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六章 水晶的决意（2/2）

“……谁杀他，我杀谁。”

水晶摇摇头，固执地重复了一次在动手前她就已经强调过一次的理由。

“可是现在你也应该很清楚，你根本杀不死我。”

作为一个顶尖的聪明人，恐怕红导师最不愿意的，就是和这种一根筋到底的人打交道了。

尤其是当对方还是一个认死理，而且八匹马拉不回来的女孩子时，局面就显然更加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

“就算杀不死，也要杀。”

话音落下的同时，水晶再次发起了蓄势良久的攻击——自四面八方猛然凝聚而成的，由空气中的水分和其余有机物所构成的水晶弹幕，以密不透风的方式瞬间笼罩了红导师的所在。

可就算是面对这种攻击，红导师也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挥手,早已悄然将其笼罩在内的能量护盾显现，轻而易举地将任何试图靠近她身体半码范围内的水晶汽化。

“是我一手引领你踏上超凡能力者之路，你在救世主能力数据库中所选择的能力，恐怕我也要比你更加清楚它的弱点和极限所在。”

很显然，在通过刚刚的对话确定“和平解决”似乎已经变成不可能的结果后，红导师最后的耐心也被消磨干净，于是，在她慢条斯理地开口之余，此前在双方战斗的过程中被肢解得支离破碎的各种机械零件以及散落的纳米材料碎片，在这一刻已经飞速地完成了重组。

而面对着已经将自己团团包围的纳米机械造物，水晶的面容依旧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她的身体，也已经开始逐渐地结晶化，甚至于当看到她那张瓷娃娃一样的脸蛋都开始投射出晶莹的光芒时，红导师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你是……想死么？”

“我……不想死。”

水晶摇摇头——可事实上，她的行为却与她的答案截然相反。

作为“水晶”能力的掌控者，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一能力的极限所在——如她这般，将身体结晶化来作为战斗的武器，事后固然可以通过能力来解除负面状态，可是，这样的“可逆”，也是有着条件限制的。

如果真的继续下去，以至于将大脑和神经都彻底结晶化的话……那么，可以说从那一刻起，水晶本身的生命形态，也彻底地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

到那时，就算是以她的能力，也再不能有任何寰转。

可是，很清楚这一点的她，却没有任何迟疑地……任由身体的变化，向着不可逆的界限逐步逼近。

一旦水晶完成了形态的完全转变，届时，由碳基生物转变为硅基生物的她，就已经再也不是“人”，而在这颗星球上，任何非人高等智慧生物，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救世主们作为极度危险的目标而清除。

“不行！”

第一个意识到这一点的白泽，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试图冲进门去阻止。

“我们要怎么办啊！”

龙骑兵急得和没头苍蝇一样在楼梯间里飞来飞去，却完全想不出任何办法。

“呜……呜呜……”

裂魂人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无比地希望自己不再是那个拖后腿的笨拙同伴，可是……至少在这一刻，她什么都做不了。

“哎呀哎呀……一个两个，就都那么急着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先死去么。”

红导师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死硬到底的部下，眼神中满满的全是惋惜的神采。

“我说了，我……不想死。”

结晶的部分已经到了眼眶，此时眼眸里放射出诡异光彩的少女，却依然重复着这样的话语。

“我想，他……也不想死的。”

“……”

听到水晶这句话的红导师，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然后不再言语。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中，只有裂魂人的啜泣声，以及水晶身体结晶的过程中所发出的咔嚓声响传出。

可就是在这样安静地等待着最终结局到来的时刻，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强势插入其中。

水晶的手机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