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兵临城下(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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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炮击中睡觉是老兵的特技,和被隆隆炮声快吓尿裤子的新兵不同,经历血战之后,他们原本就很粗壮的神经被磨砺的更粗了。现在他们用听的,就能判断炮弹的落点和口径,并且大致判断出敌军发动冲锋的时间,然后翻个身继续睡回笼觉。
今天阿尔比昂人的问候还是那么热情激烈,磅野战炮、其它口径的小炮、康格里夫火箭弹大清早就开始了大合唱。一边边洗刷着前沿阵地,不时有一两颗殉爆的地雷加入合唱。
问候是热情的,但效果却叫人不敢恭维。除了炸毁一部分铁拒马、地雷和壕沟之外,阿尔比昂的炮手并未取得更多成果。
因为第一道壕沟和第二道壕沟几乎是空的,只有负责监视敌军动向的少数士兵待在那里。其它士兵昨晚忙着修复昨天被炸坏的雷场和掩体,现在不是打着哈欠啃黒列巴和酸黄瓜,就是蒙头睡大觉,大家都没什么兴趣欣赏对面的烟花秀。
这并不代表公国士兵很松懈,这是一种新的战术,由顾问大爷们提出来,然后军官老爷们下令执行。在敌军炮击时,将部队大部后撤至安全地带,等敌军步兵进攻时,部队再进入阵地进行阻击。
这是一种很不错的战术,有效降低了部队的伤亡数字,还给部队留出了一些时间用来休息或享受伏特加,大家对此都很欢迎。
上等兵扎伊采夫也是新战术的受惠者,他正裹着毯子,挨着臭哄哄的战友们睡回笼觉,散兵坑里此起彼伏的鼾声甚至盖过了炮声。
“瓦西里、瓦西里!”
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但扎伊采夫毫无反应,在几次努力无效后,对方很干脆的对准他的大腿来了一脚。
上等兵抓着步枪跳了起来——这是本能的反射动作。但弄出的动静惊醒了散兵坑里的其他人,一下子就有几十把军刺亮了出来。
“把刺刀都收起来。”
不屑的拨开军刺,扰人清meng者说到:
“你们这些臭男人。是想在我身上戳窟窿么?”
“柳德米拉?”
看清眼前假小子一样的女兵后,大兵们尴尬的收起了步枪。搔着头皮傻笑。
公国传统上就不怎么信“战争让女人走开”之类的鬼话,在库图佐夫元帅带领大妈血战人类之后,公**更是对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人们敞开大门。
这是好事,女兵们在某些工作上不比男兵差,甚至更加优秀。在满是汗臭味的军营里,女兵的存在更是一道养眼的风景。
不过熊族女兵可不是只能干干护士、文书之类工作的绣花枕头,她们和男兵一样。精通杀人的技巧,柳德米拉上等兵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和扎伊采夫一样,是隶属团部参谋丹尼洛夫上尉的特殊部队成员,有着和扎伊采夫一样好的枪法。射杀记录仅仅落后一个,但却拥有一个让男性神枪手们无比羡慕的成绩:柳德米拉打死了一个阿尔比昂上校。
扎伊采夫还记得当时的情形,那个阿尔比昂人一定以为躲在“障壁”术式和一大票士兵后面非常安全,所以穿着笔挺的红色军服,身上挂满了闪闪发亮的勋章。手指上戴满了金戒指、银戒指,挥舞着指挥刀催促士兵前进。然后柳德米拉看上了那个金闪闪的靶子,第一枪用特制天晶子弹打碎了障壁,然后抓过战友的来复枪,把子弹送进了“金闪闪”的脑袋里。
很多人看到了那一幕。士兵、军官,还有一位顾问。随后暴怒的阿尔比昂人投入两个团发起冲锋,由于没有做好准备,第一道防线差点被进击的龙虾兵打开一个缺口,幸亏及时掉来了预备队,用刺刀把敌军赶了回去。
扎伊采夫没忘记这件事,也没人会忘记在一片混乱中,还能冲到前面把那个阿尔比昂上校的头皮、勋章、戴满戒指的手带回来的女兵。
“怎么了?”
扎伊采夫晃晃脑袋,把瞌睡从脑袋里赶走。
“敌人进攻了?”
“还没有。”
柳德米拉耸耸肩,回答到:
“上尉给了新任务,该上工了。”
两个狙击手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沿着交通壕前进,动作带着明显的谨慎。
这并不多余,在里加城下,想要活下去,谨慎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这一点对双方都一样。只要有一点疏失,就会有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和铺天盖地的炮火招呼过来。
这已经不像战争了。
扎伊采夫绷紧表情,在心里感叹着。
事实上,他正身处战场,执行长官的命令,完成作战任务。这一切都表明这是不折不扣的真实战争,但扎伊采夫却认为这不像战争。
战争是残酷的地狱,只有其中一方获得胜利才会结束,而杀人是获得胜利以及保障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手段。因此,无论杀人、被杀、不想被人杀掉都是极其正常的,残酷和血腥同样如此。
作为乌拉尔猎户的子孙,扎伊采夫很早就学会了为生存猎杀动物,走上战场后,他同样为生存而杀人,这并不矛盾,杀戮本来就是生命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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