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女(2/2)
圆嘟嘟的小胖子楚云辰虽然做了十足的防备,还是小野猫一样被她提在了手里。
“谁让你到处乱跑了?”楚融横眉怒目瞪着他,“下回是想要我跟对待老三一样把你关起来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跟着来?就不怕父皇和母后担心?”
“父皇就只担心母后,才不管我。”楚云辰完全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一边挣扎着想要摆脱她的魔爪手脚胡乱踢腾,一边笑嘻嘻道,“母后肚子里又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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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又有小弟弟了,也不管我!”
那少年闻言却是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把玩着手里马鞭饶有兴致的冲他点点头道,“喂,四殿下,你怎么断言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又是小皇子而不是小公主?”
“父皇不喜欢!”楚云辰扁扁嘴,一副你看看我就知道了的表情,然后紧跟着又马上笑的露牙不露脸的模样讨好的看向楚融道,“他说有皇姐就够了,其他的都是儿子,省心!”
楚融之后,楚奕和秦菁又再生了三个儿子。
继时年十一岁的太子楚云锦之后,还有五岁的三皇子楚云宁和如今还不满三岁的楚云辰。
这三个小子,除了楚云锦在性格上和母亲秦菁的沉稳冷静一脉相承之外,另外两个完全就是楚奕小时候的翻版,调皮捣蛋、不学无术。
楚奕本身就是个孩子气的个性,用他自己的话说,做了皇帝之后天天在前朝和那些臣子们摆着一张苦瓜脸演戏已经让他减寿十年,所以为了活的滋润,一下朝回来就原形毕露,除了孜孜不倦的哄媳妇开心十几年如一日之外,对这些孩子完全撒手不管,一副放养的架势。
好在是小太子云锦自己争气,不用他们夫妻费心。
剩下的楚云宁和楚云辰这俩,却俨然一对混世魔王,把宫里折腾的天翻地覆。
前几个月去太上皇居住的行宫过年的时候,俩人半夜溜进下人房,把所有内侍的裤子和宫女的裙子都偷出来塞进泔水桶里运出了行宫,结果第二天整个行宫鸡飞狗跳,所有人都裹着被子四处找遮羞布,不得已,下人们被迫集体罢工,险些连年夜饭都要作罢。
秦菁动了怒,楚奕就一本正经的板起脸来嚷嚷着要关要罚,但偏偏是当着楚明帝的面,直接就被楚明帝拦下了,作罢。
两个小子都有点怕秦菁,而楚奕却又万事都以秦菁为先,久而久之,俩鬼精灵都发现了一个秘密——
纵观整个西楚宫廷上下,母后最大,而在这个最大的权威之下也有例外,他们唯一的大皇姐楚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不在任何人的管束范围之内的当之无愧的第一皇女!
无论是父皇母后还是皇爷爷,哪怕是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卢太妃,或者更远的,他们远在大秦的皇帝舅舅,都对这个皇姐是百依百顺的。
而偏偏他们这位皇姐,自幼就性子乖张古怪,喜欢标新立异独树一帜。
如此一来,俩小子就找到了挡箭牌——
傍上了楚融的大腿。
有事没事就粘着她,闯了祸,也好蹭个安全。
这一次楚融要来大秦,楚云宁老早的得了消息,死皮赖脸的想要缠着来。
楚融不答应,他也不知道是得谁支的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当晚抱着一堆白绫、匕首和毒药罐子赖在楚融床上撒泼。
楚融二话没说,直接灌了他一碗蒙汗药,然后用白绫把手脚绑了塞到了床底下,连夜就走了。
却不曾想,跋涉千里之外,甩了一个,竟然又牛皮糖似的跟上了另一个。
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弟弟,楚融就分外头疼,但转念想想,突然马上又有些心惊肉跳起来。
梁锦风随他父母一直驻守在大秦和西楚交接处的边城,即使是他一路带着楚云辰过来这里的,那么从西楚帝京到祈宁那么远的距离,楚云辰这么个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奶娃娃又是怎么过去的?
把楚云辰往马背上一墩,她霍的抬头看向对面马背上的少年,不悦道,“帝京和祈宁城相距数百里,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我一路上帮你照顾四殿下,怎么也算你半个恩人,你就是这么跟恩人说话的吗?”梁锦风嘴一扁,分外委屈的模样。
“是啊,是啊,是锦风哥哥照顾我的。”本着知恩图报的信念,楚云辰急忙挥舞着一双小胖手主动坦白,“八皇婶去祈宁接小皇叔,她带我去的,锦风哥哥是好人,皇姐你要替我感谢他!”
小家伙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趁楚融不注意,冲对面马背上的梁锦风挤眉弄眼。
“我感谢他?”楚融像是听了笑话,嗤之以鼻。
八皇婶以前是自己母后的婢女,似乎是沿袭了那时候的习惯,即便是现在做了王妃,还是对他们这一众姐弟宠爱的紧,几乎要把他们个个捧上天了。
说是她去接小皇叔顺便?莫不如说是楚云辰自己没脸没皮找上门去耍赖的。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安阳公主不必客气。”梁锦风嘿嘿一笑,表现的十分谦虚,说着急忙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先入营吧,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表舅舅他们都等急了。”
楚融斜睨他一眼,调转马头继续往前走。
梁锦风和楚云辰各自心照不宣的眨眨眼,急忙打马跟上,走了两步才是不解的开口道,“这个地方两国交战,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好端端的,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没什么,在帝京呆的久了,无聊了,出来走走。”楚融漫不经心的回道,顿了一顿,唇角才微微扬起一个笑容道,“从小到大,父皇和母后都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也随表舅舅历练历练。”
“嗯?”梁锦风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怎么历练?你要跟着上战场吗?”
“不可以吗?”楚融反问,微微侧目扫了她一眼。
她的眼睛生的很特别,哪怕是不经意的一个眼波飘洒出去,都会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梁锦风的耳后不觉扫过一层薄红,急忙咧嘴笑了笑,“当然不是,上一次跟你比箭未能分出胜负,不如我们就在战场上再决一胜负好了。”
“无聊。”楚融撇撇嘴,不再理会他,继续打马前行。
梁锦风也不尴尬,乐的屁颠屁颠的打马跟着,不经意间就喜滋滋的往前凑凑,不知不觉间凑成两人并驾齐驱侃侃而谈的假象。
夕阳的余晖铺洒下来,把三人两骑的影子拖的很长。
有混着夜色的冷风迎面扑来,楚融偏头一掠耳畔杂乱的一丝鬓发,不经意间目光就在身后的某个方向上定格。
万里迢迢,她来到这里。
时隔多年,记忆里总有会有那么深刻而清晰的一个梦,梦见轮廓清晰的一个人。
这一场梦,或是延续,或是清醒,总该是有这么一天的。
付厉染,你和我,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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