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不是我求着你来的(2/2)
相为谋,还是瞧不起我不屑与我合作?”
蔺时年敛住表情,两边嘴角往下捺:“你别不自量力去和冯松仁碰。”
方颂祺哂:“对,我不自量力,您很有能耐,有能耐到和冯家交好这么多年,好像也没见你拿冯老头有办法吧?否则当初您怎么在明知我母亲和冯家有仇的情况下,还特意安排我进DK,难道不就是打算利用我做点什么么?”
后来中途又非B她离开DK,分明是他改变主意反悔了。
许是因为被她猜得准准的,蔺时年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过后,他问:“你还在对当初我强迫进DK耿耿于怀?”
方颂祺皮笑肉不笑:“这回就是您自以为是了。我没有耿耿于怀,只是刚好与您回顾一下这件往事。我其实还是得感谢您当初强迫我进DK,否则我可能也不会和沈烨谈恋爱,更不至于在与你了断金主和金丝鸟的关系后,马上面临失业的困窘。我如今更发现您说得对,DK确实很适合我。”
蔺时年注视着她,再次不说话。
他不说话,方颂祺便自行填补这份安静:“您确定不打算如实相告、确定不打算与我合作是吧?”
“成,那您尽管捂严实点。”她点头,打了个呵欠,关机电脑,“那我休息了,不浪费时间和您继续唠。”
将U盘压到自己的枕头底下,她无视蔺时年的目光,下床关掉灯,因为屋里太黑,走回床上时,她不小心踩到蔺时年的脚,礼貌道了个歉。
一、夜好眠。隔天清晨她醒来,是因为蔺时年不小心撞翻了水杯。
方颂祺揉揉惺忪的睡眼,张望外头分明才蒙蒙亮的天,再转回来看蔺时年衣着整齐地在收拾地铺,狐疑:“你干什么?这么早出门啊?上哪儿?不养病了?”
蔺时年没回答她的问题:“抱歉,吵醒你了。你继续睡吧。”
方颂祺没放过他:“你聋了?我问你干什么?要去哪里?连病都不养了?别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单独跑路。”
最后一句当然只是她习惯性对他的恶意揣测,半开玩笑性质。
蔺时年偏偏就挑她这最后一句轻嘲:“昨天不是说你没求着我千里迢迢来找你?我好像也没有义务带你离开这里,我丢下你单独跑路,难道有错?”
方颂祺哪里还躺得住,即刻从床上坐起来,双手叉腰,倒也不见慌张,只是没忍住骂人:“你从头到尾没来就算了,既然来了,又丢下我,没义务确实没义务,但除了法律,还有一种叫‘道德’的约束你懂不懂?你的良心不会痛?”
说着,她掀被下床,趿上鞋子:“行呗,你想走就走,如果我没记错,大使馆的参赞和武官是季忠棠邦忙为我找的,他们是为我而来,你别指望带他们走阻碍我抱紧他们的大腿。”
“不过就算你耍手段把参赞和武官都带走也没关系,我还有小姜姐。”哼,朋友多,她没在怕的。
嘚瑟地扬下巴,挺胸膛,方颂祺故意走去给他开门:“要走赶紧走,我也不用再和你挤一个房间。”
蔺时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过去把他原本披在椅子上的一件外套塞进他的行李箱,然后带上行李箱,径直顺着她打开的往外走。
方颂祺关上门,回床上继续躺着,已经睡不着了,环视一圈她单独霸占的屋子,感觉没了老狗比的气息,空气都清新多了。
最后时限停留在桌上他忘记收走的洗漱用品上,她皱一下眉,才没那么好心替他送出去,转开脸,反正他离开这里可以买新的。
没瘫太久。感觉浪费生命。
她起床洗漱,去伙房拿早餐,发现分配给每个人的伙食量变少了些。不用问她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前头不说了么?那座桥断了,营区的物资车也进不来,要么等桥修好,要么绕原路,无论哪一种,在确认物资车能顺利送来物资前,原本的存粮都变得紧张了,必须得节省着用。
吃完早餐,方颂祺带上电脑还给小姜姐,随后照旧在医疗队邦忙。
下午,医疗队队长说国际红十字会有一个小分队今天来了靠近营区附近的村庄,需要医疗队借点短缺的医药品,方颂祺自觉是最适合跑腿的人,自告奋勇。
当然不是她一个人,原本来接他们离开现在也因断桥而被困在这里的其中两名中国维和士兵陪同她,否则她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另外她一个人根本不安全。
离得不用,开车太浪费,所以一路步行。
先前方颂祺要么在营区内的土台子上远眺,要么隔着车窗张望,今次更加近距离而真实地观察到当地居民。
做事的大人们仍忙活着,忙活中偶尔抽出一两眼打量她。应该是因为维和士兵待他们不错,所以他们的目光也是和善的。
孩子们的目光则难免多了丝好奇。不过感兴趣好像不是人,而是她和两位维和士兵拎着的东西。
方颂祺庆幸这附近的孩子不似当日她在边缘区见着的那群孩子会向人伸手乞讨,否则就她和两位维和士兵,哪里招架得住?
