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下马酒歌(2/2)
“你呢?”
“我会骑马,会玩匕首,惹急了打架也不成问题,你行吗?”
尹冬梅深深叹息:“不管行不行,反正来都来了后悔也没用。其实从高高在上的京都一头扎到最基层,对于人生感悟和历练作用还是蛮大的。比如去年我发现宿舍卫生间木门框底有白蚁腐蚀现象,随手拿了瓶强力杀虫剂一番猛喷,自以为处理得及时。第二天技术人员上门除虫,用手电筒一照便问我是否喷过杀虫剂。还以为会被夸我,谁知他说喷杀虫剂会让白蚁往上面逃,反而扩大白蚁腐蚀的地方。真惭愧,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不在我常识范围内!由此我得到的教训是只有沉到基层才能掌握到生活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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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看待问题始终很正面,特别在今晚受到惊吓的情况下,很难得……下一步准备去哪里?”
她轻轻一笑:“踏好前进道路上的每一步,无问西东。”
“瞧你说的,让我更睡不着了。”
“那就谈工作吧,关于噶尔泰草原旅游开发的规划和设想。”
白钰轻轻叹息:“我还是选择睡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间白钰没了回应,呼吸平缓而悠长。静谧之中她独自坐着,聆听草原上山风呼啸,远处隐约传来野兽嗥叫。
多么新奇的经历啊。
渐渐地她终于觉得困了,悄无声息地在他身边躺下——单人帐篷毕竟太小,两人不可避免挤在一起。
漆黑之中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咕哝两声信手将她揽过去,这样她刚好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更舒服些。
他身上传来的成熟男性的气息和*,也让她觉得更加安心,没多会儿便沉沉进入梦乡。
夜里白钰微微醒了一次,嗅着香甜的空气浑然以为和蓝依蓝朵在一起,不觉将怀里**搂得更紧。
清晨闹钟大作,白钰醒来时尹冬梅已不见踪影,出了帐篷,却见她站在石崖清泉边梳理长发,晨晖映在她姣美端庄的脸庞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晕,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牙齿,她的下巴都发着淡淡的光芒,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揉揉眼,又甩甩头,白钰连忙跑到另一侧,却见韦昕宇和钟离良正说说笑笑地准备早餐,问他俩昨晚有没有发现鬣狗,都表示很快就睡了根本没注意。
吃完早餐将垃圾装入袋里,刚刚整装待发之际,草原深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匹马也昂首扬蹄发出长嘶,似在呼唤。
很快,地平线上出现一红一黑两位骑手,红如烈火,黑如木炭,蓝天白云背景下风驰电掣般在辽阔的草原上驰骋,画面煞是好看。
驶至面前两人齐齐勒住缰绳,火红衣服的正是上次见过的飞鹰梅朵卓玛,她端坐在马背上拱拱手道:
“早上好,越芒第一勇士、也是飞鹰那喀和我受首领委托来迎接客人们的到来!”
越芒部落的飞鹰即勇士别称,每五年在40岁以下的年轻人当中选拔一次,男女各一个名额,男飞鹰还获得第一能干称号。如果连续两届当选即做满十年飞鹰,即自动成为长老;首领则从长老当中推举,通常年纪越大越有优势。
越芒部落派出男女飞鹰前来迎接,是最隆重的迎接方式。
白钰也拱手道:“十分感谢首领的盛情,也感谢二位不辞辛苦,那就动身吧。”
接着让尹冬梅坐到梅朵卓玛马上,那喀在最前面带路,三匹骏马一字排开放蹄奔腾,驰入浩瀚的大草原纵深之处。
不能不说草原真的很大,一路不间歇地跑了近两个小时尹冬梅被颠得快失去知觉,终于看到苍茫的关苓山麓星罗棋布的白色帐篷,包围在中间的那顶最大,上面招展着印有越芒图腾的旗帜。
越芒首领索朗扎西带着包括桑吉在内的四位长老以及相貌俏美的越芒女孩列队站在营地前,等白钰等人跳下马,七位身穿民族骑袍的越芒女孩立即跳起了曼妙轻盈的迎客舞,齐声合唱迎客歌。
索朗扎西手一挥,又有四位越芒女孩笑语盈盈端来托盘,上面就是让刘映球酒后吐真言的下马酒。
“上次说过白书计赢了将获得越芒最尊贵的‘草原飞鹰’称号,我们将举行最盛大的篝火晚宴,喝越芒最好的酒、吃越芒最好吃的肉!”索朗扎西还记得赌约。
白钰摇摇手表示那个纯属开玩笑不必介意,又说尹冬梅从不喝酒,而司机的职业规矩是滴酒不沾,自己和韦昕宇做代表。索朗扎西表示理解,尹冬梅和钟离良嘴唇微微沾了沾酒碗便撤走了。
爽快地连喝三碗,索朗扎西竖起大拇指夸奖,然后一行人来到中间大帐篷背后的空地,原来是个二十平米见方的火塘,火塘中间架着头肥美壮硕的整牛!
烤全羊都见过,烤全牛真是头遭第一次,白钰等人看得有点发呆。
这么大火塘,座位却只安排了十一个,索朗扎西当仁不让坐在南面主人席,白钰、尹冬梅坐于左右;韦昕宇和钟离良分别在东西两侧,各由两位长老作陪;北面则是梅朵卓玛和那喀两位越芒飞鹰。
每个座位前的桌上整整齐齐排列16碗米酒,桑吉介绍说今天喝的叫做“摔塘酒”,即喝完后要把酒碗摔到火塘里,没砸碎或听不到响声必须罚一碗。
韦昕宇对此规矩也有耳闻,补充——其实是提醒白钰道大家都以为陶瓷碗易碎,实质不然,如果角度不对只破裂而不会炸开,自然听不到声响,因此每摔一下都得用尽全力。不然越罚越醉,越醉力气越小越摔不碎酒碗,有时桌上才喝掉四五碗却已罚了四五碗,恶性循环肯定撑不到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