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科举舞弊(2/2)

“我问了盐运衙门的吏员,朝廷打算在今年开设至少十座作坊来制作鸡精,等今年年尾结算时,将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

“所以,咱们家已经不缺银子啦。”

许玲月说的“盐票”,单指鸡精。现在鸡精和盐一样,成了朝廷重要战略物资。去年横空出世,还无法大规模生产,但今年扩大生产规模后,其中利润无法估量。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肯定是监正那个糟老头子屏蔽了鸡精,让我想不起来,他想坑我银子。

许七安惊喜的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是这个时代的马爸爸了。

丽娜完全没听懂,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她从南疆千里迢迢来京城,知道一个铜板能买什么,一钱银子能买什么。

同时,也知道赚取银子是何等困难的事。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这位“许大人”,眼里流露出纯粹的崇拜,就像小姑娘看见邻居家的哥哥烫着泡面头,穿着牛仔裤,腰上悬一条装饰铁链,在自家院子里跳街舞。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婶婶狐疑道。

“婶婶不知道吗,我让玲月告诉你了。”许七安顺势看向妹妹。

许玲月一脸茫然:“娘许是忘记了吧。”

婶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忘了,对这么大一块“利润”毫无印象。

这时,丽娜带着崇拜的语气,问道:“请问许大人高姓大名。”

这样的问话方式是她在大奉浪迹江湖时学会的。

“许七安!”

“许,许七安........”丽娜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一声尖叫:“你就是许七安,你不是死在云州了吗?”

婶婶和许玲月狐疑的看了过来。

这位外族姑娘自称认识许七安,却又不知道她死而复生的事,那,她来府上作甚?

“借一步说话。”

许七安拉着丽娜走出偏厅,行到花圃边停下,解释道:

“我并没有死,是李妙真弄错了。嗯,其实我是天地会的外围成员,虽然没有相应的地书碎片,但对你们的事了如指掌。”

“难怪金莲道长让我来找你呢。”丽娜露出开心的笑容,很轻易就相信了许七安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真好骗.........许七安严肃道:“这是个秘密,你不能对外泄露,哪怕是天地会内部也不行。”

“好!”

丽娜嫣然一笑,用力点头,她笑起来时很明媚,南疆炎热,丽娜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但在崇尚肤白貌美的大奉审美观看来,这就是个小黑皮。

“吃饭去吧。”

如果世上人人都像五号这样单纯天真,该多好........许七安望着蹦跳活泼的背影,由衷感慨。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五号,比如她是如何知晓捡银子的是三号自身,而不是无中生友。

不急,性格单纯的人通常比较执拗,说保密就肯定会保密。

但吃人嘴软,等她在家里多吃几天,她但凡有点良心,就知道白嫖是不对的。

..............

内阁。

穿绯袍的王贞文伏案批阅折子,他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中途上过几次茅厕,其余时间全部投身在公务。

内阁相当于皇帝的私人秘书,权力极大,远高于六部。

朝廷大大小小的奏章,甚至百姓给皇帝提出的建议,都由通政使司汇总,司礼监呈报皇帝过目,再交到内阁。

内阁负责草拟处理意见,再由司礼监把意见呈报皇上最后决定如何处理,最后由六部校对下发。

到了元景帝这一朝,通政使司直接把奏折转交内阁,内阁草拟处理意见,最后再转交给元景帝。

中间省略了一道流程。

这是因为元景帝认为,中间多出来的流程妨碍到了他修道。

恰恰是中间省略的这一道流程,猫腻最多。因为这样一来,元景帝看到的,就只是内阁让他看到的折子。

当然,元景帝虽然不是好皇帝,但他是个擅用权术的皇帝。为了扼制文官权力过大,架空皇权,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个办法名字叫“魏渊”。

从大格局来说,各党派与魏渊党势如水火。小格局来说,各党派之间厮杀惨烈。

元景帝稳坐钓鱼台,负责维系平衡,安心修道。

王贞文打开最后一份奏折,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他沉吟着,静坐许久。然后,取出一张纸条,写下自己的建议,贴在奏折上。

做完这一切,恰好黄昏散值。

............

