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七十一节 西匈奴的今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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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正月初一了啊……”望着朝阳从海平面升起的方向,辛庆忌感慨了起来。
如今,这位大汉的楼船校尉,正站在已经重新修筑起来的,被他改名为‘新江都’的旧黄支城城头上。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城堡。
从前,身毒人拙劣的城防,已经全部被拔掉了。
然后,辛庆忌命令那些投降的身毒贵族,驱使数以万计的身毒奴隶,将从前的黄支王宫和附近的上百座浮屠教珈蓝给拆了。
用拆下来的巨石、梁木与石板为材料,将这新江都城给修了起来。
城墙坚固,巨大的马面,突出于城墙的墙体之外,将城墙的墙体,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
二十多门从炮舰上拆卸下来的火炮,被搬上了城墙四周,构筑在主城的马面后,形成四个固定的炮台。
炮台四周,还放置着十几台随行的工匠赶制出来的床子弩。
再加上八百多名火枪手以及随行而来的千余名乡兵、义勇。
新江都的防御,已是坚不可摧。
就在一个月前,大概有三千多匈奴骑兵裹胁着大概两万多身毒奴仆军来攻。
然后,只是靠着这座新江都的防御,匈奴人便在城下,横尸遍野。
最终,辛庆忌亲率六百火枪兵,在七百多名披甲的乡兵掩护下,出城与战。
但,辛庆忌一枪未发,扛着黄龙旗的匈奴人,已经跑出了数十里,直接将他们带来的仆从军留给了辛庆忌。
此战过后,辛庆忌在整个身毒,名声大噪。
从此,身毒人也终于知道了。
契丹人和那些跨海而来,以黑龙旗为号令的‘丝国人’乃是死敌、世仇。
甚至,契丹人本身,就是被‘丝国人’从他们的地盘赶走,流亡到身毒的。
而‘丝国人’正是追逐着这些敌人而来。
于是,那一战后,数以十计的身毒藩国蛮王,纷纷派遣使臣,携带着黄金、美玉、珍宝、美女来联系辛庆忌。
现在在辛庆忌身边,就有着七八个来自附近王国的使者。
老实说,辛庆忌有些讨厌这些人。
主要是他们身上,带着一股子浓郁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就像是有人在一锅肉汤里,丢下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香料,然后用非常拙劣的手段,将这锅肉汤煮成了糊糊后散发出的味道……
这感觉……实在很糟糕。
比他在大海检查船舱底部存放的食物,发现那些发霉、腐败的肉类和蔬菜的时候,还要糟糕。
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诸夏,终究是礼仪之邦。
一国来使,纵然是夷狄蛮戎之国,也需要给与尊重。
因为,这关乎国格。
所以,只能勉强压抑着内心的厌恶,强颜欢笑的在一个俘虏的匈奴贵族的翻译下,和这些人交谈了一会,然后就打发走他们。
看着这些袒露着上身或者学着匈奴人一样,将两边头发剃掉,留着辫子的蛮夷使者远去。
辛庆忌解开衣襟,然后长舒一口气。
“卫鹿……”他看向那个之前一直充当翻译的匈奴贵族,道:“咱们继续谈谈,匈奴如今的情况……”
“先前,你不是说,七年前,卫律和李陵在攻陷月氏人的蓝市城后,便僭越称帝,立‘伪魏’之国,更蓝市城为‘大梁’……”
“卫律自号右皇帝,李陵自立为左皇帝……”
“那你们又是怎么来的此地?”
关于匈奴的情报,是汉室目前最匮乏的情报了。
自延和末年,李陵、卫律率部西走。
汉室就只能偶尔从商旅、逃难的难民嘴中得到一些零零散散的情报。
哪里有匈奴人自己讲述的真实呢?
那位被俘的叫卫鹿的匈奴贵族,立刻上前屈身道:“当年,左皇帝……不……李陵带着奴婢们,一路西走,击破康居,攻陷沩水,直趋蓝市城,在攻破蓝市城后,李陵就与卫律在蓝市城之中举行大典,废单于为建国……”
“李陵为左皇帝,卫律为右皇帝,各自划分领域……”
“奴婢本是疏勒国的国尉,就被分到了卫律部下……”
辛庆忌听着他的诉说,心中大体弄明白了卫律这一部分的匈奴军队这数年来的进攻路线。
他们是在永始元年的年底,离开那名为大梁的‘伪魏’都城,向南而走。
经过一个叫‘堪薄’的山口,进入的身毒。
那‘堪薄’也很有意思,月氏人叫它‘身毒之嘴’,安息人叫它‘征服者山口’或者更直白一点‘打死身毒人’,堪薄之名是其安息名字‘打死身毒人山口’的汉话音译。
其山口两侧的山川,也因此叫堪薄山也就是‘打死身毒人山’。
而这身毒,只有两条道路,可以从陆上进入。
其中一条就是这个堪薄山口,而另外一条,则需要翻越险峻、高耸的葱岭,穿越沙漠,从现在依然为月氏人控制的‘安其提亚’才能抵达。
葱岭根本不适合大军穿越,所以,唯一可以让大军顺利进入身毒的陆上通道,便只有堪薄山口。
卫律在六年前,率领着三万被改编过的‘大魏骑兵’,穿过堪薄山口,灭亡了在堪薄山口以南的几个大夏城邦,并击破了前来阻截他们的月氏骑兵,还斩杀了一个翕候。
这一战,卫律和他的部下,将之称为‘堪薄之战’。
堪薄之战后,卫律打通了通向身毒的通道,并控制了出口附近数百里的土地与王国。
在随后三年,卫律的军队,碾压了整个身毒的军队。
多次击败了身毒诸国联军,灭亡了包括罽宾、摩诃在内的十余个身毒强国,最终在身毒最大的城市,也是那位传说中的孔雀王的首都华氏城中,定居下来,开始统治和镇压整个身毒。
直到今天,直到从大洋上出现大汉的黑龙旗。
“这么说来,卫律这个逆贼,在这身毒居然过得不错喽!”辛庆忌笑了起来。
当年,丞相远征漠北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总角孩童。
丞相击破匈奴在西域的统治时,他也才将将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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