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二章 梦中千人,却独非我(三)(2/2)

“昨日誓言犹在耳,今日不过是路人。”

“无法相爱无言恨,相思一曲愁断人。”

“天子高坐黄金台,一日君王一日臣。”

匕首透心而过,女子张着双眼,黑发披散红衣妖艳,诡异似魔。

“路人亦可遇,灯灭无处寻。”男子跌跌撞撞的走着,不时仰头灌一口浊酒,胡子拉碴,眼圈黑黑,不付从前的儒雅与俊美。

打扫的很干净的孤坟,孤零零的矗立在荒野,坟上刻着白瑕二字,二字上方空着些许,模糊的似有字的轮廓。

颓废男子伸手一遍一遍的在‘白瑕’二字上方描画着两个字

爱妻。

爱妻白瑕之墓。

“瑕儿,你这墓碑大概是白家唯一的坟了,你的牌位大概也是唯一的牌位了。那场大火烧的好啊,呼呼的一场,什么都没有了。”

远处的树上,白衣飘飘,身轻如鬼的女子立而远望,望着前方的皇城。

“瑕儿,你说的路人之语可是在保护我?呵呵,瑕儿,瑕儿”就算是明知自欺欺人,男子也依旧乐此不惫。

她爱穿白衣,却总是会沾染上满身的血色,洗不掉的血色。

男子身前的坟里,是一片空空的黑暗,这是一个空坟。

三年前,坟内的尸骨突然消失。

三十年前,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海中鼓起一座孤坟,三十年后破土而出。

彼岸花,存在于现在,却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彼岸花海中的时间是絮乱的。

四年后,白家平反,男子辞官,抱着一块坚硬的青冈石墓碑隐世不出,碑上有字,爱妻白瑕,最后似有两字被人生生抹去。

面对帝王的挽留,男子不发一言,却有女子的声音在低声清唱,曲调婉转凄戚,“天子高坐黄金台,一日君王一日臣”

黑影轻叹:“这也不是我,这是一对悲哀的恋人。”

我不再恨你,也不再想你,更不会祝福你,从此以后我们只是陌路人。

唉!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我叫白瑕,白玉无瑕的白瑕。”

少女蹦蹦跳跳的追赶着蝴蝶,头上的蝴蝶簪饰翅膀轻颤,展翅欲飞。

黑影弯腰低头,伸手从河畔采下一朵血色的妖娆。

“忘川河,彼岸花,奈何桥畔伊人手,彼岸花开彼岸,何处是归途,何处是彼岸。”

“不若一碗孟婆酒,忘前生断归路,大步向前莫问情。”

“忘川河,彼岸花,三生三世枕上书,百年千年轮回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