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赴宴(2/2)

齐伯一见她来,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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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当即一副纳闷的神色——刚才乐坊不是回话说她不去了么?怎的又打算去了?

倒是也没有多问,依着席临川留着话给她备了车,送她去大将军府。

到了大将军府的时候,刚一下车,就听到了府里传来的乐舞声。

红衣紧悬着心往里走,由府中婢子领着左转右拐。这里比席临川的府邸还要大些,又是她急而那婢子不急,她不好催促,耐着性子跟着,只盼着别有人挑她这迟到的错处。

终于到了设宴的地方。

“姑娘等一等,奴婢去禀一声。”那婢子压声向她道,言罢就进了厅去。红衣看着她走到席临川席位边,低语了几句便又退了出来,朝她一笑,“君侯请姑娘进去。”

厅中正有歌舞进行着,水袖扬得眼花缭乱。红衣四下一扫看到席临川,安安静静地“蹭着边”去找他。

在他身后踟蹰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开口,还是那婢子替她打破了这僵局:“君侯,红衣姑娘来了。”

席临川侧过头来,睇一睇她,道了声:“坐。”

红衣欠身,上前在他侧旁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你要记何庆的仇无妨,这宴可是大将军和长公主设的。”他压音道。好像是告诫的意思,又好像并没有不悦的情绪。

红衣心中一紧,刚欲解释,旁边席上的人却先开了口:“素闻君侯待人宽和,府里规矩也随意些,看来真不是假的。”

这话说得笑意殷殷,怎么听也不像恶意;且只是一句随口的评说,就是个没话找话的闲谈。

于此时的红衣而言却显是“火上浇油”了,她下意识地横了那人一眼,忙向席临川道:“我不是有意迟了……”

“我随口说说而已,姑娘别担心。”那人又抢了她的话茬,抢得她心烦意乱,偏他还有再下一句,“在下也实在佩服君侯高居庙堂还能如此随性——那日若晚一步,今天大概就要在何公子墓前饮酒了。”

红衣微愕,再度看向那人,这才想起来他是谁。

是个禁军,那天带人接她和缕词入宫的人。

“我倒是更乐得在何庆墓前喝酒。”席临川回了他的话,兀自饮了一口,一笑又道,“镇抚使大人好快的身法。”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虽都不是要紧事,却弄得红衣不好插话。一壁耐着性子等二人结束交谈,一壁又小心地维持着这认错的情绪——这话说来也实在心塞——先前她差点死在他手里,都不曾听他有过什么歉意;相比之下赴宴真是个小事,她却不得不主动前来认错。

真是……官大一阶压死人。

言语交谈间,红衣察言观色着,隐约觉出……席临川好像心情不大好。

心情不好得很明显,他好像根本就不隐藏什么,不耐和困倦全写在脸上。她便有点心焦起来,怕他一会儿不耐更甚,懒得听她说,或者听了更烦。

感觉心上有个小人儿急得团团转着,每次有话想说都又噎回去,直急得想咆哮出来。

这厢,席临川客客气气地应承着旁边的禁军都尉府镇抚使,余光一瞥,看见红衣正要倒酒。

——敏症好了?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她玉指蘸进酒里。

在她蘸了酒的手搁到桌上时,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跟着她的手放了下去。

“并非有意来迟。”她写了这么一句,手上稍一顿。他要继续看下去,恰有别的宾客来敬酒,他便先噙笑对饮了。

红衣还在继续写着:“……早先不知是公子指名要我来,以为是杜若自行安排,听丝缎之言才知是公子吩咐。”

她写完就静坐着等着他看,谁知来敬酒的那人借着酒劲话也不少。

红衣呆若木鸡地坐了一会儿,垂眸看看桌子上的字——最初的几个已有些慢慢挥发了,再不看就没了。

席临川与人交谈着,感觉搁在案下的手被人戳了戳手背。

他只做未觉地把手挪开,过了会儿,又觉得有东西在胳膊旁边点了一点。

点得很轻,带着点犹豫不决的意味。他一眼横过去,当即就看到她猛缩了手。

之后红衣便想哭了。

他还是没看她写在案上的解释,案下的手却挪过来攥了她的广袖,弄得她的手再也动不了半分,只能老老实实地干坐着。

那蘸酒写出来的字,只剩“听丝缎之言才知是公子吩咐”这一句能看得清了。

那人终于一揖,转而离开。红衣觉得袖子一松,立时浑身都松了劲,忙要开口说个明白。

刚一张口,却迎面看到席临川横眉冷对的样子,问她:“你能不能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