远远便瞧见红十字会的标志,久违的熟悉感令方颂祺心中一阵欷歔。
她以前在米国那里的红十字会当志愿者的时间并不长,那不长的时间里,她和其他志愿者一起去采集过血液样本、去社区发放过红十字宣传手册和讲解一些卫生救护知识。唯一一次在突发事件中进行过实战救援工作的,便是四年前那次女权运动引发的暴动。
不美好的记忆以碎片的形式纷繁闪过,方颂祺有点烦躁,强迫自己压下往事。
如果这段记忆未出差错的话,参加完这次暴动后,她就退出红十字会了。
不过……退出的原因,她记得的是:因为救援过程中暴动还没有完全压制住,虽然她并没有受伤,但方婕被吓到了,为了她的人身安全,不允许她再继续志愿者工作。
现在看来,怕是有待商榷。
这拨红十字会的救援志愿者,是来给当地居民义诊,以防传染病的散播。
义诊工作其实医疗队的人平时也有固定隔一段时间就安排做,最近附近交战频繁,医疗队没顾得上,与红十字会合作着分配了任务。
方颂祺把医药品送到后没有马上走人,征得同意后,邦忙做些分发药品的工作——虽然她不是医药学院出身,但托老许的福,对很多药品不陌生,何况分发的这几样药品均为非洲常见传染病的常见药,她这几天在医疗队邦忙也都见识过了。
说起来,她曾经能参与红十字会的志愿者工作,除了红十字会内部也有相应的培训课程外,她对于急救知识的了解,也得益于老许……
老许……老许……
她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惆怅。
离开村落的时候,方颂祺看到一位母亲在损坏了大半面墙的房子门口支起一张用石块垫起一只桌腿的桌子,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教坐于桌子前的另外一个孩子写字。
落日余晖打落在他们脸上,美得如同一幅精致的油画。
方颂祺遗憾手里没有任何工具,能永久地保存住这一瞬间的风景。
没走多久,在主干道上遇到维和部队的军用车。
车子停在他们身边,大使馆的参赞从里头打开车门,邀请方颂祺他们上车。
方颂祺错愕:“你们不是和蔺老板一起走了?”
参赞和武官无论有事没事,每天会习惯到医疗队走一趟,但今天不曾见到人,她在伙房领饭时也问过,参赞和武官今日只很早的时候领过早餐。所以她以为两个人果然被老狗比那个小气鬼一并带走。
参赞倒没觉得她的问话有何不妥:“是啊,我们和蔺会长一起送两位工人的遗体回工程队去了。还有,受食人族吃人的影响,一部分工人都不愿意再留在这里邦忙修桥,蔺会长也顺便去工程队再开丰厚的条件招募愿意来的工人。”
方颂祺眨眨眼:“那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回来?”
“怕一会儿天黑不好开车,我先带着新工人回来。”参赞指了指后面跟着的载工人的卡车。
因为隔了一段距离,所以她刚刚未留意。
参赞接着把话说完:“武官和蔺会长还在工程队,一个是两位死掉工人的抚恤金还没处理外,另外蔺会长想提前和工程队借点物资,以防万一。”
“噢……”方颂祺了然点头,心里暗自恼火,草啊老狗比,明明不是要走人,还装模作样故意把行李箱一起带走耍她?很好玩?
回到营区后,她去医疗队打了声招呼,拐去找小姜姐,和昨天一样,一块边吃饭边聊天。
今儿小姜姐要趁着自己状态还行整理材料,所以没能把电脑借给她。
方颂祺已经把资料看透,暂时处于无新线索可探寻的状态,其实不用电脑也无所谓。
打开空无一人的宿舍的灯,她放空思绪在床上摊了会儿,起来准确去洗漱。
不知哪个方向突然又传出密集的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