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前夜(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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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德殿下,卡斯蒂利亚不是圣伊斯特万王冠领,不是我国属地,是独立主权国家。”
“是的。首相阁下,我知道。”
不管是从法律还是政治现实角度来说,卡斯蒂利亚不是他国领土,不是属国或属地,更不是殖民地,而是受国际承认的独立主权国。其君主有权在其境内自由施政,别国不得干涉。
这是国际关系的基本准则,哪怕是教会影响力鼎盛时期,颐指气使的教廷也不得不顾忌这一点,行事留有一定余地。
“殿下,自‘七日战争’以来,诸国一直是用放大镜来紧盯我国一举一动的。”
“是的。首相,我知道。”
第二王子的回答依旧不冷不热,但怒气正随着回忆一点点凝聚。
七日战争。那是提坦斯组建后的首战。那一战不光获得了丰硕的战果,同时也极大地改变了世界格局,为各**事家和将领带来了一场头脑风暴。从那一日起,提坦斯就笼罩在“不败”、“无敌”的光环下,“提坦斯不可战胜”的神话在诸国之间广为流传。
那是本应是一段充满愉快的回忆,但伯纳德王子却不这么想。
——那个胜利本应更加完美,更加辉煌!!!
战争刚结束那会儿,伯纳德王子也和其他人一样,沉浸在巨大的欢乐中无法自拔,事后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他又后悔起来。
就当时的大好局面,以提坦斯的战斗力和精锐武器乘胜追击的话,一口气吞并卡斯蒂利亚并不是没有机会。如果当时做成这件事的话,后来的王位之争将会非常轻松,以卡斯蒂利亚作为自己的领地根基,扩充提坦斯的实力,以这支军队为后盾,任何竞争者都不值一提。
然而当时摄于教皇的调停、以及诸国越来越大的压力。加上国王和首相的极力反对,最终只能草草收手,卡斯蒂利亚得以免于亡国的命运。
那原本是他的领土!是以上千名提坦斯军人的生命为代价,应该由他这位提坦斯总帅独自享受的美食!但现在。伯纳德王子只能看着卡斯蒂利亚流口水。
接下来,卡斯蒂利亚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不断羞辱他。先是菲利普二世对他的人身攻击。这很好理解,经历了那样的惨败,任何一个君主都会情绪失控。不过赠与一个比王太子“缺乏教养的恶少”更严厉的头衔——“脑袋里都是查理曼病、鸦片、酒精的小疯子”——还是让伯纳德王子勃然大怒。
“那个凸额头的哈布斯堡杂种,他就这么想死吗?”
听到那个评语后,伯纳德王子一边砸东西,一边喘着粗气骂到。
这是严重的羞辱,是冒犯,是亵渎。
一个差点想蛤蟆一样被提坦斯军靴踩死的无能之王,居然胆敢侮辱他这个胜利者!他和他的国家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提坦斯将狠狠地教训卡斯蒂利亚人,教教他们如何尊重强者,教教他们谁才是主子,最后从地图和实际上彻底抹掉羞辱了他的卡斯蒂利亚王国。
王子殿下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黎塞留首相那里有大把的证据证明提坦斯介入、甚至直接参与卡斯蒂利亚王国一系列政治斗争。并且有越搞越大的趋势。这些证据除了首相手下的密探们送来的,还有一些就是卡斯蒂利亚公使交给他的。其中有“卡斯蒂利亚的独立和繁荣,是需要建立在被先进国家殖民三百年基础之上的”之类奇谈怪论的印刷品,也有秘密交付给开化派的火枪和炸弹,每一样证据都直指伯纳德这个总后台。
对这件事,查理曼上下大多缄口不言。一方面是第二王子那孩子气的想法大家都有数,另一方面大家也不觉得这是个事儿。不过伯纳德王子有他的计划和时间表。首相也有他自己的。
“既然如此。”
首相眉头紧锁,一副叹息的样子。
“为什么殿下还要唆使贝拉米子爵擅自行动?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伯纳德直视老首相,身穿红色法衣的老者语气、眼神除了冷静还是冷静,仿佛只是在提问,而不是前来质问。
压下嘲弄,伯纳德回答到:
“我当然知道。”
不会是别的什么。不过是一场与卡斯蒂利亚王国的战争。这是他早就期盼的东西,其实也是黎塞留期盼的东西。
查理曼想要真正统一人类阵营,而后对异教徒发动新的圣战,将异教徒一扫而空,最终实现“八纮一宇。天下布武”的夙愿,卡斯蒂利亚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门槛。正是有了这个大陆第二强国的存在,阿尔比昂才得以从容施展他们那套“联合第二强国,打击第一强国”的搅屎棍战略。尽管眼下这对盟友因为一系列问题闹得很僵,但在查理曼日渐崛起的大背景下,菲利普二世及其后继者终究会向现实妥协,寻求加入阿尔比昂主导的反查理曼同盟,遏制这个共同的敌人。届时查理曼将不得不面对一张巨大的包围网,纵然国力强盛,也难以同时应对多条战线的挑战。一切雄心壮志将在这张大网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正是基于这个判断,加上北方战事已经结束,《海军军备控制协定》刚签署完不久,其它方向暂时无法进行扩张,剩下的唯有卡斯蒂利亚还有些许机会,举国上下才会对提坦斯的行动采取默许态度。
可事情总要有个轻重缓急,就算黎塞留也认同吞并卡斯蒂利亚是迟早的事情,可也要看清形式,按部就班才能成事。哪有堂堂一国公使带着一群和盗匪无异的军人,月黑风高,明火执仗,强闯王宫,杀人放火,焚尸灭迹——这是什么时代了?
贝拉米公使丧心病狂的行径第二天就通过通讯宝石捅到了各国高层,扩散到民间,引发舆论沸腾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除了卡斯蒂利亚公使的抗议,每个国家都表达了不满。并要求他们允许驻查理曼的外交机构加强警备。阿尔比昂公使问我‘查理曼人是否能用现代人的思维思考问题;伊密尔公使宣称‘教皇猊下正在瞩目贵国;塞雷斯和拉普兰表示‘这种行为令人费解……”
黎塞留的语调依旧平淡,注视伯纳德的眼神渐渐严厉起来。
尽管这种勾当、甚至比这凶残的多的暴行在诸国历史上也是屡见不鲜,眼下列强惊讶于查理曼“手段凶残”,颇有些乌鸦笑黑猪之嫌。然而现在毕竟是人类自诩“文明”和“进步”的现代。一国公使敢亲自带人冲进他国王宫杀人放火,也实在是太叫人震撼了一些,也难怪友邦对此感到惊诧,陷入“到底能不能和查理曼一起愉快的玩耍”的自问之中。
眼下,查理曼完全陷入被动,抗议书几乎淹没首相的办公桌,驻外机构和在国外的查理曼人承受着异样、甚至可以称得上不友好的目光——假如这种程度的尴尬和困境可以换回实际控制卡斯蒂利亚,那也能算是赚到了,但让黎塞留生气的是,贝拉米和那票疯子把事情给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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