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2)

强扯出一抹笑,天知道,也许比哭还难看。

站在一边,看着路夕惟把一床棉被一抖,修长的手臂白晃晃地暴露出来,我站着的身子一抖。猛地上前抓住他的手。

他转头,顺着我的视线下望。

白皙的手臂上竟是一条丑陋的伤疤,还泛着红泽,看样子才愈合不久,光是这样一眼,就能想到当时是怎样的皮开肉绽。

我着急想喊,路夕惟眼神示意我身后。

外间,母亲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我们。

他在我耳边提醒“瞧你,待会又弄得妈难受!”

我无言地睨他,最终缓缓放下他的手,那道伤疤被他撸下的衣袖遮盖住。

此时,母亲走了进来,来回看我俩。

“怎么的,你们两个!”

“没事妈,丫头吵着要我请客!”路夕惟拉拉我的手,看我。

最终迟缓地点点头,低喃“是,请客!”

吃饭的时候,竟一个一个电话地催,路夕惟接了电话,我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变,却很快地被掩饰了过去。

最终,菜还没上齐,就着急说单位有事,要走了。

我担心地看着他匆忙地背影,蹙眉,总觉得心中一阵的梗堵。

回头,是母亲同样担忧的脸。

我想,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问清楚,他在忙什么,为什么瞒着我们?不知道我们担心吗?

有机会,一定问清楚。

一定。

可是,我却没想到的是,那场匆匆的离别,竟是我和路夕惟最后的一次见面。

是的,最后一次。

上天没有给我问清楚的机会。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晴空万里,本该是个凉爽的好天气,那一天是我和他的生日,本该是个庆祝的日子。那一天。

我接到母亲的电话,那头,她泣不成声,只是说“你哥哥,你哥哥。”

我赶回了家里,一到门口,听到里面嚎啕大哭的声音,忽然没有了开门的勇气,捏着钥匙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像尖锐的利器一道道地刮着我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终于,门开了,是父亲,他望着我惊讶地瞪大眼,脸上一阵抽搐,接着别开眼不看我。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苍老。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父亲的脸开始在面前晃动。

拉着呆滞的我走回屋,母亲瘫坐在沙发上。望我一眼,身子蜷缩到一起,呜咽地抖动,好像再也喊不出来,却是一声声地叫。一声声。

父亲示意我去母亲身边,可是我却已经迈不开步子,沉重地抬不起脚。

努力地想要走上前,此时,一群人从另一头走了出来,那是路夕惟的房间。

而他们。

为首的那人手里捧着东西。

相框。

黑色的相框。

里面有张我再熟悉不过的笑脸。像阳光!

身子重重地倒向地板的那一刻,身体的痛比不上另一处的痛,那里,已经被撕得粉碎。血喷涌而出。

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也听不到母亲的哭喊,什么也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