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2/2)

会有一口没一口的说胡话。因为喉咙已经肿起来,没人听得清楚于志宁到底是在说什么。人们只能听到,喉咙里面“咕噜”“咕噜”的痰声。

于立行,于慎行兄弟两个并排站在老爹床前。宫里来的太医正下午来看过,说开几服药试试。如果没有效果,建议兄弟二人准备后事。

因为是太医正,所以没人敢难为。兄弟两人道了谢,奉上一个大大的红包之后一愁莫展。谁也想不到,老爹的病情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大哥!父亲怎么会忽然这样,我半个月前收到的家书里面还说,只是偶感风寒。”于慎行很是愁苦的对着大哥于立行说道。于家如今正在最关键的时刻,自己入京本来就是要述职。吏部考评之后,很可能会留在长安为官。

至于大哥于立行就更加紧要,于志宁病倒之前正在大力活动。想要将于立行弄到太仆寺任少卿,这可是正四品的官职。按照于立行的年纪,想要再进一步的可能性非常大。现在因为老爹的病,也耽搁下来。

最重要的就是,如果老爹真的挂了。他们兄弟二人就应该挂职守制,大唐以孝为本。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一定会被御史喷成筛子。

“哎……!自从父亲一次陪着太子饮酒,被太傅苛责之后就闷闷不乐。常常一个人待在书房里面,甚至有时候饭都在书房里面吃。最近又恰逢变天,父亲感染了一次风寒之后,病情就越发的沉重起来。”于立行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现在事业正处于关键时期,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倒霉两个字时时仍绕在心头,可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

“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哎……!命啊!”于慎行叹息一声,

兄弟二人正在唏嘘不已,仆役已经端上来煎好的汤药。于立行扶起老爹,于慎行接过汤药用汤勺舀了两下。凑在嘴边试了试温度,见不太烫便舀了一勺喂进了于志宁的嘴里。

于志宁吞咽着黑乎乎的汤药,自始至终都没睁开眼睛。脑袋靠在于立行的胸口,喉咙里面发出来哨一样的音。即便是于家兄弟也知道,老爹嗓子里面一定有块很大的痰。

好在于志宁还知道吞咽汤药,这在不好的消息中是仅存的好消息。他们只希望老爹尽快好起来,很可惜孙道长不在长安。不然,他们一定会去跪求孙道长,给老爹诊治。孙神仙,远不是那些庸医可比的。

喂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把一碗汤药喂下去。于立行把老爹重新放躺,帮着老爹捋着胸口。他认为这样,老爹或许会舒服一点儿。

于慎行也跟在身边,虽然于家仆役众多。但兄弟俩还是亲力亲为,他们希望自己的孝顺可以感动上苍,饶老爹一命!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于立行道:“二弟!你先去睡一会儿,晚一些你再来接我的办。咱们兄弟都在这里,身子会熬不住的。从现在开始,咱们兄弟轮流守在这里。”

于慎行也觉得,兄弟二人都守在这里,用不了两天就会把他们都拖垮。

“大哥!不如小弟守前半夜,您守后半夜如何?”

“还是为兄守上半夜,你来守下半夜!”兄弟二人正在互相谦让,床上的于志宁忽然“嗷”的一声吼出来。身子好像虾一样的弓着,嘴里喷出好大一块血痰。

兄弟俩吓得呆若木鸡,不知道于志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却见到老爹正在大口大口的吐血,那些血非常的黏稠。顺着嘴角嘀嗒在床榻上,腥臭味扑鼻而来。

“爹!你怎么了?”兄弟俩好像炸了毛的猫,立刻涌到于志宁身前。惊恐的说道!

于志宁已经说不出话来,喉咙“咯”“咯”直响。眼睛瞪得老大,于家兄弟惊恐的发现,老爹眼角儿有一丝鲜血正在缓缓的冒出来。紧接着,鼻子里面,耳朵里面也都有血冒出来。整个场面惊骇得无以复加,胆小的丫鬟已经惊叫着跑出去。

“父亲!父亲!”于立行狠劲儿的掐着于志宁的人中,可无论他怎么掐。老爹似乎都没有一点儿反应,整个人虽然还有呼吸,可已经十分微弱。

终于,于志宁喷出一大口发黑的血。脑袋一歪,垂在于立行的胸口上。面前的于慎行,一身一脸被喷的都是血点子。再伸手去探于志宁的鼻息,发现已经没了呼吸。

“父亲!父亲!”兄弟俩大声的嚎哭着。

本来下午时候还抱着一线希望,可却没想到这午夜还没有到,人就没了!

“老爷!”消息很快传到后宅,于志宁的妻妾们纷纷涌进来。房间里面立刻哭喊声一片!

“禀报太子殿下,就说父亲……去了!”于立行放平老爹的尸体,对着于慎行吩咐道。

于志宁虽然称不上朝中大佬,可位置却很特殊。身为东宫洗马,如果李承乾登基一定会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这样的人死了,消息立刻像是瘟疫一样扩散。长安城的宵禁,并没有成功阻挡扩散的速度。

李承乾在大殿里面静静的坐着,自从派何柱去了之后。他就这么坐着,一直坐了半宿也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何柱还没回来,就听到东宫侍卫来报。于志宁的小儿子于慎行来到东宫,向李承乾报丧。东宫洗马于志宁死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李承乾默然不语。多年的交情,虽然最后还是出手杀了他。但李承乾的心里并不好受!现在听到了于志宁的死讯,他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于家兄弟。

沉默了好久,李承乾清了清嗓子说道:“让他进来吧!”

“太傅!太傅!”于志宁死了!

刚刚睡下不久的岑文本也被叫了起来,一个仆役正惊慌失措的向他禀报。

岑文本手哆嗦着,扣子连扣了好几遍都没成功。颤着声问道:“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