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异族人的心思（2/2）

相比无所事事的深渊之子，营地中的一众魔族则显得忙碌得多。

为了向可能的盟友展示安德拉芮（深渊语：安德烈的部族）的与众不同，所有的族员都将大半的精力放在了制作更多的生活物资上。怯魔们忙着采摘能作为酿酒原料的魔芋。

这种植物块根难煮软，味道也有些生涩，其中嚼不烂的纤维脉络还很多，连沼行鸟也只有找不到其他食物的时候才会将它当成食物来源之一，但是用来作为精加工食品的原料却很合适——满沼泽地里到处都是这玩意儿。

炎魔伽楼达则在尝试制作一些形状不同于以往的陶器，深渊之子告诉他这是提升部族魔芋酒平淡品质的关键。

不远处的火窑里正在烧制一些带密封水槽的陶罐和与其配套的陶碗盖儿。在安德烈的描述中，这些东西除了酿酒和制作一些奇奇怪怪的酱料还有着其他类似的、能被用于食物加工的作用。

除了准备迎接朋友，深渊之子也作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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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作了一些其他的部署，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战斗。

另外一些人在用手上现有的材料制作一些简陋的防具和武器，除了勉强能比得上矮人石斧的石制武器，安德拉芮现有的加工手段只能对付一些木材和绳索。如果巴洛特·灰岩的装备只是矮人之中最低的武装水准，安德烈的部下们在异族的战士面前大概会呈现出不堪一击之势。不过为了不听天由命，他仍然安排了不少手下用简陋的工具建造一些肯能会用得到的防御工事。

……

就在安德拉芮红红火火的开展着生产建设竞赛的时候，碎空山的另一边，阳光明媚的翠绿村落里，精灵在树屋中的会议气氛却显得十分紧张。

“我不同意！”

向来稳重慎言的奎恩长老毫无风度的向玛瑟里恩大声的吼着，作为村子里最为老练的游侠导师，今年七百三十二岁（精灵平均自然寿命在一千岁左右）的奎恩·棘刺在五百年前的史诗战争中充当着嘉兰迪雅抵御魔族入侵的中坚力量。五百年对于凡人（凡人寿命在一百五十岁左右）来讲足以完成上十代的繁衍，却只是精灵生命中最宝贵的一段青春。

奎恩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同胞死于魔族入侵者的屠刀之下，他还隐约记得当初看到青梅竹马的妮雅倒伏在血泊中残破凌乱的尸体时那种如堕冰窟的绝望和无力感。在那之后，年轻的游侠就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对抗侵略者的先锋军，在无数同袍前仆后继的牺牲之下，战争爆发的第三十七年嘉兰迪雅联军才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将魔族大军彻底赶回了深渊。

精灵培养一个合格的战士至少需要一百多年到两百年的时间，而超过八成的年轻战士在前线的激烈交战中活不过半年。最终战役之中，碎空山所有矮人和精灵的父辈们宁愿选择自我牺牲也要将魔族入侵嘉兰迪雅的途径完全封闭。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些残存的战士才会随着碎空山的崩塌来到魔界，最终只能在深渊中仰望故乡的天空。

“短视的灰岩氏族才历经两三代的变迁就已经遗忘当年惨痛的教训了！？”奎恩须发忿张的盯着玛瑟里恩，在年迈的游侠看来，只有死去的魔族才是真正无害的魔族。

“我不管什么深渊之子和不同于其他魔族的部落！就按照以前的办法来，向灰岩氏族寻求武力上的协助，直接将那群魔族驱逐出碎空山！”

“可是现在我们的矮人朋友早就已经习惯了平静的生活，他们不愿轻启争端……”德鲁伊长者苦恼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曾经的并肩奋战让他完全了解老友心中的怒火为何这样强烈。玛瑟里恩自己又何尝不想将碎空山周边维系成如同故乡一般的净土。可是村庄稀少的人口基数以及精灵们漫长的成长周期都让他们即使经历了五百年的修养，族群的力量却与矮人们越差越远。如果矮人们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提供援助，只凭精灵的力量是根本无法避免伤亡的出现。而对于人口不过两百的村子而言，每一名精灵都像是德鲁伊长老的亲人、是无比珍贵的血脉延续。

“他们不愿意开战，我们精灵自己上！难道有着森林的掩护游侠们还赶不跑区区几十名魔族！？”

无奈的叹了口气，玛瑟里恩知道现在说什么奎恩大概都听不下去了。虽然他清楚那个自称安德拉芮的部族能够称之为战士的其实还不到十人，但其中总归有一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渊之子。单从他能够带领这么多的弱小的怯魔穿越沼泽的天然封锁抵达碎空山脚下，就已经说明这位年轻的部族领袖很不简单了。更何况碎空山周围的土地即使再多出十倍的精灵与矮人仍然能够为他们提供足够的生存资源。矮人们的观念理论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只要那些魔族有着维系和平的意愿，区区几十人的魔族部落完全对矮人们完全构不成威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群在深渊之子领导下的魔族并没有包藏祸心。……即使他们不愿意保守碎空山的秘密，广阔沼泽所形成的天然屏障也会让拥有足够战力的深渊领主不愿意轻易涉足其中。

棘叶村的长老、德鲁伊玛瑟里恩·长风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最难以揣摩的大概就是异族人的心思。在村子里，精灵相互之间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秘密。

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