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撕破脸皮(2/2)

把柄被吴越捏在手里,再是怎么的不情愿,官文也只能是按照吴越的狡辩向咸丰大帝奏报,折子上虽没有替吴越做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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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做伪证说雇佣洋人一事是先征得他的同意,却也没敢提起吴越要他做伪证的事。只不过官文和吴越事前都没有想到的是,官文的查核具报折子送到京城时,吴越私携洋人深入内地这件事已经不再重要,满清朝廷和咸丰大帝的所有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上——江南江北两座大营先后被太平军攻破,琦善和向荣两个前线总指挥,也先后死于军中!

前文说过,太平军秦日纲部攻破仪征后,琦善已经在军中暴卒,事后向荣连旨意都来不及请,先斩后奏任命了吉尔杭阿代理琦善的主帅之职,暂时稳住了局面,然而却也被迫从江南大营中抽调了大批军力增援镇江战场,造成江南大营兵力极度空虚。再等石达开攻破秣陵关逼近江南大营时,惊慌失措的向荣又赶紧抽调镇江战场的军队回援江南大营,不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还给了太平军打运动战的挥野战特长的机会。

不是清军士卒不卖力,在江北大营欠饷一个半月和江南大营欠饷过两个月的情况下,清军士兵还是服从指挥号令,还多少在局部战场上打了几个胜仗,算是对得起满清朝廷这些年养他们的钱粮。是太平军士卒的素质更好,也是杨秀清和石达开的指挥艺术更高,利用清军多处设防兵力分散的机会,机动灵活的不断把清军各营各个击破,又利用向荣匆匆抽调军队回援救火的机会大打运动战挥野战之长,逐个逐个吃掉了被迫离开工事保护的清军队伍,彻底削弱了清军外层防御后才向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起总攻。

总攻的结果是江北江南两座大营双双土崩瓦解,秦日纲在瓜州大破江北大营主力,并乘势进取再次占领扬州,火线就任主帅的吉尔杭阿溃往高邮;石达开亲自率军攻破江南大营,向荣率残部逃往丹阳,羞愧之下自缢而亡。江南大营各部均遭重创,惟有吴越的老乡吴全美率领红单船队完好无损的逃往鲁港,多多少少给清军保住了一点脸面。

顺便说一句,这一战太平军不但彻底粉碎了困扰南京三年之久的清军两大主力,陈玉成和李秀成这两位未来的太平军名将也得以展露头角,事后双双被委以重任,成为满清朝廷新的眼中钉肉中刺。——对吴越来说还好,这两位爷一个杨秀清被放到了安徽战场上,一个被放到了苏南战场上,总算是没被用来找吴越的麻烦。

收到这个消息,三年多时间里为这两座大营耗费军饷达到两千多万两纹银的咸丰大帝当场就昏了过去,被救醒后,咸丰大帝还楞忘了向荣和琦善都已经身亡的事,大吼大叫着要把向荣和琦善一起抓起来,凌迟处死!被奴才们提醒说这两位爷都已经嗝屁后,咸丰大帝顿时又掩面大哭,哭得是天昏地暗,日夜无光,“完了!大清江山完了!”

在这样的背景和情况下,‘大清名将’吴越钻条约的空子雇佣洋人这样的小事,当然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不要说咸丰大帝忘了想要敲打吴越的事,就是绵愉和一向歧视汉人的新任席军机文庆都不敢再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只能是象蜻蜓点水一样的批评几句吴越的无法无天。着即重整旗鼓的咸丰大帝则是心不在焉,随口吩咐道:“令官文当面训斥几句就是了,顺便告诉官文,赶紧给朕扩编湖广军队,以便调用。”

…………

军机处的批文转回湖北,已经和吴越翻了脸的官文更加窝火之余,也乘机刁难起了吴越,借口要把湖北兵勇扩编到七万人以便满清朝廷抽调,狮子大张口要求吴越管理的湖北藩库承担六成的军费。末了,官文还皮笑肉不笑的对吴越说道:“贤侄可别说老夫是偏心要你承担六成,是湖北的钱粮情况要比湖南好一些,贤侄你又理财有方,所以老夫就只能是让你能者多劳了。”

知道官文是在蓄意报复,吴越也没争辩,只是借口需要考虑暂时打走了官文,然后才回到后堂与赵烈文商议。结果才刚落座,赵烈文就冲吴越笑道:“来了吧?这还只是开始,以后这样的事要多少有多少。”

“早有心理准备。”吴越笑笑,说道:“谈正事吧,扩编湖广绿营的事怎么办?这笔钱粮咱们拿得出来,但是拿去给官文养他麾下那些废物实在太可惜,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忍。”赵烈文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扩编湖广兵勇,是朝廷的要求,官文要你出钱出粮名正言顺,除非你不想当湖北巡抚,或者直接造反,否则就只能忍着,最多就是和官文争一争,少承担一些钱粮。”

“造反?惠甫你可真敢说话。”

口不对心打了一个哈哈,吴越盘算了片刻,突然问道:“汉口那两帮人,拿到官文在茶叶贸易里抽佣的证据没有?”

“早就拿到了。”赵烈文答道:“那两帮人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官制台手下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至于他们的来头,从各种蛛丝马迹来看,很可能是你那位老师和断了茶厘进项的骆抚台。”

“只有可能是骆秉章和我那位老师。”吴越说道:“左宗棠跑到了我老师的麾下任职,又是暴脾气很可能会把事情捅给我老师,我老师为了湖广的钱粮军饷,收集官文的罪证把柄预防万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慰亭,你想联络他们一起动手?”赵烈文好奇问道。

吴越想都不想就直接摇头,说道:“不能联络,我们必须汲取上次被官文拿住书信铁证的教训,别再重蹈覆辙,我那位老师和骆秉章,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今天敢写信联络他们一起动手,他们明天就有可能把书信捅到官文那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赵烈文又问道。

“惠甫,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吴越反问道:“官文要把湖广兵勇扩编到七万人,要我们承担六成的钱粮,我们节俭度日拿得出来,剩下的四成,骆秉章能不能拿得出来?”

“应该拿不出来。”赵烈文答道:“没了左宗棠帮他骆秉章刮地皮,又没了茶厘这个重要进项,同时还得负担湘军的重建和楚勇的作战所需,骆秉章那里早就是捉襟见肘,能拿出这笔钱粮的可能很小。”

说到这,赵烈文也多少明白了吴越的意思,说道:“慰亭,难道你想上屋抽梯,故意答应官制台的敲竹杠,间接把钱粮吃紧的骆秉章逼上绝路,逼着他和官文直接翻脸?抖出已经拿到手的证据扳倒官文?”

“不管骆秉章是否下定决心扳倒官文,只要他和官文斗起来,我们都可以从中渔利,最起码也可以为我分担许多压力。”吴越深知想让骆秉章和官文这两条老狐狸拼得两败俱伤的困难,也没做太大奢望,只是问道:“可行吗?”

赵烈文盘算片刻,答道:“可行。最好让骆秉章知道你也和官制台翻了脸,多给他一点勇气,把握就更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