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天生无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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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季孙氏,僭用天子八佾舞,被孔子一顿臭骂:“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说的就是季孙氏。和季孙的梁子已经结下,留下来会有孔子的好果子吃么?所以现在来看,追随鲁昭公入齐是比较划算的,如果鲁昭公有朝一日能回到鲁国执政,孔子做为扈从大臣,自然可以分到一块大饼。

鲁国在齐国之南,孔子从鲁至齐,就必须经过泰山,而孔子一行在泰山南侧的荒效野地遇到了一位哭祭丈夫的妇人,从而引出了孔子一段著名的论断“苛政猛于虎”。两千五百多年前,泰山周围老虎成堆,所以老虎伤人事件层出不穷,这位女人的舅舅、丈夫和儿子都被老虎咬死。

孔子派学生子贡问这个妇人:“既然老虎伤人,你不何离开泰山以避虎患?”妇人的回答让人心酸:“此地虽有虎,但无苛暴之政。”子贡回来告诉孔子,孔子叹道:“苛政猛于暴虎”。?

虽然后人怀疑孔子在泰山说“苛政猛于虎”于史无据,因为只有《孔子家语.正论解》记载了这件事情,但这句话可以确定是孔子所说,这是最重要的。

孔子出身于社会中下层,在基层工作过,接过地气,了解民间疾苦。虽然孔子是举世闻名的教育家、思想家,其实他还是一个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他周游列国的目的,一方面是传经授道,另一方面也是进行社会调查,为自己的理论寻找现实依据。

历史上曾经存在过两个孔子,一个是真实的、具有真性情的、悲天悯人、嫉恶如仇、甚至有老顽童本色的可爱孔子,一个是面目庄严、呆板教条、供在庙里给人朝拜的孔子。前一个孔子是真的,后一个孔子其实是后人根据自己的统治需要而打造出来的人造偶像,和孔子本人没有关系。

孔子是一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他希望能用公平与正义改变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至少要有一定程度上的纠编。但当孔子面对坚定捍卫自己利益的权贵集团时,就像王安石变法时才发现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敌人一样,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王安石至少在朝中还有一份安稳的工作,而孔子是逃避于异国,在齐国没有人脉交情,如何在齐国生存下来,对孔子来说是最重要的。不要指望鲁昭公,他自己也是寄人篱下,根本给不了孔子任何实惠。

为了活下来,孔子不惜自降身份,以堂堂著名社会学家的身份在齐国高昭子家中做了一段时间的家臣。家臣,说好听些就是高昭子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不好的,就是家丁。

孔子为人豁达,能进能退,他并没有觉得给人做家臣是自己人生中的污点,但在后世,儒家的忠实信徒们却纷纷替孔子洗白,说《史记.孔子世家》记载的这件事情是无中生有,降低了孔子做为先圣的尊贵身份,这就有些滑稽了。

其实孔子做为社会文化名流,虽然经济有些窘迫,但至少孔子还是有机会与齐国高层接触的,比如齐景公姜杵白问政于孔子。《论语.颜渊》记载了姜杵臼与孔子之间的一段著名对话,原文如下:

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这是孔子留传下来的观点中,在后世遭到最严厉批判的名句之一,后人经常把孔子的这句名言理解为维护封建纲常,这样理解也未必有错。不过人们批判的主要是“君君臣臣”,而不是“父父子子”,君臣纲常是维持封建统治的社会基础,做为一个封建礼教的维护者,孔子是自然要维护这种社会等级体制的。

至于孟子提出“民为贵,社稷为轻,君次之”,也不要否定君主机制,而是要求君主要以民的利益诉求为自己的利益诉求。孔子所说的“君君臣臣”,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孔子与孟子关于“仁”的内核是相通的,并不矛盾。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孔子说这句话的时代背景。此时的齐景公执政晚期,内政混乱,君臣各怀鬼胎,儿子们密谋夺权。孔子实际上是在通过与齐景公的对话,警告齐国各派势力不要玩火,否则将再次上演齐桓公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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