到了晚上,许府餐桌上多了一位许铃音的生死大敌。

对于这位横空出世的姐姐,许铃音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姐姐”来了之后,家里的饭菜多了数倍。

恨是因为,这个大姐姐吃的实在太多了.......

自己一张嘴那么小,根本吃不过她。

许二叔沉着脸,审视着丽娜,扭头问侄儿:“她是不是南疆蛊族的人,力蛊部的?”

丽娜从碗里抬起脸,嘴角沾着饭粒,脆声道:“我是力蛊部的,许二叔怎么知道。”

谁是你二叔!许平志冷哼一声。

当年山海关战役,他亲生经历了大战,见识过力蛊部的蛮子的可怕膂力,他们的特点就是能吃。

一位精壮的力蛊部族人,一天吃下一头牛也是常事。

当年魏渊从来不俘虏力蛊部的族人,都是直接杀的,节省粮草。

“大哥,与你说件事。”许新年突然开口。

“早知道你有事,眉头没松过。说说看。”许七安一边跟丽娜抢肉吃,一边回复堂弟。

“王家大小姐明日约我游湖。”许新年警惕道。

“你怎么看?”许七安沉吟道。

许新年‘呵’一声,放下筷子,不屑道:“无非是两个原因,要么出于私仇,想为那刑部尚书的侄女找回场子。

“要么是王首辅不想放过我,又暗中憋坏。”

“那你觉得是哪一种可能?”许平志接茬。

许新年想了想,遗憾道:“虽然我将来或许会成为王首辅的心腹大患,但不至于被他这般惦记,我觉得是王小姐想使坏。”

闻言,许玲月放下筷子,小脸严肃:“二哥,你不擅长对付女人,我随你去........”

她连忙看了一眼许七安,改口道:“虽然人家也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但女人还是最懂女人的。”

许新年对大妹妹的智商发出嘲笑,“谁说我一定要去的?是王小姐邀请我游湖,不是王首辅,既然如此,男未婚女未嫁,一起游湖有失体统,我拒绝便是。

“兵法云,敌进我退,势弱,不可撄其锋。”

不错,处理的还行.......许七安颔首:“你都决定了,还问我作甚。”

一家人边吃边说,气氛融洽。

............

次日,元景帝结束打坐,研读经书半个时辰,服饵,然后养神一炷香,早课就算结束了。

这个时候,他才会抽出点时间批阅奏折,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因为内阁已经做好“票拟”,他只需要批红就可以。

他打开第一份折子,是新任的左都御史的奏折,内容是弹劾东阁大学士赵庭芳收受贿赂,向云鹿书院学子许新年泄题。

折子里还举证说,乡试时,该学子诗词属四等(最低五等)。又怎么可能写出《行路难》这样的传世之作。

看到这里,元景帝本来没在意,诗词不是文章,文章泄题的话,性质非常严重。诗词要轻一些,即使你知道考题,却发现找一位诗才比得到考题还难。

但随后,奏折里提到,乃学子有一位堂兄,是打更人衙门的银锣,叫做许七安。

而众所周知,许七安是大奉诗魁。

看完奏折,元景帝瞳孔锐利了起来,但他没发表意见,随后揭下内阁的“票拟”,上面写着内阁的建议:

“科举为朝廷选士寻贤,自古以来,便是重中之重。科举舞弊不可容忍,望陛下严查。”

元景帝沉吟片刻,提笔,批红。

............

PS:感谢“砍掉重练的土狼”的白银盟打赏、“SeanGhoust”的19万赏。“mady”的盟主。“上仙齐天”的盟主打赏。“佛系九大爷”的盟主。

大佬们错爱,万分感激,一定爆肝回报你们。

另外,替许白嫖弱弱的问一句:大佬们是打赏我的,还是打赏小母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