十九天将皇帝的棺椁埋入地宫,这才算完。

然后就是两件大事,说是大事,这都是要载入史册的,但是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第一件是先帝的庙号,在一堆大儒吵了十几天以后,秦康乐亲笔定下中宗。第二件是秦康乐的年号,秦康乐不耐烦他们吵架,直接自己定了,年号同乐,意思简洁明了,就是与民同乐之意。

这两件事与大臣没有利益冲突,所以朝野上下的接受度就极高,全票通过。

在之后就是天子以日代月守孝,秦康乐无异议,同卫泽的婚事又向后挪动了两个月,倒也不耽误什么。

接着就有人上奏本,先帝以逝,原先帝后宫的妃嫔是不是应该挪动挪动了?秦康乐扣着奏本没动,心中则在琢磨着康熙死后的身后事,当初他的意思是妃嫔有子的,可以到儿子那里奉养,秦康乐觉得,也许她还可以加上公主也可,毕竟公主是开府的,与皇子一样。

接着,周国公就上了奏本:乞骸骨。

想到周国公哭灵的时候昏过去两回,在一想想老头七十的人了,秦康乐心中默然,没有挽留,直接准奏。

这个举动令勋贵们份外担心,守国公府这是失宠了?

很快,秦康乐又下旨,加封守国公为太保,世子承爵,世子嫡长子为世子,守国公的嫡次子周鑫茂则为御史中丞。而缺的一位阁老则由永康伯(德沛驸马的父亲)接任。

勋贵是满意的,四位阁老之中他们仍旧占有一席之地,世家也说不出什么,他们已经占了两个位置。

紧接着,秦康乐下旨,公主可以休夫,这个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自古只有男子休妻的,哪里有女子休夫的?就是公主也没有。

这个说:“陛下,夫为妻纲,妻子休夫岂不是乱了纲常?”

秦康乐回:“君为臣纲。”

夫妻之道对上君臣之别,完败!

那个说:“旷古未闻,当循古法。”

秦康乐回:“朕女子之身登基,旷古未闻,循古法,是让朕退位么?”

底下跪了一大片,没人敢在开口。

秦康乐两句话就将满朝文武pk掉,这件事就这么定下,公主可以休夫。

然后秦康乐又道:“前日有奏本言先帝驾崩,先帝之妃嫔当入永寿殿。”说道这里一顿,又道:“朕幼失母后,子欲养而亲不待,总是憾事,今想宫中妃嫔多有子嗣,在外开府者可接生母出去,也可另他们得叙天伦,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陛下纯孝,体恤手足,此举仁德。”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朝臣们再次跪了一片,这一次都是赞扬。

消息传到后宫,三妃同时愣了,紧接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再也想不到还有这个运气,这辈子还能出宫,淑妃的皇六子与皇五女未曾开府,心情激动的状态还差些,但是也总是有个盼头不是?

贵妃与德妃心中一片火热,她们的儿子现在可是开府了,也就是说,她们随时都能出去?脸上的笑意是止也止不住,德妃最是得意,她儿女都开府,也许她还可以轮流住?后宫一片喜气洋洋,先帝去世的悲哀,瞬间冲走了大半。那些没有子嗣的,或者说子嗣小的没有开府的,都去了永寿殿,当然,她们只能侧室偏殿,可是只要有子嗣的终究有盼头。

秦康乐的动作很快,贵妃,哦现在是贵太妃去了璟王府,德太妃则去了瑾王府,同时承诺德沛长公主,住够半年之后就去她的公主府。

许俢仪苦尽甘来,也去了安平长公主的公主府,至于驸马,安平长公主已经上奏本,告驸马无状,休夫!

尤将军严谨,并未参与清君侧之事,自己的嫡幼子那般荒唐,他并不知道,当初只道皇恩晃荡呢,结果安平长公主休夫,他彻底傻了,自己也被新君一道圣旨调入京城,回京城的时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他与大些世家以及京城的勋贵都不同,他守着边塞,对于新君在军营里的威望他比谁都清楚。

回到府中,妻子哭诉:“将军,安平长公主欺人太甚。”

“闭嘴,公主是君,岂是你可议论的?”尤将军冷哼一声。

尤夫人一哆嗦,不敢再说。

次日尤将军面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陛下,臣教子无方,惹怒公主。”尤将军昨晚儿入的京城,在家虽然休息了一夜,但是有母亲妻子宠着嫡幼子,上下瞒着,因此他并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惹怒公主是真,教子无方么也怪不得你,朕记得你在边关守了十五年,你离京之时安平驸马不过四岁稚儿,既未教过,自是怪不得你。”

“臣惶恐。”

“知道你忠心,朕便不想多说什么,这些是你的嫡幼子所作所为,带回去,严加管教吧。”

“臣遵旨。”

尤将军退下之后,看到那上面一桩一件的事,气的两眼发黑:“拿人到正堂。”

“是。”尤将军的手下那都是兵丁,立刻寻了自家的小郎君,直接将人五花大绑,然后扔到了正堂。

尤将军二话不说就开始直接上鞭子,只把安平驸马打的满地翻滚哭号,那边早有人给老夫人和夫人送信儿。

两个女人相携而来,进来就开始哭,没想到尤将军直接道:“母亲若是要儿子的命,便继续护着这个逆子。”

孙子是好,可是儿子更好,老夫人其实也不太知道孙子的混账事,只以为孙子娇惯些,这才冲撞了公主,此时听儿子这么一说,吓得魂飞天外,连忙问:“到底什么事?”

尤将军将儿子尚主之前就有外室子并且欺压公主一事都说了,老夫人差点儿昏过去,就是尤将军的妻子知道儿子有外室子的事,却不知道竟然欺压公主至此,也吓得魂不附体。

尤家小郎自打知道珹王事败就没了气焰,这些日子对安平长公主释放了足够的善意,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安平长公主恨他入骨,也太了解他的品性,岂会回心转意?

安平长公主眼看好妹妹登基为帝,心中早有主意,连日都是歇在皇城中的,待秦康乐下旨定公主可以休夫,直接上了奏本状告驸马无状,然后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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