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无类 (丁)(2/2)

“仅凭目击者的陈述,找到这两个人,难度太大了吧?目击者本身并没有看清,我们还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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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还不能确定卢三中和小饶是不是想像出了那两个人的形象。”小雷说着向我投来了求援的目光,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个人这会儿都在局里安排的假期中,照曹队这么整,肯定比上班还累,这是何苦来的呢?

“曹队,我也觉得查那两个艺术青年未必会有什么结果,按那个老庞的说法,他当时准备拦下那两个人时,忽然觉得四肢麻木,头脑昏沉,继而失去了知觉。这个描述我倒觉得很像过去那些拍花子的手法。”听我这么一说,曹队来了兴致,把藤椅往前搬了搬,一副好奇的表情。我见他那样子,心里不禁好笑。

“老曹,你们局里拍花子这类案子肯定不少,我记着前两年东北还抓获了一个拍花子的团伙,有这么好奇吗?跟没听过一样?”

“这可不是一般的拍花子,拍花子的说到底还是为了劫财,大多数是套银行卡密码,后来才有了用拍花子的手法,干些拐卖儿童,骗割器官的勾当,但这些都是少数,只是这些年才有的。”曹队点上根烟,看来对这些隐藏在城市阴暗处的东西还是很了解。见我还是有些疑惑的神情,知道我很有兴趣,就进一步解释到。

“拍花子这事其实是个技术活儿,应该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真正掌握其中诀窍的并不多。说白了,就是下药,只不过,年头儿长了,也有了不同的派别,但无论什么派别,只是药剂上,就是迷药了,那上头的差别,我估摸着就是原来小说里说的蒙汗药,后来在致幻剂上有了些变化。不管怎么变,这行里还是讲规矩的。”

“最主要的一条是,能迷能解,就是迷倒之后,还得能治回来,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更不能把人弄死了,出人命是这行儿的大忌。估计是,干这事儿本身就太阴损吧,再出了人命,怕天打雷劈。所以要把孩子拐走,或是把人迷倒,把器官割走,需要对迷药的计量把握得非常准确,能干这事儿,还坚持不破规矩的,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实际的案子并不多,只不过这样的案子给社会和大众的心理产生很大的恐惧,一旦出现,就会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反过来,显得这类案子很多。”

“老曹,如果老庞是被拍花子的迷药迷倒的,那冯盘子和小饶是不是也被下了药?”我打断曹队的描述,插了一句。

“很有可能,冯盘子和小饶的讲述里都提到两个长发青年架着他们离开,但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很像是迷药的效果。”曹队点了点头。

“可曹队你想没想过拍花子的是如何下的药?一般来说,要么是乘受害者不备,放在饭菜或酒水里,要么是直接用沾了药的布按在受害者的鼻子上。可卢盘子是从屋里出来,和门口的人交流两句,就跟着走了,犯罪人没有下药的时间,如果是这样,那卢盘子只有在餐馆里被人下的药,可他晚上一个人在餐馆守夜,并没有其他人进出。”

“会不会是饭铺关门之前就有人给他下了药?”曹队一手拿着烟,一手仍不住的在小桌上敲着。

“可能性不大,迷药这东西,多一分就可能致人于死地,少一分又起不到效果,这分寸很难拿捏,更麻烦的是,这东西不可能弄出延时效果来,一般几十秒就会起作用,不可能等一两个小时。”我摇摇头,把手里的烟掐了,也陷入沉思。

“是啊,是啊,既没有动机,也没有下药的征兆,更不可能是集体梦游,难道卢盘子和小饶真的是排练乐队去了?这事儿真是有点伤脑筋啊。”曹队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再次拿起了酒盅。

这时,太阳西斜,光线也变得柔和许多,懒洋洋的透过葡萄架上叶片的空隙,洒了进来,在已经鼾声如雷的老顾脸上留下斑驳的暗影。睡梦,迷药,劫持者,排练……每件事都不合逻辑,但我又能隐隐感到期间隐藏的线索,似乎,我的族谱里有类似的记载。

“卢盘子和小饶的事绝不是孤立的,很可能古已有之。”我坐直身子,就准备起身去屋里翻翻族谱,一边的小雷也同时冒了一句:“好像,以前我也听说过一件类似的事……”

(列子顾而观影:形枉则影曲,形直则影正。然则枉直随形而不在影,屈申任物而不在我,此之谓持后而处先。--《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