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章（2/2）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音晚说话，不管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管是不是对他说，他都会摒弃余念，认认真真地听，生怕遗漏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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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个姑娘总是心事太重，他怕极了她会把心事藏在心，不轻不重地折磨自己。
音晚望着他笑了笑：“我想，从明天起你就不要来了。”
严西舟陡觉有盆冷水兜头泼下来，将美梦一般甜蜜与温暖瞬间驱散干净。
他没有质问些什么，只眸光莹莹地看音晚。
音晚道：“到昨天，萧煜差不多就完成祈雨仪式了，依照他那睚眦必报性子，不会忍下如此屈辱，轻易放过我。我让他抓住就抓住了，权当我命不。你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和我保持距离。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能给自己引来无妄之灾。”
严西舟立即道：“我不怕。”
“是我怕。”音晚声音像浓酽茶汤，纯冽香气中混杂着清苦：“上一回他便已经对你动了杀心，我和父亲用尽全力才蒙混过关，若再一回，恐怕就是大罗神仙无济于事了，不能因为我而连累西舟哥哥。”
严西舟怅惘道：“我们之间，原不必如此生分。”
音晚望着严西舟，他面容清俊，不是京中世公子那般不食人间烟火脂粉秀气，而有清空飞雁般爽朗大气。
兴许，他天生是不属于这。这锦绣残酷帝都，满是追逐名利与阴谋诡计，不是侠义之辈栖身之所，他舞台在江湖，在浩瀚山河间。
音晚今日就是要跟他把话都说开，因而声音缓缓，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从前未出阁时，我爹便对我说，若要嫁，就嫁给西舟哥哥，你是一个值得依靠、值得爱郎君。”
音晚秀唇微弯：“我爹看人总是准。所以，你明白，我们未走到一起，不是因为门楣之别与父母之命。而是因为，在我心，你只是哥哥，我对你从未有过半分男之情。”
“西舟哥哥不能因为我而丢了性命，那太不值得了。不能再在我身上投注那么多心，你该去找一个姑娘，与她两情相悦，举案齐眉。最重要，以与她堂堂站在阳光底下，而不必为了见她，日日挖空心乔装打扮，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严西舟安安静静听她说完，手不动声色地紧扒住桌沿，暗自告诫自己，不能表现出太过伤心，他不能像韦春则那卑鄙小人惹音晚厌烦。
沉默良久，直到咽下喉咙酸涩，能常说话：“晚晚，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没有什么七日斋戒祈雨，你离开第二天清晨，萧煜便违悖祖制出了佛堂，飞速下山，亲自排兵布阵抓你。举朝哗然，御史谏言连篇不穷，他丝毫不当回事，一意孤行。”
严西舟深吸了口气：“他对外宣称清泉寺遭了贼，偷走了重要舆图，并且皇受到惊吓，卧床不起，暂不见外客。”
他桀骜不驯，视宗族法度为废纸，却在他和音晚之间留了余地。
中深意不言而喻。
严西舟试探道：“如果你想回去……”
“这不能！”音晚声若裂弦，极为决绝：“我不能回到他身边。我要同父亲北出安，一路顺着胡商骆驼道去找哥哥。”